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惱人的緋聞
沒想到劉亞娟听了我的話竟然撲通一聲跪了下來,拽著我的衣角鼻涕眼淚的說︰「大哥,你是不是嫌娃兒是個拖油瓶,我把娃兒給他爸,他爸一直想要娃,你帶我走好不好?」
我也算是個經歷了一些風風雨雨的人,形形色色的男女見識過不少,可我還真是第一次遇到這樣的事情,以前跟劉默回盧南拜年的時候劉默嚇唬過我,說是她們這里的習俗,晚輩要跪下來給長輩磕頭,我也見到小輩們真的都是這樣做的,好在老丈人英明神武,特意為我破例免了這陋習才算救了我的小命,難道這里的人對于下跪真的就習以為常?要不然劉亞娟怎麼會如此草率的跪在我的面前。
我本對她的突然下跪即尷尬又動容,可是她那句要甩掉小孩拖累的話卻讓我很不舒服,我皺著眉頭把她抱起說︰「今後有困難你盡管開口,大哥一定會幫你,我也會勸住她們不再傷害你,但我能做的就只有這麼多了,你自己保重吧
說完,我再不等她多言,在炕上壓下2000塊錢趕忙走出了她的院子。
我現在終于知道,女人真的是種捉模不透的物種,她們總是只由著自己的感情和需求在哭,在笑,在生活,在她們的字典里面根本就沒有「道理」這兩個字,所以我不能再這呆太久,也不能和她說太多的道理,我知道自己給她帶了麻煩,但我還是必須果斷離開,否則只會帶來一身腥臊。
好在劉亞娟沒有追出來,也听不到她有哭鬧的聲音,我慌忙提起田邊的包包盒盒,快步走到劉默家的院子里。
上次我因為一時情感的崩潰跪倒在這里,但這次,我不準備再跪下去,男兒膝下有黃金,可黃金算個屁,男兒的膝下有比命更重要的尊嚴,哪怕是倔強而自私的尊嚴。
人有一萬種彌補過錯誠心懺悔的行為,但下跪並不在我的認知里面,我深吸了一口氣,抬手敲響了門。
我做好了一切準備,哪怕她們打殘了我,我也要站著堅定的說出這只是個誤會,門吱呀一聲打開,我昂著倔強的頭,看到的卻是一個從未謀面的年輕女孩。
女孩問我是誰,我一時語塞,現在我的身份是什麼?女婿還是陌路人?我不知道怎麼回答她,只得反問道︰「請問劉武爸媽在家嗎?」
女孩說︰「我爸媽不在,你有什麼事嗎?」
還好我不太笨,隱約的我覺察到了女孩的身份,我說你是劉武的女朋友吧?
女孩笑了笑說︰「對哩,要不你進來坐吧
我站在門外沒動,問道︰「老人去哪兒了?劉武也不在嗎?」
女孩說伍子一會兒就回來,我說那行,我到外面等他。
女孩見我堅持不進去,就掏出手機撥了一串電話,毫不避諱的對著手機說︰「親愛的,你還有多久啊?有人找你呢?」
可能是劉武問到了找他的人是誰,女孩沖我說道︰「你是誰啊?」
我說你跟劉武說,他姐夫找他。
女孩愣了一下看了我幾秒鐘,然後對著手機說︰「他說是你姐夫
沒等多久劉武就出現在院子里,眼神透著一股子殺氣,沒好氣的對我說︰「你還來干什麼?看我們家笑話嗎?」
我說劉武,我今天來就是要把誤會說清楚的,不說破我是不會走的。
劉武終歸是個男人,雖然他並不願多看我一眼,但還是勉強把事情的起因說了一遍。通過他和她女朋友三言兩語一說,我這才明白了這場鬧劇緣由。
劉武說前兩天村子里媳婦之間傳出了一個讓人津津樂道的故事,說劉亞娟和我老早就好上了,她為了我棄夫,等了我兩年之後我才為了她拋妻,更有傳言說過完年我就要把她娘倆接到城里去,劉武的女朋友在旁邊忿忿地補充道︰「本來爸媽還不信,尤其是伍子,還在爸媽面前說你的好話,可後來問了好些長嘴的媳婦,結果發現這話就是從那不要臉的女人嘴里說出來的,她自己說你答應要和她結婚,你每天在做些什麼她都知道,還不知廉恥的向別人炫耀,看來假不了,爸媽這才氣不過要討個說法
想想前段時間和劉亞娟通的短信和剛才她的表現,我心想事實估計真可能就是這樣,對著劉武,我做了詳盡的解釋,或許劉武本就對我和劉亞娟的緋聞有所懷疑,在我說完之後我還擔心陳述得不是十分清楚,正想著要不再對天發個誓什麼的,劉武的語氣很快和順了下來,說︰「你對我說有什麼用?爸媽可是越來越相信了,再說,即便我們知道那是假的,但是那臭女人到處說,我們家臉往哪里放?我姐的怎麼死的安寧?」
我說爸媽在哪里,我當面說清楚,劉武搖了搖頭說︰「你見不著爸媽的,他們去舅家過年了,在這還不被氣死
這一趟雖說有些波折,但終歸還是有收獲,最少劉武是少了很多的怨氣,我一再囑咐劉武一定要替我把真相告知老人,劉武和她的女朋友也表示不願再在這個莫須有的緋聞上面糾纏,會做好老人的思想工作,眼看天到正午,劉武的女朋友做好做飯的架勢,我也就知趣的起身告辭。
在轉身離去的那一剎那,我有一絲絲的黯然憂傷,曾經是如此親近的一家人,現在卻形同陌路,就連禮貌性的留我吃頓飯喝口水的話都不願說出口。
從劉默家出來我看到劉亞娟家土牆壘的院子,我不知道怎麼去評判這個女人,離異後獨自撫養孩子的她想來過得是異常的辛苦,內心的落寞和寂寥或許只有她自己和那扇很少敞開的院門才知道,可她真不該如此不負責任的宣揚這段根本不存在的感情,其實在她向人炫耀艷情的時候,她侮辱的不單是曾為發小的劉默,還有她這個同為女人的自己。
我在劉默的墳前坐了一個下午,荒涼的墳冢一座挨著一座,雖然我受盡唯物主義教育,為了自己的政治前途一直以馬克思主義信仰自居,可是,我從來都相信,在這些漸漸散去的軀殼之上,飄蕩的依舊是一個個鮮活的靈魂,劉默也在這里,從沒有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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