事實證明,愛麗絲菲爾的預測並沒有錯。
被霧繪所小瞧的黑手黨們,卻是收獲最豐盛的一支隊伍。
他們抓住了受重傷遠阪時臣。——與切嗣等人同是第四次聖杯戰爭的參與者,卻因為淺神最後的魔術,而在十年前失蹤的遠阪家家主。
這個發現讓霧繪的神情有些微妙。
失蹤十年,在法律上早已可以判定為死亡,冬木市甚至有遠阪時臣的墓碑。這塊墓碑間桐雁夜親眼見過,還帶著從血緣上來說,是遠阪時臣女兒的間桐櫻前去參拜過。在路上,他們還遇見了前來掃墓的遠阪夫人。據雁夜的第一手情報,葵因丈夫的失蹤而變得憔悴,一改之前的溫和形象,變得干練起來。
在見到這位竹馬時,遠阪夫人的神情很復雜。想要上來質問,卻又因為間桐櫻的存在而止步。
想到雁夜當時那滿是糾結的表情,看了看倒在地上生死不明的遠阪時臣,霧繪反射性的向著間桐櫻和間桐雁夜的方向看去。
雁夜此刻並不在據點,和berserker海格力斯一起去了超市給伊莉雅買糖買電池,應該正在回來的路上。而間桐櫻卻和吉爾伽美什、白蘭、伊莉雅、恩奇都、rider伊斯坎達爾一起玩白蘭搗鼓出來的‘choice’。
霧繪的目光變得復雜起來。
她突然想起,吉爾伽美什的前任令主,是遠阪時臣。
也不知道如果遠阪先生看到這一幕會露出怎樣的表情?霧繪這樣想著,眼楮里不由露出幾分向往。
自己所尊敬、臣服的最古之王變成最古宅王,帶著自己乖巧羞澀的小女兒一起玩游戲……光是想,霧繪就覺得愉悅萬分。尤其曾經的遠阪櫻因為他的決定變成了間桐櫻,女兒變成了佷女。就算再不滿櫻被帶著沉迷游戲,時臣也不能出言斥責,只能把一切咽在心里,哀悼櫻丟失的優雅之道……
霧繪迫不及待的想要看到這一幕,想的連手指都蠢蠢欲動了。
「怎麼了霧繪?」
「沒什麼
霧繪回過頭,對著露出關切神情的竹馬溫柔的笑了起來,然後眉宇間籠上了一層輕愁,有些猶豫的說道︰「只是有些猶豫……要不要救一下遠阪先生她壓低的聲音,慢慢說道︰「畢竟遠阪先生,是櫻的生父
「誒?」
綱吉睜大了眼楮,看上去相當不可置信,就算看到了淺神的記憶,卻不代表他把淺神腦海里的知識也得到了。他知道遠阪時臣是第四次聖杯站爭的參與者,卻不知道遠阪時臣與間桐雁夜之間的恩恩怨怨。于是霧繪把前因後果慢慢的說給了自己的竹馬。說來也巧,霧繪剛一說完,遠阪時臣的手指便動了動,發出痛苦的呻-吟。
霧繪︰「……」
綱吉︰「……」
reborn︰「這下你不救也得救了呢,淺神
霧繪點了點頭,沉默不語,心底卻升起了一種不好的預感。
她發誓,在時臣動彈的時候,她看見reborn的眼中快速閃過了一道精光。
「我知道了
淺神認命的開始準備治愈術,當然了,在治愈術落到時臣身上之前,用來防止逃月兌和取消時臣大部分魔術效果的各種防御魔術和輔助魔術先一步的落到了時臣身上,以防萬一。
*
遠阪時臣醒了。
在敵人的救助下,睜開了眼楮。然後,他必須面對三個對他來說殘酷的事實。
第一,這是十年後。第四次聖杯戰爭已經結束,第五次聖杯戰爭正在進行。
第二,他的兩個女兒都參與了第五次聖杯戰爭。大女兒凜站在他的對立面,已經不能正大光明以父親的身份教導的小女兒櫻,卻成了敵人的同盟,並且沉迷游戲。
第三,他的王已不再是他的英靈,而他卻依然擁有令咒。
遠阪時臣有些不太好。
就算努力的維持優雅,面色也仍然灰敗,透出絲絲絕望。
遠阪家的夙願和信條,似乎已隨風而去。
但時臣到底還是一個優秀的魔術師,在短暫的失神過後,迅速恢復了以往的優雅,絕對不會承認他想過恨不得不要醒來,直接暈死這件事。而是用以往淡定、優雅的形象,開始向霧繪打探情報。
……
「請允許我鄭重告訴你一件對你來說也許算是遺憾的事,」霧繪莊重而嚴肅的說,「我們的目標是解體冬木市的聖杯。讓第五次聖杯戰爭,成為最後一次聖杯戰爭。如果你阻止我們,那麼我們將成為敵人
霧繪的話令時臣身形一僵,準備好的話語也失去了意義。
這並不是什麼好消息。
在這里,英靈的數量實在是太多了,光是看的見的,就有四位。就算他手里的令咒,仍然對吉爾伽美什有著絕對命令,也不敢輕舉妄動。
「對了,額外贈送你一個情報吧。為了達成這個目的,艾因茲貝倫家族制作的小聖杯已經被我們處理掉了
絕殺。
此話一出,就算時臣心中再不願意,也只能同意。
如果沒有用來盛放戰敗英靈的小聖杯的話,那麼時臣的願望絕不可能實現。
時臣參加聖杯戰爭的理由,是為了抵達這個根源。和別的願望不同,要抵達根源的話,時臣必須設計除去七個英靈,然後借七個英靈一起返回英靈王座的時所產生的巨大的力量,打通通往根源的洞。如果七個英靈不是一起回去的話,是不夠時臣看到根源的。
當然,僅是這樣的話,還是不夠說服時臣的。
真正達成致命一擊的,是含笑走過來的愛麗絲菲爾。她說,「艾因茲貝倫的夙願已經達成,以後艾因茲貝倫家族不會再制作聖杯。間桐家也保有相同的意見
如果御三家中的兩家都這樣選擇的話,那麼僅剩的遠阪也獨木難支。更何況,在最初制作聖杯的時候,作為主導是提供支架和小聖杯艾因茲貝倫,以及制作令咒的間桐,遠阪只是提供土地而已。
「你們已經忘記最初的願望了嗎?」時臣在做著最後的掙扎。
和欺騙其他參賽者不同,御三家是知道聖杯真正的使用方法的。
愛麗絲菲爾搖了搖頭,紅色的眼楮中充滿堅定。
「可是,除了第一次聖杯戰爭外,還有其他活下來、並且成功許願的令主嗎?從第三次聖杯戰爭開始,聖杯就已經被污染了。你應該沒有忘記十年前的災難吧?」
時臣不再說話,臉色黑的難看,到底沒有再說出反駁的話。
這幅沉默的模樣,反而讓在一旁圍觀的綱吉覺得有些不對了。在听了霧繪對時臣的評價後,綱吉可不信時臣會這樣輕易放棄。
「這樣真的沒問題嗎?」
「不知道
霧繪面色不改,不以為意的說。
「誒?」
「不管他心中願或者不願,最後都會站在我們這邊
霧繪自信的笑了起來,雙眼亮的可怕。
綱吉卻突然覺得,霧繪有些陌生。
陌生的可怕。
*
霧繪一點點的在綱吉面前,揭露隱藏的自己。那些綱吉曾經見過的,還有沒見過的。
魔術師並不是另外一種意義上的研究者,而是更殘酷的東西。霧繪用無聲的行動,向綱吉傳遞著。——盡管她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要這麼做。
從某種意義來說,霧繪比綱吉更像一個黑手黨。
狡詐、冷酷、不擇手段……
但在聖杯戰爭這個放大一切缺點的地方,霧繪並沒有隱藏自己的意思。
這樣的我,你能接受嗎?
也許是這種類似于考驗的想法支使著霧繪的思維,她看著綱吉深思的表情,甚至會不自覺的露出快意的表情。
日子一天天的過去,準備工作也即將完成,另外七位servant,也在切嗣的圍剿下退場的差不多了。回收退場的英靈的容器仍然沒有找到,伊莉雅看起來情況也十分良好,沒有露出異樣。這一切都在向著好的方向前進,偶有瑕疵,也是可以忍受、忽略的程度。在這種情況下,綱吉的逐漸沉默,也屬于被忽略的部分。
他變得沉默,也變得沉穩。
聖杯戰爭是一個很容易成長的場所。
在這段時間內,受到家庭教師的教育,還有女朋友不再掩飾的暴露,讓這個年輕的黑手黨首領,飛速的成長。
逃避沒有用的。
不管再害怕、再抗拒都沒有用。
這份努力,不僅僅是在reborn的死氣彈的威脅下。不能逃避,為了贏必須要做好失去性命的準備才可以。
在和另外一個lancer的戰爭中,霧繪甚至直接站在恩奇都的身邊。在對方發動據說是必中心髒的寶具的時候也不躲,而是直接在空中將其擊落。
另外一個lancer的名字是庫丘林。和迪盧木多奧迪那一樣,同屬于凱爾特神話的英雄,被成為光之子。他有著一般神的血統,無論是近戰還是魔術都十分出色。他的寶具刺穿死棘之槍(gaebolg)在神話傳說中,一旦擲出就一定可以命中心髒,幾乎沒有其他結局。
這柄寶具,恩奇都也用過。
在擁有一切寶具,或是寶具的原型的王之財寶(gatebabylon)里,恩奇都在對付迪盧木多的時候,順手取出的長槍就是gaebolg。
當時恩奇都也和此刻的庫丘林一樣,對其進行了真名解放。
親眼目睹了這一切的綱吉無法不在意。
紅色長槍所瞄準的目標,是恩奇都,但霧繪卻站在恩奇都的面前。
槍的速度很快,霧繪卻沒有要躲的意思,而他的速度根本趕不上槍的速度。
真是糟糕。
然而綱吉還來不及懊惱,那柄紅色的長槍卻兀的落到了地上,發出「叮呤」的響聲。
這番變故令庫丘林和綱吉都睜大了眼楮,但恩奇都卻一點也不意外。
「作為master,也要為servant做點事吧
解除威脅後,霧繪反而移動身子,站到了恩奇都的身後。
霧繪不躲,自然有足夠的把握。
恩奇都有用過gaebolg,對于gaebolg解放以後的特性也有一定的了解。他曾經對霧繪說過gaebolg的實質︰逆轉因果,在釋放寶具的瞬間,確定必中的‘果’。根據因果關系,不管怎麼用,都會實現。
對于別人來說,這是十分恐怖的殺招。但對于霧繪來說,卻並非無法對抗,只需要開啟魔眼,捻斷這條因果,那麼就算槍到眼前,也沒有什麼大不了的。
霧繪向著綱吉虛弱的笑了笑,直到這時,她的心底生出害怕來。
就算早有應對,但實地見到,還是對霧繪產生了壓力。無他,gaebolg的速度實在是太快了,如果不是霧繪在立海大附中的網球部當了一年經理,練就了強大的動態視力,也未必捕捉得到。
「不錯嘛~」庫丘林並沒有生氣,反而是抬手召回了掉落在地的長槍,贊揚起霧繪,渾身暴漲出高昂戰意。不過這份戰意,卻被恩奇都悉數攔了下來。
「好啊
身材嬌小的英靈毫不畏懼的說。
這一次,兩人褪去了之前的試探,光明正大的以武者的身份,打了一架。用盡全力,不留絲毫保留的單挑。
原本站在人前的霧繪不知何時出現在了綱吉的身後,一邊布置著用來遮掩的幻術,霧繪一面拖著阿綱向著隱蔽處一路狂奔而去。在止住步伐後,霧繪附在綱吉的耳邊,用手抵在他的嘴上,示意他噤聲。
兩人的位置是極近的,身子緊緊的貼在一起。
綱吉能夠感覺到霧繪溫熱的吐吸噴灑在他的耳後,身體上的溫度透過衣服傳遞到他的身上。
這里只有兩個人。
他,還有霧繪。
沒有別人,也不會被人發現。
意識到這點後,綱吉頭頂上的火焰逐漸熄滅,臉也染上了紅霞,燙得可怕。
這、這樣不太好吧?
明明知道現在不應該,可是月兌離了死氣狀態的綱吉,卻仍然止不住胡思亂想。
只有他的霧繪兩個人,如此靠近。
在這一刻,綱吉腦海里反而忘記之前的壓抑,而是浮現出之前小說里經常出現的種種橋段。
這麼一想,綱吉的頭上幾乎冒出了白煙。
作者有話要說︰更新完畢!
紅包神馬的明天再發!
換榜後見=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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