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煎熬度日,終于熬到冬至這日。佑寧與皇後特意著了祭祀的盛裝出行——佑寧穿的是繪了山、龍、火、華蟲、宗彝、藻、粉米、黼並黻的九章紋袞冕。皇後著的是畫了五色翟鳥的玄色衣。他們二人身後又尾隨了太監宮女一行人浩浩蕩蕩去皇陵祭拜去了。
我與淑妃、慎憫夫人、雪鏡一干妃嬪皆送到震乾門口,這才各自散去回宮。
一路上並不耽擱時辰,徑直回了鳴翠館。這樣不耐煩坐到黃昏時分,估模著時辰,忙喚過小季節子,」是時候了,更衣、備下馬車吧。「
小季子諾了一聲,自去了。
薛賞一面與迎春、詠夏為我換上小太監的宮裝,一面擔憂道,」娘娘,奴婢右眼皮直跳個不停,奴婢總覺得不妥~~「她為我打扮已畢,整理了衣冠,續道,」要不,娘娘還是別去了。「
我心知她是為我好,只拿她打趣道,」都說薛賞一向膽大心細,這麼這會兒子,倒瞻前顧後起來。「
她听我這麼一說,也不好說什麼,只與迎春、詠夏靜靜守在一旁。
我看一眼薛賞,薛賞會意,傳來小季子,只听得馬蹄得得,小季節子早已趕來一輛紅漆湘妃色帷幔馬車,」娘娘,一切都妥了。側門那邊也大點妥當了,不會細查咱們的。「」嗯。「我點點頭,伸手由他攙著登上馬車。
馬車碌碌而行,兜兜轉轉,終于來到月華門前,早有戍守城門的侍衛攔住我們,笑道︰」公公哪里去?「
小季子朝他客氣一笑,」遞出鎏金令牌,」我家娘娘有事差譴了我與小安子去辦呢。「
「哦,是嗎?」那人看過令牌,交還給小季子,呵呵一笑,頗有阿諛奉承之意,「兩位公公是貴妃身前的大紅人,日後有什麼好差事,還望公公記得在下
小安子笑道︰「這個自然。咱們有什麼好處,哪里敢忘了你呢。「說著朝小季子努努嘴,又笑道,」時辰不早,咱們還要趕著辦事呢。「說著小季子揮鞭,駕著馬車不緊不慢的出了宮門。
眼下順利的出來宮,心里總算松了口氣。
馬車又行了小半個時辰,這才到了城南郊外的松樹林。
「希律律~~」小季子兜住韁繩,馬車微微穩穩停住。
「娘娘小安子輕聲喚我。
我聞聲,掀起車簾,由小季子扶著下了車。
我環視周遭,只見蒼穹灰蒙蒙一片,早已沒了日頭,青松蓊郁,不遠處,有間茅舍。
小季子低聲道,「就是那了說著與小安子伺候著我,來到茅舍門口。
我的心漸漸突突直跳,只盼能見著啟祥。
小季子輕輕一推柴扉,只見啟祥正抱膝坐在床頭。啟祥緩緩抬頭,乍然見是我,不由錯愕,目光一亮。
我亦朝他望去,四目相對,一時悲喜交加,想要說話,卻是如鯁在喉說不出。一時無言以對,只是遙遙相望。
良久,他才哽咽開口,「你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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