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大海撈針突遇轉機
其實與其這樣藏頭藏尾,我還不如報警去說個明白,事實只有一個,人在做天在看,我相信他們遲早會知曉真相,但我是個男人,我是劉默的男人,如果我不去替她討回公道,即便最終查明了真相,我想她依然會抱著她千瘡百孔的身體死不瞑目,我相信她沒有走遠,她就在這混沌的空氣里默默地注視著我,讓我去洗刷她的屈辱。
在饒城我又呆了兩天,一些能用上的手段都用過了,但周家兄妹就像是午夜的幽靈一樣,完成使命過後就立刻消失得無影無蹤,沒有留下任何一點痕跡,好像他們就根本不曾在饒城出現過。
這天我站在窗口,一邊看著對面馬路上的一起車禍一邊抽著煙,一輛摩托車在橫穿馬路的時候追了前面出租車的尾,摩托車主在地上翻了幾個滾後躺在馬路上起不來了,本來馬路來往的人車呈著連貫的流水線在變遷,這突然而來的「景觀」讓馬路立刻熱鬧起來,喜好看熱鬧的人們爭先恐後的往事發地點趕,擁擠在一塊品頭論足.流暢的馬路從我這個角度看上去就好似是五線譜上驟然被畫上了一個濃濃的音符,看熱鬧似乎一樣是我們某些同志的生活主旋律,在這麼一個轉念之間,或許就會有一個家庭支離破碎,可你看看那些指指點點,說說笑笑的人們,有幾個會為你又片刻的哀傷?你的不幸只會成為他們有幸的談資。或許並不止我一個人給120打了電話,急救車在人們談笑風生了5,6分鐘後鳴笛而來,我看到穿工作服的醫生護士跳下車忙做一團,就在這時,一個人影突然閃過我的腦海,找到她或許會有些線索。
我想到的是那個叫艾米的女孩兒,從那次替我拍片後我再也沒見過她,不過她的模樣我依然記憶猶新,關鍵的是我曾經做的買賣讓我對饒城的大小醫院了如指掌,只要她在饒城的某家醫院工作,我就有信心把她找出來,這份發現讓我這些天郁郁的心情一掃而空,我開始盤算著從那家醫院開始搜尋能最節省時間。
王軍這些天也毫無章法,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在電話里斥責于卓,讓于卓盯緊點周家的別墅,不要遺漏任何一個細節。
去醫院尋找艾米唯一的不便就是很多醫院都有人認識我,為了不讓他們認出我來,我特意到巷子里的一家小私人診所把頭包了起來,診所里坐診的所謂老專家倒是非常熱情,可一听我為了向單位請假要把自己包成個豬頭,就一臉正氣的把頭搖得像個撥浪鼓,趁著門可羅雀的冷清給我做思想工作,我掏出200塊錢塞給老頭,滿臉堆笑地祈求他老人家幫幫忙,沒想到老頭剛才還一副正義凜然的樣子,現在卻立馬變得忸怩起來,半推半就的把錢丟進抽屜里,推了一下即將掉到下巴磕的眼鏡說,年輕人,你既然這麼有誠意,我就幫幫你吧,不過我可跟你說,下不為例喲。
我對著鏡子看著自己被五花大綁的腦袋很是滿意,這就是傳說中的連媽都認不出來的效果了,老專家包完我後又馬上到門口接客去了,看著病號拿來的鈔票眼楮都眯成一線天了。
我突然想笑,這人啊,有時候還真的是很虛偽,老頭是這樣,我何嘗又不是,每個人都有他突破底線的砝碼,很多你自以為不可逾越的底線,其實那只是因為你沒有嘗到超越它的甜頭。
我記得高一的時候,我還是一個青澀的少年,有一次在圖書館的放映室租碟看,旁邊幾個高年級的哥哥在偷偷放葉玉卿的片子,饞得我紅著小臉咽著口水時不時的用余光偷看,我發現看場子的老大爺也隔了老遠偷看得很歡,看了快半個多小時,教導處主任不知為何從天而降,還沒等他發話,老大爺就發現不妙,剛才還流著口水的老頭突然像吃了一味猛藥一樣一下年輕了數十歲,跳將起來厲聲怒喝︰「小兔崽子,你們怎麼能在這里看這個!」,在教導處主任面前,立馬和剛才同一戰壕里的婬人們劃清了界線,看得我鼻涕都快噴出來了。
梳妝打扮之後,我開始按照事先計劃好的順序開始各家醫院的搜尋假洋鬼子的蹤跡,走了幾家醫院之後,雖然暫時沒有找到艾米,但我卻發現了一個非常有意思的現象,只要我進入私立醫院,不論是導醫、護士還是掛胸牌的醫生,但凡是里面的工作人員,一看到我的豬頭樣立刻像是發現了個金元寶一樣擁過來試圖來攙扶我,有一家女子醫院甚至一個掃地的都熱情的幫我向醫生辦引,即便是在我表明雄性的身份後,掃地大嬸依然不願放棄,說是他們醫院也可以給男性看病換藥打點滴。
以前做醫療器械和試劑的時候在酒桌上也曾听過這麼一種說法,說是有的私立醫院服務態度好得讓你即便是沒病都忍不住要去花點錢,進去了就不好意思不看病,現在想來果然是如此,而我進入的公立醫院則個個泛著白眼看著你,似乎我包裹的豬頭是麻風病,穿工作服的誰見我都躲,看來給自己掙錢和給公家干活的確區別大了。
轉到下午快下班的時候,我依然沒有收獲,可能是自己的感冒還沒有好徹底,等到我走進八一路最後一家腫瘤專科醫院時,我望著十幾層的診療大樓噌噌的冒著冷汗,像在這種規模的醫院里,等一個電梯可能就要花上10多分鐘,而我又必須一個樓層一個樓層的尋找,所以我只能走安全樓梯,我在上到第7層的時候,扶著樓梯喘著氣想,tmd今天我爬的樓梯碼起來估計連迪拜塔都要望塵莫及了,這個笨辦法到底有沒有用,可是除了傻瓜式的搜尋艾米,我實在是無計可施了。
有時候生活就是這麼奇怪,正在我信心有些動搖的時候,我听到樓上有兩個女聲談論著朝下走來,我抬頭一看,其中的一個女孩正是假洋鬼子艾米,我喜出望外,三步串到她的跟前,可能是由于太激動,我擋在她們面前傻呆呆的站了足足有幾秒鐘,卻一句話也沒說出來,隨同艾米下樓的那個女孩不客氣的催我讓開,艾米先是看著我愣了一下,然後一幅恍然大悟的樣子指著我說︰「哦……是你!內褲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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