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第三十一章
「你,你是個什麼鬼東西？」周朝暉驚駭地怪叫,體內酒氣一下被蒸騰出來,汗透衣背。
「滾出去！」法安面沉如水，剛才那一瞬間他確實動過殺念，想到周朝暉同楊路關系，就知道不可行,反正他就要離開了,被發現秘密也無所謂，法安現惱火是，楊路被人看光光了,他側過身,擋住周朝暉視線。
之前，周朝暉眼中妒意和失魂落魄樣子，法安看得一清二楚，又是一個喜歡雄性雄性，以前欺他不懂也就算了，可如今楊路是他伴侶，誰都不能來覬覦。
雄性對自己雌性霸佔欲非常強烈，就跟領地意識一樣。
正僵持不下，忽听一聲嚶嚀︰「嗯唔……法安，不要了……」
楊路感覺自己像被人拆開又重組裝過一樣，沒有一處地方不酸痛，好不容易可以睡覺了，又被叫聲吵醒，醒來發現法安趴自己身上，就以為這剛開過葷愣小子還要再來，眼楮都還沒完全睜開，他就趕緊先討饒。
楊路這一聲極輕，沙啞嗓子讓他驀一開口只能發出些氣音，但是卻帶了情/事過後媚意和慵懶，場兩個人，一個硬了，一個臉黑如鍋底。
楊路迷迷糊糊瞧見床頭站了個黑影，眨巴了幾下眼楮，才看清楚是早已風中凌亂周朝暉，楊路一個激靈，睡意徹底飛了，「大暉！」
楊路轉眼就意識到，被好友目擊情愛現場並非糟糕，糟糕是法安眼下仍是半獸狀態，而且這熊孩子還嫌不夠刺激人，把個蛋子對準周朝暉。
楊路用力拍開法安，掙扎著下床撿了毛巾毯裹身上，然後才極其尷尬地對周朝暉央求︰「大暉，要不咱倆到外面去說
「楊路！」法安不高興了，黑煤渣每次一來，就引開楊路注意力。
法安跳下床摟住楊路，得意洋洋瞪了周朝暉一眼，順便甩了甩自己大鳥，切瞧見沒兄弟？咱倆壓根不一個級別上，別自個兒湊近了找不痛。
周朝暉橫豎是被刺激得沒知覺了，楊路捂住臉，恨不得一剪子把那沒羞沒臊東西給‘ 嚓’掉。
「你，你先穿衣服，我到外面等你周朝暉終于落荒而逃。
昨晚衣服肯定是沒法穿了，楊路手忙腳亂找了套上，法安一勁旁邊添亂，楊路惱了，難得拿出悍妻架勢︰「你給我睡覺！不許跟出來，躺好！」
等楊路量保持正常步調走出去，見周朝暉站庭院里老柿子樹底下，抬頭仰看，神色間有些落寞，不過比之前要平靜許多。
柿樹枝葉間已結了不少青色小柿子，楊路回憶起小時候，那會兒柿子樹結實結得可多，秋天葉子一落，周朝暉望著總是眼饞，每天搬把梯子摘一籃子下來，總以為他要吃，結果一個都不踫，全叫女乃女乃拿去鎮上賣了，這人看似粗枝大葉，實際很會體貼人，想到即將離開，楊路心里有些傷感。
听到腳步聲走到自己身後，周朝暉才轉過身，上來就是一句責怪︰「你說你同那小子不是情人關系，原來全是騙人！你就這樣信不過我？」
楊路張了張嘴，沒有解釋。
現還來追究這個又有什麼意思？人家都不屑回答你，周朝暉跟泡五味壇子里一樣，各種滋味，勉強壓下心頭酸澀，又問︰「他到底是個什麼東西？妖怪？黃鼠狼精？媽，咱這山里還真是人杰地靈，公妖怪都修煉形跑來勾引男人了
楊路心里緊了緊，面帶羞窘支吾道︰「你看錯了，那個，那個……是我買情趣裝
「哈！楊路，你當我白痴啊？」要不是心里實難受，周朝暉都能笑出來，「你倆玩得倒挺前衛，情趣裝不穿你身上穿那傻大個身上？情趣裝還能裝了發條似甩來甩去？咱倆一個村子二十多年交情，你他媽還給我來這一套！說實話，別逼我跟你絕交！」
一嚷嚷完，周朝暉倒有些希望楊路不要說，人內心總是充斥著各種矛盾，他一方面覺得，既然和楊路成不了那種關系，那就安分守己做一輩子好兄弟，但另一方面，又生出點破罐子破摔意思，好從此老死不相往來，可思來想去，究竟還是割舍不下。
而楊路倒也干脆，見瞞不過，只略略猶豫了一下，便一五一十把事情來龍去脈簡述了一遍，前頭出來時，他已打好了主意，若信不過大暉，這世上他楊路就沒什麼值得信任人了，離別即，也確實要跟大暉交代清楚。
「你說真？」一時間，周朝暉心里震驚蓋過了酸楚失落，「你家祖上還有這等奇人奇事，太不可思議了！」
「嗯楊路點點頭，道︰「要不信話，我可以帶你去後院看看，不過可能有些危險
「算了，我現沒那個心情，你也沒必要撒這種慌來誆我周朝暉擺了擺手，他著急是另一件事。
「楊路，明知道危險你還決意跟著豹子精走？傻不傻缺，听哥一句勸，那小子一看就是個毛還沒長齊，又是個異類怪物，你今天一門心思撲上去，回頭落得跟第一次一樣，吃後悔藥都沒地方買，再慎重考慮一下行不，安安穩穩找個人過日子不也挺好，玩刺激不是咱這種小老百姓可以玩，實不行，你這里等他也可以，正好能考驗一下豹子精誠意，他有本事他就自己找來
周朝暉直直盯著楊路，既是規勸，也是期待，把躲後面偷听法安氣得七竅生煙，差點沒把門框給扒爛，你才豹子精！你才毛沒長齊！我全身都是毛，變出來能嚇死你全家，黑煤渣果真不是什麼好東西，怪不得電視里听人說矮子肚里疙瘩多，原來是這麼個意思，法安恍然大悟，詆毀周朝暉同時，把矮楊路直接忽略了過去。
楊路听了微微一笑，垂下眼，「大暉，你也知道，我這樣要找個貼心不容易，有了就該好好把握，法安……還挺好楊路臉上有種顯而易見幸福，看上去明麗動人。
「你這樣人怎麼啦？你這樣不知道有多少人喜歡，我，我……」周朝暉感到心嘶啦啦疼痛，想要不管不顧地宣泄出來，憋肚子里也許兄弟都沒機會做了。
楊路低著頭，像是沒注意，又道︰「其實也單是因為法安，還有另外一個原因，我總覺得我和那里有著某種聯系，也許命里注定要跑這一趟，大暉你不用擔心，我會量小心，法安也會保護好我
「楊路你听我說……」
楊路不著痕跡地轉變了話題︰「先不說這個了，我正好想問你點事
話頭接二連三被打斷，周朝暉頓時泄了氣，懨懨問︰「什麼事？」
楊路想著怎麼開頭，慢慢說道︰「前幾天我有點事去了趟市里，好飾門口搞大型促銷，我就進去隨便逛了逛……」
周朝暉臉色一沉。
楊路頓了頓，措詞上有些無力，干脆直接說︰「大暉，我知道你是好心，看我條件困難想幫一把，可這樣一來我也難做……」
「你是不是遇到小冉了？」
楊路嘆口氣，「甭管遇到誰，道理總是沒錯，俗話說親兄弟還明算帳呢，我不清楚這裝修錢到底差了多少，你這回就跟我明說，我有多少先還你多少，剩下也不跟你矯情，只能欠著了，能不能還得上，那得看天意，要是過個兩年三載我還回不來，走時候我會留個信，和咱家這祖屋房契一起收衣櫥里，就全權委托給你處理了，雖說是鄉下房子，倒還算過得去，住人和當店面問題都不大，就像你說，咱倆打小交情，這世上我就只信你了
「別說了！」壯壯實實一漢子，眼圈登時就紅了，這話怎麼越听越不是滋味，跟交代那啥一樣。
「好，不說了，大暉，你也老大不小了，周叔和琴琴嬸就你一個寶貝兒子，早點結婚生孩子他們才能安心，走之前我就勸你這麼一句，咱倆也不用搞那些喝酒踐行虛花頭了，要是村里有人問起來，你就隨便給找個理由
周朝暉朝楊路臉上打量，想要看出點話里深意來，楊路只是淺笑，周朝暉心灰意冷起來，是啊，他怎麼忘了，他是家里獨子，他媽一門心思要生個兒子出來為老周家傳宗接代，就算楊路肯接受自己，他也撇不開責任。
周朝暉沉默半晌，才終于死了心，悶悶道︰「小冉昨天找過我，說她懷孕了
「這樣啊……」楊路有些訝異，難怪柳栩冉會去醫院，可這速度也略微了點，他一直以為周朝暉是個挺傳統人，不過現這種事也沒啥好稀奇，只是想到柳栩冉脾氣性格，楊路一時不知該不該說恭喜。
周朝暉加不自，臉紅了紅，吞吞吐吐道︰「其實就一次，幾個朋友出去玩，喝醉了，稀里糊涂就……」要不是那一次，柳栩冉不一定會看上他，說到底是自己對不起人家。
「那你打算怎麼辦？」
「看小冉意思吧，我們再商量商量
事實上，昨天柳栩冉跑去找周朝暉，兩個人談得很不愉，一個冷嘲熱諷，一個悶頭喝酒，後柳栩冉獅子大開口，向他索要一百萬精神賠償，周朝暉雖然肉痛，卻有種如釋重負感覺。
「結婚還是慎重點好，這也是對孩子負責
「我明白周朝暉上前抱住楊路，深吸一口氣，說︰「你自己保重，我走了，這兩天事情多，哥就不送你了
楊路目送周朝暉出去，又庭院里站了好一會兒，後實撐不住了，才慢慢走回屋里。
法安坐床上委屈之極，方才那一幕他都瞧見了，黑煤渣抱楊路，楊路竟然沒拒絕。
「那家伙喜歡你，以後不許給他抱！」法安把楊路勾到懷里，氣哼哼地說。
楊路倒沒否認，只偏過臉問︰「法安，你還記不記得昨晚答應過我事？」
「什麼事？」少年忽然有種不太好預感。
「你說要帶我一起走
「我哪里……」法安愣住，昨晚情熱時一瞬閃過腦際，嗚現反悔還來不來得及？
「是，大暉是喜歡我楊路慢條斯理道︰「等你走了，以後還會有人喜歡我，我這人又特別心軟，要是……」
「啊啊啊不說了，咱們一起走！」法安死死摟住楊路，這人從里到外全是他留下味道，怎麼舍得便宜了那群混蛋，地球上真是比卡美亞還要危機重重，到處都是喜歡雄性雄性。
既然決心要走，楊路休息了一上午，下午就開始著手準備起來，去了回市里，跑了幾處地方，後又找了一家東西比較全軍品店，買了登山包，帳篷，睡袋，防雨斗篷，望遠鏡，指南針，鋁制水壺飯盒，高效能手電筒，戶外炊具……雜七雜八一大堆東西，甚至還偷偷交易了一把鋒口不錯匕首，他也不管哪些有用哪些沒用，干脆就想著是要徒步遠游，齊備點總比干著急要好。
買回來東西里倒有一大半被法安嫌棄是垃圾，他彈了根指甲出來同匕首比了比，撇撇嘴，說︰「這破鐵片還沒有我指甲鋒利
「好歹能切個菜，你指甲能切菜嗎？」楊路氣呼呼反駁。
法安嘻嘻笑︰「要是有電視里那種槍還差不多
楊路白他一眼，他還想呢。
法安又敲了敲不銹鋼小柴火爐，道︰「咱們那兒米羅樹果子，有這麼大他比了個臉盆大小，「殼比這個結實多了，到處都是
「那這個就不帶，勁說廢話！」楊路把東西搶過來，不去理他，法安嘴里挑剔，心里卻很好奇，每樣東西都拿起來擺弄。
楊路忽然想起件事，「法安，你們那里用不用錢？」
「當然用
「是什麼樣？」
「金珠和銀珠啊，就像你們這里金元寶和銀錠子差不多
楊路算了算自己可憐存款，默了。
第二天，把家里能帶食物全都燒熟，前天已經打電話叫鎮上停止送菜，不能帶容易壞就統統送到了周朝暉家里。
「咩咩啊，你飯店不開啦？別去搭理王翠仙不就行了，那倒霉催一家子還能翻了天？」吳月琴以為楊路是因為上次王家人鬧騰事才忽然決定關門歇業。
楊路就順勢說︰「鄉里鄉親沒必要搞得太僵，老實講開店也累，一個月忙到頭就賺點辛苦錢，咱們這里畢竟小地方，真心沒多大意思，我那外國朋友也打算回家去了，我呢同學給鄰省介紹了一份挺不錯工作，明後天就去面試一下，要行話就暫時留那里不回來了，琴琴嬸你和咱周叔當心身體
吳月琴抹了抹眼楮，嘆道︰「唉，算了，你們年輕人做事就是沒長性，你自己出門外才要處處小心，要是遇到困難，就打電話同大暉商量著辦
「好楊路滿口應下。
下午，楊路獨自去了趟鎮上，回來一頭順亮烏發就變成了柔和茶色，他皮膚白，不僅不顯突兀，反而有種小王子般純淨剔透。
「楊路，你這是？」法安驚訝。
「染，你不是說卡美亞上很少有純黑頭發雌性嗎？」
楊路不清楚獸人黑發雌性情結，他只想著自己長相還算秀氣，低調點冒充女漢子問題應該不大，不然一開始法安也不會將他錯認為女孩。
楊路這一不經意舉動可把法安自責壞了，認為自己要是足夠強大，楊路也不會把漂亮黑發遮掩起來，經此倒堅定了小獸人心中想要變強信念。
一切準備就緒，臨到黃昏，兩個人提前吃了晚飯，楊路先把法安送過去，自己回來等著，法安說要先去打听一下澤拉爾等人情況，回頭再來接他，楊路起先還有些擔心，生怕那熊孩子自個兒跑了，好到了約定午夜時分，法安已經早早等礦洞里了。
「怎麼樣？你伙伴們有沒有事？」楊路把他拉回來。
「我先礦區觀察了一圈，沒有發現他們，就去鎮上酒館找人打听，說是已經逃離了薩爾罕法安面露喜色。
說來也巧，法安主僕想法然如出一轍，他也是找酒館雌妓阿希那，上次班得瑞許諾後，阿希那其實沒抱太大希望，因為這些年來滿口承諾家伙不算少，他已經失望了很多次，但至少留了點心。
半個月前，瑞恩斯班佣兵團回到鎮上，有兩個成員忽然出手闊綽了許多，其中一個還包了他五六天，有天喝醉酒告訴他，他們佣兵團這次發了筆橫財，岩山帶找到一個綠石礦，本來差點白忙一場，沒想到謝普里焰晶礦區逃跑四個奴隸幫了他們大忙，其中正好有兩個甲豚族獸人，領頭蛟狼還是瑞恩斯班遠親，人家一點好處沒拿，只要求事成後將他們送出薩爾罕，瑞恩斯班和斯派克來回飛了幾次，就把賬給結清了，阿希那順口問，那幾個人里有沒有一個犀牛族獸人，听說有就略微安了點心。
「那我們是明天一早走，還是現就出發？」楊路問。
法安想了想，道︰「現就走，你要是困了可以我背上睡覺晚上畢竟人少，法安擔心橫生枝節，他不是一個人，好事事謹慎小心。
「好
楊路拉了電閘，又四下里檢查了一遍，正要背起登山包，被法安一把搶了過去，輕輕松松拎著，楊路後回頭看了一眼自己出生成長祖宅，拉著法安毅然決然跨出了後院。
一離開礦洞，法安就化出了獸形，不知為何，這一次再見，楊路不僅絲毫沒有害怕，還油然而生一種自豪感，就像那種父母看自家小子長得高高大大，嘴里跟人謙虛，心里卻得意得很，瞧，咱家娃長得多精神心情。
法安把登山包纏到爪子上，楊路披上斗篷，很自覺地爬到了法安背上，還別說，怪舒服，法安頸背部正好有個下陷弧度，楊路坐上去安安穩穩，法安怕楊路睡著後會掉下來，又叫他用一根登山繩將倆人緊緊綁一起。
「咱們這一站去哪兒？」
「先去彭普拉城吧半個月左右時間，以澤拉爾等人腳程，多趕到彭普拉城，那里是去東方坎貝拉衛城主城必經之地。
待續……——
作者有話要說︰感謝angler扔了一個地雷感謝蕭蕭扔了一個地雷感謝芭比qq扔了一個地雷(n
心情惡劣，家里淋浴器壞了，按能率說明上電話打去，結果來了一個騙子，騙去四百多，還換走我一塊電腦主板，結果淋浴器又壞了，這次問別人要了一個電話，再打去，才知道被騙了，人家說我壓根就沒能率報修過，尼瑪網上一查，原來以前能率保修電話注銷了，又被騙子注冊了去，好多人受騙，能率說他們不管這件事，我三年前修洗衣機時也遇到過類似事情，被騙去五百八，當時網上找維修電話，就因為被騙了，這個夠小心，找說明上電話，結果還是騙子，發瘋了！！！l3l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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