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翠姑不明所以的看著沐縭孀和一臉吃驚的凝萃.她的名字真的不好麼.她在心中默念‘蘇寧兒’這個新名字.也覺比她之前的名字要精致許多.遂笑道︰「謝謝姑娘賜的新名字.當真是好听的很.」
沐縭孀淡淡看了她一眼.只道︰「凝萃.帶她下去歇息吧.」
凝萃心情分外復雜.猜了半晌也猜不透娘娘為她改的這個名字究竟是何用意.只能應了一聲引著蘇寧兒退下.而此時的蘇寧兒並不知道.從沐縭孀救了她的那一刻起.她的人生將發生翻天覆地的改變.而往昔的平凡也將不復存在……
……
因為王妙嫣遲遲沒有來趕到滄州.所以沐縭孀又多等了兩日.而這兩日.凝萃去打探回來的消息.也讓沐縭孀又驚又喜.驚得是.蕭衍所帶的五千兵馬被困在濰城一帶.險些全軍覆沒.
喜的是.這五千兵馬徹底攪亂了南燕的防線.使其軍心不穩.而北陵大軍趁機大舉進攻.連奪數城.內憂外患之際.蕭衍這支僅有五千人的軍隊強勢將包圍圈撕出一個口子突圍.最終五千兵馬只剩四千不到.但總算是成功突圍.
今年的第一場雪紛紛灑灑的摻著凌冽的寒風落下.整個院子都似裹了一層晶瑩的棉被.沐縭孀清然立在門前.幽幽美眸襯著白雪的瑩光.更顯深邃.
北陵連奪數座城池.士氣正盛.可是現在已經入冬.若再打下去.北陵不但佔不到任何便宜.反而奪下的城池也會盡數被奪回去.連滄州都已經下起了大雪.那北陵的冬天本就比南燕來的要早.也不知北陵大軍能不能趕在大雪封山之前歸朝.
「娘娘.該吃藥了.」凝萃端著一碗冒著熱氣的濃黑湯藥來到她的身前.
沐縭孀掃過那碗藥.美眸中掠過一絲厭色.但終是接過屏息喝盡.如今她一定要盡快養好傷.不能再成為拖累.凝萃接過空碗.看著漫天的雪花也不由嘆氣.也不知這場雪要下到什麼時候.
「凝萃.去收拾一下細軟.再告訴蘇寧兒一聲.我們馬上就離開這里.」沐縭孀說道.
凝萃一愣︰「娘娘.您的傷還未痊愈.而且側妃也還沒趕來……」
「我的傷已無礙.至于側妃.就讓那兩個侍衛在這里等著她吧.我們先走.」不等她把話說完.沐縭孀已淡淡打斷.
凝萃眼中掠過擔憂.但一想到這半個月以來沐縭孀天天都在為蕭衍擔心.而且她也不禁會想起那個人.所以也連忙轉身去收拾行囊了.正當他們收拾妥當.要上馬車之時.凝萃卻忽的遠遠瞧見一輛馬車正朝她們駛來.
「娘娘.您看有馬車過來了.」凝萃不由說道.
沐縭孀和蘇寧兒不由看向遠處風雪中緩緩駛來的馬車.不消片刻.那輛馬車便堪堪停在了她們眼前.只見駕車的馬夫正是那日蕭衍派去接王妙嫣的兩個侍衛.
那馬車里坐著的.定是王妙嫣無疑了.果然.只見王麼麼從馬車上先走了下來.又連忙撐起油傘伸手扶著王妙嫣下了馬車.王妙嫣下了馬車便瞧見站在不遠處的沐縭孀.姣好的面容上難得露出一絲真心笑意.
「王妃姐姐.妾身可算見著一個熟悉的人了.」她急急來到沐縭孀的跟前拉起她的手.眼中竟有了一層瑩瑩水霧.襯著她此時風塵僕僕的憔悴模樣.倒顯得格外惹人憐惜.
王妙嫣和沐縭孀一直都水火不容.可如今時局動蕩.而王妙嫣顛沛流離的.又沒了親人.如今見到沐縭孀.自然是覺得十分親切.之前的一切恩怨此時也一並拋諸腦後了.
一旁的蘇寧兒听到‘王妃姐姐’幾個字.驚得心頭一顫.這幾日她就覺得沐縭孀的身份不一般.沒想到竟是王妃.她一個小小百姓.沒想到堂堂王妃竟也肯救她.她的新主人竟然是皇族權貴.
沐縭孀沒有注意到蘇寧兒的異常.只是數月不見.王妙嫣竟對她這般親近和善.倒是讓她頗為不適應.她掩了眼底的不適.淡淡一笑︰「側妃平安就好.」
一想起這兩月的顛沛與心驚膽戰.王妙嫣心中難免淒苦.沒想到沐縭孀真的一語成.她們王氏一族真的是無一幸免.若不是她當初先出了京城.只怕這會兒也成了無頭冤魂.
她用絲絹擦了擦險些掉出來的眼淚.似是想起什麼.不由往院子里瞧了一眼.問道︰「王妃姐姐.怎的不見殿下.」
沐縭孀不著痕跡的抽回手.目光幽幽的看向遙遙北方.蕭衍突圍出包圍圈.此刻或許已經帶著僅剩的四千兵馬與南宮輔匯合.可是如今戰火四起.一路上都會遇到阻擊的南燕軍隊.也不知他能不能安全到達汜水.
若是蕭凌繹寧可放棄濰城一帶的縣郡.都要將蕭衍圍困剿滅……想到這里.她心中猛地一抽.生疼的令她呼吸都倍顯艱難.她不由捂住自己的胸口.臉色竟比四周的雪還要白上幾分.
「我們現在就要前往汜水去找殿下.」沐縭孀強自按住心中的不安.眼楮卻一動不動的看著北方︰殿下.你不能有事.一定不能有事.
听到這話.王妙嫣猛地一驚.北陵國在汜水邊屯兵幾十萬.她們去那里做什麼.忽的.她似想到了什麼.不由睜大眼楮看著她︰「殿下真的是北陵國的皇子」
沐縭孀緩緩轉頭看著她.神情清冷卻決然︰「殿下的確是北陵國的皇子.如今只有殺出南燕.殿下才有一線生機.我們亦是.」
王妙嫣看著她的表情.驚得一時不知該說什麼.一路上謠言紛飛.可她一直都不相信蕭衍真的是北陵國的皇子.還以為這里面定是蕭凌繹為了除去蕭衍而故意使得詭計.沒想到竟是真的.
而王麼麼亦是吃驚不已.本來她還以為王爺派人來接王妙嫣是已經想好了對策要殺回京城.卻沒想到竟然是要去北陵國.而且情況竟這般糟糕.若是殺不出去.那她和王妙嫣豈不是性命不保.
「娘娘.雪路難行.若是遲了.只怕我們今天就走不了了.」凝萃看了看天色.不由提醒道.
沐縭孀點點頭.見王妙嫣神色復雜的立在原地.淡淡道︰「側妃若是怕.可以留在這里.」
說完.她不再看她一眼.轉身就上了馬車.一旁一直默默的蘇寧兒見此.對著王妙嫣生疏的行了一禮.也連忙跟著上了馬車.王妙嫣這才注意到蘇寧兒的存在.她秀眉一挑.不由對凝萃問道︰「她又是誰.」
「她是娘娘前幾日從歹人手里救下來的苦命女子.娘娘瞧她怪可憐的.所以便留在身邊伺候了.」凝萃冷冷說完.頭也不回的上了馬車.
都說女人特別敏感.而王妙嫣亦非善類.心思又深.所以一听完凝萃的話.心頭不由一緊.這個女子竟然穿著沐縭孀的衣服.模樣也不差.沐縭孀留這個女人在身邊.莫不是別有所圖.
「娘娘.我們難道也要跟著王妃去找殿下.」王麼麼問道.
王妙嫣復雜的看著沐縭孀的馬車.心念千轉.如今蕭衍成了北陵國的皇子.若是安全去到北陵.那一切都可東山再起.可若是殺不出去.別說富貴榮華.就連自身性命都會一並葬送.
這分明就是一場以性命為注的賭局.生與死就在她一念之間.若是不賭.她自然是能保住性命.但蕭衍一旦安全殺出南燕.在北陵重建根基.都說患難見真情.那到時候蕭衍又怎會管她這個半途棄他不顧的側妃的生死.
但若是賭.稍有不慎他們都會有性命之憂.到時候命沒了.那什麼都沒了.
這場局.她到底該不該堵.
王妙嫣忽的銀牙暗咬.心一橫︰「麼麼.上馬車.」
王麼麼聞言一驚︰「娘娘……你你真的要去」
王妙嫣冷冷看了一眼沐縭孀的馬車.她沐縭孀敢去.她為何不敢.更何況她還帶了一個不知從哪里救回來的山野村姑.她想趁著這次危機.讓殿下接納那個村姑.她又怎能在這個時候退縮.讓別人撿了便宜
反正她現在的處境.即便不賭.在這南燕也再無立足之地.還要日日躲避追兵.夜夜擔驚受怕.一個不小心被追兵抓到.照樣性命不保.與其這樣.她倒願意放手一搏.
想罷.她全然不顧王麼麼吃驚憂慮的臉色.亦不作答.轉身就上了馬車.王麼麼見此.稀疏的老眉直直皺成了一團.卻也只能跟著上了馬車.
沐縭孀掀開車簾.淡淡看著王妙嫣上了馬車.紅唇微微上揚.看來王妙嫣已經想通了其中關鍵.她看了一眼了無邊際的皚皚白雪.仿若看見了遍野的森森白骨……
她扶著車窗的手不由一點點縮緊.終是冷冷放下簾子.聲音竟比白雪還要冷上幾分︰「出發.」
兩輛馬車迎著凌冽的風雪很快消失消失在街道上.誰也不知道前途究竟藏著怎樣的凶險.馬蹄肆掠.卷起一片未知的風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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