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良媛乍然听到慶熙夫人親口承認嫁禍自己,心中似有千言萬語涌上喉間,只」啊「地一聲,卻再說不出來半個字了。
佑寧緊握雙拳只恨恨道,「你竟然,竟然謀害皇子~~」
慶熙夫人只淒然慘笑一聲,「夏芳儀猜的不錯,的確是臣妾害的她滑胎。當時皇上要徹查此事,臣妾本以為有王良媛這個替罪羔羊替臣妾背這個黑鍋。熟知,王良媛心性剛烈,受不得半點冤屈,竟要自裁,好在發現的及時,被救了下來。只是如此,皇上再不敢輕易冤枉了王良媛了頓了一頓,她續道,「皇上遲早是要查到臣妾這里來的,臣妾唯有求救于太後
提及「太後」二字,佑寧神色微微一動,「太後,太後竟然包庇你。什麼內務府的太監不慎與御藥房的太監相撞,打翻了太後治心病的麝香,那竟然是太後的杰作!」
皇後與憫妃神色復雜,只沉默不語。
我思緒飛轉,電光火石之間已了然于胸——太後、皇後、憫妃與慶熙夫人榮辱一體。慶熙夫人擅自做主,謀害夏芳儀,皇後與憫妃未必知曉。只是這後來的太後麝香被打翻的由頭,她們二人卻是知曉的!
正說話間,只听得一聲「太後駕到~~」太後已由兩名宮女攙著緩緩邁入正殿。
一時眾人屈膝下拜,「太後吉祥
佑寧雖惱恨太後包庇慶熙夫人,卻是一向孝順太後,當下只躬身向她請安,「太後怎麼過來了?」
太後只冷冷橫我一眼。她年過六旬,目光雖不甚凌厲,卻是頗有威儀。我心中只覺萬箭攢心般一痛,她看也不看佑寧,只慢條斯理道,「與其要皇上大費周章命人去請哀家,倒不如哀家自己過來負荊請罪她語氣中頗有怨責之意,說著緩緩跪在地上。
她這一跪,所有人都嚇壞了,連忙向她跪倒在地。皇後忙苦口婆心勸道「太後息怒,您這是何苦呢?」
太後只一字一句道,「自古以來,有功當賞,有過當罰,哀家貴為太後,也不能除外歇了一歇,她又道,「不錯,哀家為了一己之私包庇慶熙夫人謀害夏芳儀,並欲為其遮掩假孕一事。慶熙夫人有錯,哀家亦有錯,哀家無話可說,皇上要殺要剮悉听尊便
陡然听到「要殺要剮」這四個字,佑寧心痛不已。他只道,「太後這樣說,不是在罵兒臣嗎?」他說著忙攙著太後,「有什麼話,還請太後起來再說
太後嘆一口氣,這才勉強站起。眾人心中暗自舒了一口氣,這才跟著起身。
她惋惜看一眼慶熙夫人,「皇上還請依宮規處置吧,只是一樣~~」她鄭重囑咐道,「蘭兒是你舅舅唯一的女兒,還望皇上看在哀家的份上,保她一世榮華,不至淒慘老死宮中便是
「好!」佑寧答應道。頓了一頓,他掃一眼眾人,這才郎聲道,「慶熙夫人心生嫉恨唆使他人連番謀害懷孕宮嬪,以致夏芳儀滑胎,顧婕妤早產,又借假孕爭寵。如今證據確鑿,不容抵賴。龔氏此舉實屬可惡,著即日起褫奪慶熙封號,將為貴人
「貴人~~貴人~~」龔貴人淚如雨下,只如衰敗的花朵,委頓在地,「難為皇上了~~」
佑寧看一眼龔貴人,眼中頗有憐惜之意。只听他又道,「夏芳儀無辜受害,為以體恤,著晉夏芳儀為容華。王良媛、韻貴人與歆貴人深受其害,皆晉一品他掃一眼眾人,似用盡所有精力,無比倦怠道「朕乏了,你們先退下吧
我們聞言,唯有依禮散去。
我不覺回頭,偌大的殿內,只余他孤單寂寞的身影,微微嘆口氣,不再言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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