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路臉色淡淡的,看著眼前交往了三年多的前男友,心里竟然很平靜,回憶起兩個人相處的點點滴滴就像在看別人的一幀舊照片,或許有些緬懷青蔥歲月,但已激蕩不起絲毫的漣漪,才分開三個月而已,到底是自己天性涼薄還是忽然看清了這個人,
明明以前是那樣親密,在一個桌上吃飯,一張床上睡覺,如此鮮明濃烈的色彩不知不覺竟已消磨得只剩下一個蒼白模糊的輪廓,楊路心存不解。
有些人就是這樣,擁有的時候十分珍惜,放棄時也干脆利落,而另一些人卻恰恰相反,屬于他時不以為意,失去了又拖泥帶水,糾纏不清,比如夏權這一號。
夏權還在喋喋不休,態度倒蠻誠懇︰「小路,這次的事是我不對,你再原諒我一次好不好?其實這都怪肖振榮他們,要不是那倆小子把我灌醉了,我也不會稀里糊涂把人領家里來惹你生氣,我保證下次不會了,咱倆在一起這麼些年,你知道我真正在意的只有你一個見楊路不吭聲,夏權又貼近了點,手搭在楊路腰側輕輕揉捏,這具身體有多敏感他最清楚。
被夏權踫到傷處,楊路疼得打了個激靈,醒過神來,抬眼看了看他。
楊路的反應令夏權十分得意,他壓低聲音,貼著楊路耳邊,說︰「小路,我想你了,今天就跟我回去吧,待在這種窮山溝里有什麼好,為了來接你,你知道我繞了多少冤枉路?」
夏權頗委屈,「你不在,都沒人給我洗衣服做飯,家里髒得跟狗窩一樣,我吃不好睡不香,連我媽都說我瘦了這倒是實話。
楊路把人推開一點,夏權又靠過來,楊路也不用力強,只隨他去,靜靜道︰「我不會跟你回去的,三個月前我們就分手了
「你是不是氣我拖了幾個月才來,這可真不能怪我,你自己不肯接我電話,我,我又一下子沒想起來你老家在哪兒,我還托了人打听……」
「不是因為這個楊路打斷他,「我沒有在和你賭氣,我是說真的,我們分手了,夏權
夏權有點慌,這和他預想的不一樣,楊路的眼神和語氣都太過冷靜,他們畢竟處了好幾年,他再粗心大意,對楊路一些語氣神態還是熟悉的,雖然發現自己出軌時,楊路也沒大吵大鬧,但和現在這樣完全不同,想起之前看到的金發男孩,夏權心里不禁猜疑起來,月兌口而出道︰「你是不是外面早就有人了?想借著這次的事趁機甩掉我
「你說什麼?」楊路錯愕。
「就外面那個大金毛,別以為我是傻子!」夏權越想越有道理,不然一個老外怎麼會莫名其妙出現在楊路家里,兩個人還合伙一起開店,自己綠雲罩頂了,還跟個二百五似的跑來認錯。
夏權肚子里的酸脹氣一個勁往外冒,說出的話也越來越不經大腦思考︰「怎麼?覺得他比我行,器大活好就要甩了我?楊路啊楊路,你到底有多饑渴你可以明說,干嘛整天裝得跟貞潔烈婦一樣,老外技術再好又怎麼樣,難道他還能陪你一輩子?不過玩玩而已,你就當真了
楊路氣結,他就算是個泥人,面對這種倒打一耙的指控都有點火了,「我們早就分手了,我和誰好都輪不到你來管!」
兩個人在這邊糾纏,應俊也沒閑著,他偷偷湊到法安後脖頸那兒嗅了嗅,小心肝撲通撲通跳,尼瑪這汗味太有陽剛氣了,不采陽補陽一下真對不起自己,應大少色心一起,加上周圍沒人,手腳就有點控制不住,他先試探性地在法安胳膊上模了模,老天,瞧這肌肉,一定能讓他爽翻天。
見法安沒拒絕,應俊膽子漸漸大了起來,是啊,情人都劈腿了,還不馬上找下家?帥哥,快到本大少懷里來,讓我安慰你受傷的心靈~~~
應俊一邊流口水,一邊這里模模,那里掐掐,法安開頭注意力只放在楊路身上,不去管他,結果這神經病得寸進尺,把他當塊豬肉聞來聞去不說,還敢朝他肚子上模,法安一抬手,趕蒼蠅似的揮了下,知道這里的雄性不頂事,也沒用多少力氣。
法安揮得輕巧,對應大少來說,就是重重一拳打在他鼻子上,疼得他悶叫一聲,兩管鼻血合著前頭的鼻涕泡一起噴了出來,要不是怕被人听見,他早干嚎出來了,尼瑪想說爽,可這也實在太疼了,帥哥,下次揍輕點行不?等哥的m體質修煉到白金級別,你再自由發揮。
應俊剛擦了兩下鼻血,就听法安在一邊小聲嘀咕︰「楊路和那人在干嘛呢?」
應大少一听樂了,敢情這哥們比他還好面子,都直面奸夫了,還想當鴕鳥,用一招自我催眠裝沒看見,應俊決定點醒他,只有讓帥哥盡早認清現實,他才能更快接手不是。
「小兄弟,想開點他故作深沉地收起手帕,見成功把人注意力轉過來了,心里愈發得瑟,「劈腿也是人之常情,他不稀罕你有人稀罕,又不是過了這村就沒那店了,多回頭,不,低頭看看,說不定更好的選擇就在你身邊,其實也不怪你小情劈腿,你們倆……咳,型號不太匹配,你懂吧,嘿嘿嘿……」應大少臉上糊著沒擦干淨的血水,越說越high,他媽自己真有知心姐姐的天賦,一句話把事情的起因、經過、結果以及展望未來全包括進去了,另外還推銷了他自己。
「劈腿?」這個詞好像在哪兒听到過,法安想了想,應該是在前幾天調台時掃到的青春偶像劇里,女主的朋友紛紛指責男主劈腿,男主百口莫辯,女主淚奔而去……劈腿的意思絕對是貶義的,可它到底是什麼意思呢?
應俊見帥哥有點醒悟的苗頭,繼續再接再厲︰「是啊,我知道你心里難受,可也不能就這樣算了,既然看清了小老板的真面目,你就應該振作起來,果斷結束這段感情,投入到我……我們公司的懷抱,相信我,男人要以事業為重,端盤子洗碗是不會有大出息的,那個啥,咳,總之你明白就好
肚里沒貨就這點不好,所有詞都搜刮完了也不知道人家想通沒有,應大少舌忝了舌忝嘴唇,還想再憋兩句,忽然眼楮一亮,臥槽,清炒雞毛菜不給他們上,光天化日就搞上了。
法安听得一頭霧水,更加肯定這人腦子不太好使,他鄙視了應俊一把,一扭頭,就見後院里那年輕雄性突然暴躁起來,將楊路按到了牆上,法安以為他們要打架,正想沖過去教訓一下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不料倆人接下來的舉動把他徹底弄shock了,這是……在搶東西吃?瞧著是有點像,兩個人都急吼吼,表情還挺凶,可法安就算再不懂,也看出來這種行為大概是在親嘴,問題是兩個雄性怎麼可以親嘴?
楊路沒想到夏權會發瘋,掙扎中嘴唇被咬出血來,失去理智的人力氣大得驚人,夏權一只手擰住他胳膊,另一只手拼命往他褲腰里鑽,因為早上的事,楊路回來換了條寬松的家居褲,皮帶都沒束,被人這麼一扯,整條褲子差點掉下來。
楊路這才真的火了,他用力合上嘴,趁著夏權吃痛,月兌出手一拳揮過去,打在他眼眶上。
夏權痛叫一聲,不可思議地指著楊路,「你,你瘋啦!背著我勾三搭四,還有臉打人,才多久沒見,你怎麼就變成了這樣?」
楊路推開夏權,吐了幾口帶血的唾沫,看到站在那邊目瞪口呆的兩個人,他鬼使神差地朝法安招了招手,說︰「法安,你過來一下
法安夢游狀飄過去,楊路又要求,「頭低下來他也乖乖照做,然後就被楊路抱著腦袋,在嘴上用力親了一口。
「夏權,你說得沒錯,我是變心了,他就是器大活好比你行,你這樣的我實在看不上眼,所以從哪兒來的就回哪兒去吧,死纏爛打不覺得丟臉麼?」
「你真下賤!」夏權兩眼充血,氣得渾身發抖,楊路性子溫柔,向來對他百依百順,現在就為了這麼個金毛小子,不僅把幾年的感情拋在腦後,還動手打他,夏權心頭火氣,見法安傻乎乎地彎著腰發愣,撩起胳膊就是一拳。
「砰——」
應俊捂住眼楮不敢看,過一會兒放下手,果然,小老板劈腿的對象躺地上了,真是個大傻帽,強弱差距這麼大,也敢動手,這不是嫌死得不夠快麼。
法安打完一拳還沒有完全清醒,他這純粹是條件反射,楊路嚇一跳,蹲□模了模夏權脈搏和呼吸,發現他只是暫時暈過去了,才松了口氣,自己剛才的行為確實沖動了點,明明想好聚好散的,卻搞成這樣。
這里又叫又罵又動手的,死人也听到了,正在吃飯的幾個人跑過來一看,地上躺著個昏迷的,旁邊站著個發愣的,剩下一個也不怎麼樣,他們家老板還糊得一臉血,就算再裝逼,也是形象大毀。
「應,應總,發生什麼事了?」林助理嚇個半死,這一位要是出個好歹,他這輩子都別想太平了。
楊路尷尬地抿了抿嘴,不知道該如何跟人解釋,他身上衣服也被夏權扯得亂七八糟。
應俊到底見慣大場面,眼珠子一轉,掏出擦過鼻涕的手帕優雅地擦了擦嘴,淡定道︰「沒事,這人想吃霸王餐,還想對小老板持‘械’行凶,剛才被我揍暈了
接收到幾個女孩崇拜的星星眼,應大少總算恢復了一點自信心,不怕,來日方長,肉在你鍋里,我也有本事叫他跑到我碗里來。
「應總,那現在該怎麼辦?」林助理指了指地上的夏權,請示道,幾個人里唯一清醒的就是林助理,別說打人了,他們家老板能用拖鞋板拍死一只蟑螂就不錯了。
「噢,剛才進來時,外面好像停著輛路虎,大概是這人開來的,你們模模他口袋,有鑰匙沒,有的話就把他抬到車里去
幾個人面面相覷,開路虎還要吃霸王餐,這人祖上是干嘛的,摳門成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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