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林婉容、澄嬪說了一大通話,我略感疲憊,只草草用了晚膳。佑寧卻沒過來,過了戌時,我終于不願等了,遂命人熄了燭火就寢。
次日早晨起來的時候,只見佑寧坐在床頭含笑望我,「芳兒醒了
我不覺臉上浮起兩朵紅雲,羞急道,「皇上怎麼這麼早就來了,臣妾還沒有梳妝打扮呢
佑寧親自將我扶起,伸手在我鼻梁上輕輕一刮,戲謔道︰「愛妃就算沒有梳妝打扮也是個美人兒
我微微輕嗔︰「皇上最會拿我取消說著示意站在一旁的薛賞與迎春,伺候我梳妝。
皇上怡然自得看著我梳妝的樣子,歉然道,「朕昨夜來找你,誰知你竟這麼貪睡,早早歇下了,倒叫朕吃了個閉門羹呢
我奇道︰「哦,是嗎?」
薛賞將我一頭青絲盤起,別一支芍藥簪子,含笑道︰「正是呢,是娘娘已睡熟了。所以,皇上不忍叫醒小主了
我听了只覺甜蜜不已,當下只嗤嗤而笑。
梳洗妥當,佑寧拉著我邁出內室,只見正殿鏤花紫檀桌上綾羅綢緞已是堆積如山。
康公公陪笑道︰「芳嬪小主吉祥。皇上說了,這妃嬪有孕,關系到皇家宗室綿延興盛,之前有萱嬪與夏芳儀的事,這次可馬虎不得。所以皇上下令,小主的飲食用度皆須薛賞姑姑一一驗過,方可服用。又命上書房的人找出了這麼個養生古籍來,讓姑姑閑來無事陪小主誦讀說著他拿出一本微微發黃的古書來。
我讓薛賞接過,奇道︰「什麼古籍?」我這才細細看去,是元代忽思慧撰寫的《飲膳正要》。
詠夏搶過,老氣橫秋念道︰「上古聖人有胎教之法,古者婦人妊子,寢不側,坐不邊,立不蹕。不食邪味,割不正不食,席不正不坐,目不視邪色,耳不听婬聲,夜則令瞽誦詩,道正事,如此則生子形容端正,才過人矣。故太任生文王,聰明聖哲,聞一而知百,皆胎教之能也。聖人多感生,妊娠故忌見喪孝、破體、生理殘障、貧窮之人;宜見賢良、喜慶、美麗之事。欲子多智,觀看鯉魚、孔雀;欲子美麗,觀看珍珠、美玉;欲子雄壯,觀看飛鷹、走犬。如此善惡猶感,況飲食避忌乎
我微微鄒眉,有些不耐煩,佑寧呵呵一笑,安撫這我,抬手示意詠夏繼續詠讀,詠夏這才清清嗓子,念道︰「妊娠所忌︰食兔肉,令子無聲缺唇。食山羊肉,令子多疾。食雞子、干魚,令子多瘡。食桑葚、鴨子,令子倒生。食雀肉、飲酒,令子心婬情亂,罔顧羞恥。食雞肉、糯米,生寸白蟲。食雀肉、豆醬,令子面生黯。實鱉肉,令子項短。食驢肉,令子延月。食冰漿,絕產。食騾肉,令子難產
聞言我唯有苦笑,遂開口向佑寧撒氣嬌來,「皇上古人之說未必能盡信,皇上不會要臣妾一一做足吧?」
佑寧搖搖頭,同我商量著,「芳兒,為了咱們的皇兒能平安健康生下來,相信你為人母定會不辭勞苦的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