涯風的神志慢慢恢復之後,對著方陌不停的叨叨︰「陌陌,我好餓。」潘小溪杵在那里等了一會兒又不見劍魂回來,而方陌又處于怒意未消的狀態,看到潘小溪她就莫名的生氣,但看到涯風不停的向她要吃的,她又覺得好煩好無語,經不起涯風的軟磨硬泡,想出去給涯風找點兒吃的,可她要是離開又不放心留下潘小溪和涯風獨處,猶豫再三之後,氣呼呼的說道︰「好吧好吧,我出去給你找點兒吃的。」說完還不忘甩了一瞥威脅的眼神留給潘小溪,潘小溪模了模鼻梁,真是尷尬到極點了。此時劍魂突然在洞外大嚷大叫道︰「哎呀呀,你這小女圭女圭,如此莽撞是想撞翻小老兒我這山泉水呀。」方陌指著劍魂的鼻尖,你你你了半天轉口道︰「你這是給涯風接的水嗎?」劍魂雙目一瞪,捧著手中的那片芋頭葉子,小心翼翼地挪騰進洞里來說道︰「主人主人,喂她喝點兒水,前方的洞口都出山去了,這兩位暫無危險,我們還有正事兒要辦,耽誤不得了。」
潘小溪思索著點了點頭。方陌一陣風似的刮過來,說道︰「她去喂水?我來我來,我來喂。」劍魂對著搶他芋頭葉的方陌大搖腦袋道︰「莽撞,這女圭女圭太莽撞了。」潘小溪啞然失笑,這妮子是對涯風動心了而不自知吧。涯風幾口喝光了山泉,伸手扯著潘小溪的衣袖道︰「破書,我自知能力不濟,求你救救我娘親。」潘小溪道︰「可是……好吧,我盡力相救,但不敢承諾什麼。」劍魂插嘴道︰「都成玉尸了,入土為安才是上策。」潘小溪一記白眼過來,扯過劍魂道︰「我們走吧,你們先在此歇著別亂跑啊,回來找你們。」涯風伸手往懷里掏了掏,掏出一個黃錦包道︰「破書,交托給你了,此乃那女人苦苦相逼,欲奪取的煞玉,我娘她……她估計只字未提此玉一直是我貼身帶著,遭了此罪,我……」潘小溪望了眼幽冥劍柄上發光的朱玉,丟下幽冥劍,伸出雙手來接,這可是師傅的另一只眼楮啊,她收好煞玉拍著胸脯道︰「你放心,此玉我必以性命相保。」涯風頓了頓道︰「我和方陌被擒之前,我已發過信號通知我朋友前來相助,若你遇到香風撲鼻的女人,還請手下留情,勿傷了自己人。」潘小溪再次點頭應允,攜劍魂離開中間的山洞。
劍魂所言不假,兩人繼續前行,不多時果然走出了山洞,放眼望去,連綿的山脈,蕭瑟的冬景,山風陣陣刮來,潘小溪緊了緊衣服抬頭望天,你說,包包眼下被帶到哪兒去了?以前讓我吃點兒苦頭不要緊,如今我愛的女人都到我身邊養傷了,你還想要怎麼玩?讓我折服于你之前,你是不是也該給點兒時間讓我好好談戀愛啊?蘇貞死了那麼多年,我好不容易能再遇個讓我心動的人,你別玩得太狠行不行?劍魂跟著潘小溪站在山風里沉默了一陣,他揮手指道︰「主人,前方有人打斗,要不要過去看看?」潘小溪一拍胸口的煞玉,又看一眼劍柄上發光的朱玉道︰「听它的,只要朱玉紅光不滅,那女人就沒遠離,包包如今在她手上生死未卜,劍魂,你說中了滅靈草的毒又沒有及時服下玉尸甲粉的話,中毒的人多久便會有性命之憂?」劍魂垂頭道︰「難說,解毒的時辰自然是越短越好,主人尋的可是中了滅靈草之毒的友人?」他猛的一抬頭,對望著潘小溪的眼楮,潘小溪蹙眉道︰「是啊,你看劍柄上的朱玉和那劫持人是有感應的,但是出了山洞,這座山這麼大,野獸都難遇一只,何況找人,光有朱玉的紅光,幽冥劍又不會指路,我好煩啊。」劍魂仰頭大笑道︰「關心則亂,哈哈,莫不是主人忘了,此劍乃是死物,而小老兒我才是劍魂,哈哈。要尋中毒的友人,跟隨小老兒我便好了。」潘小溪喜道︰「是啊,我越來越蠢了,你快帶路。」
山林之間飄蕩著一股濃香,經久不散。麥包包被黑衣女人一路拖拽早已氣若游絲,她聞到這股似曾相識的香風,忍不住想捂鼻狂咳,無奈毫無抬手之力,身體的疲憊加上飄來陣陣越來越濃郁的香氣,她忽然蒙生出一種恨不得立馬死去的念頭。「站住,放開你手里的人。」一聲嬌喝傳來,聲音也是這麼耳熟,麥包包緊合的眼皮撐了撐,還是無力睜開。「你是何人,敢阻我去路,滾!」黑衣女人一聲怒喝,發現震不住眼前這個神色自若著把手里的黃絲巾搖來晃去的女人,她不禁又怒道︰「你聾了嗎?還不快滾!」悅樂嗲聲嗲氣的發出一陣浪笑道︰「喲,我當你挾持的是誰呢,原來不是涯風,是那個小傻子啊,罷了罷了,誰讓我一向菩薩心腸呢,既然又遇到了,那就管上一管吧。」黑衣女人把麥包包徑直往地上一丟道︰「你存心找死,我便送你一程。」面對黑衣女人迅速攻來的招式,悅樂還是嘻嘻哈哈的輕盈躲閃道︰「喲,你這沒心沒肺的東西,怎麼說那也是個人,你當包袱一般丟丟甩甩,不教訓教訓你,你當你姑女乃女乃平日里吃齋念佛,不沾葷腥麼?」
話音剛落,悅樂忽然改變了戰略,出招快且狠辣,三兩下把黑衣女人打趴在地,又踢滾到一旁,繼續搖晃著她的香香小黃巾,媚笑道︰「長教訓了沒呀?嘖嘖嘖,就你這兩下拳腳也敢混跡江湖,姑女乃女乃教導你可是要收銀子的喲。」提到銀子二字,悅樂兩眼放出兩道精光,似乎眼前打滾著爬起身來的黑衣女人,不是一塊黑乎乎的大疙瘩,而是一塊白晃晃的銀疙瘩。黑衣女人在起身的同時順手在地上模來數粒小石子,撒手間問道︰「你到底是何人?為何要與我相斗?」悅樂邊躲邊搖著她的小黃巾道︰「喲喲喲,七曲山點穴**,多年未見此法我險些忘了七曲山還有這麼一門功夫,我要上山,你卻下山,擋我路了唄,嘖嘖,不讓道的如此口出狂言,不與你斗哪能以本事見真章呀?哪,姑女乃女乃我今兒真是找死的,你怎麼還不讓我快活的死了呢?」黑衣女人既被識破身份又被打得灰頭土臉,而且她所向無敵的絕招,竟未點中悅樂的一處穴位,對方到底是什麼來頭,她毫無頭緒就此落敗,哪里咽得下這口氣,可就是明擺著打不過啊,此時不逃哪還有尋仇的機會,虛晃幾招就想腳下開溜,卻見直飛入林的幽冥劍上朱玉的點點紅光,大喜而躍起截下幽冥劍,握入手中念咒作法。
潘小溪身形一閃沖幽冥劍而去,他地球的,偷襲不成反被她搶走了我的寶貝,必須搶回來。悅樂見對方無端端的多出一柄劍,還有一名飛速趕過去的幫手,不禁大怒,豈有此理,讓你倆聯手合攻我,不如我先發制人,各個擊破,她一揮小黃巾,跳擋住潘小溪的去路,隨即一怔道︰「姑娘,怎會是你?」潘小溪起初也誤以為跳出來阻攔她的是對方的幫手,可一看悅樂的臉還有那小黃巾搖晃出來的香風,馬上明白了這不歸樓的老板娘竟是涯風口中香風撲鼻的朋友,她笑道︰「好久不見啊,我也是涯風的朋友。」悅樂回以一笑,兩人合力攻向黑衣女人,哪知黑衣女人身旁旋起的泥土,像數條小小的龍卷風鑽地而出,向四周飛甩出的沙石塵土,迷了二人的雙眼,欲進不得,欲退不行。麥包包像是一根被踩住另一端的木棍,直挺挺的從地上彈立起來,蹦蹦跳跳的揮舞著她的小桃木令,照著潘小溪和悅樂身上臉上一陣狂擊,力道狠重無比。潘小溪邊擋邊糾結道︰「包包,你這家伙睜開眼楮看看我呀,我是破書啊,你妹啊,閉著兩眼還跟什麼都看得見似的,你在搞什麼啊?」悅樂也迅速遠離她們兩人道︰「都說她是小傻子了,一個連青樓都不識的家伙又怎麼能分得出好歹,虧我還善心大發的去救她,我呸,小傻子是閉著眼楮,我覺得我是瞎了眼楮。」
悅樂無聊的蹲在地上搖晃她的小黃巾,一會兒試著找找黑衣女人法咒的破綻,一會兒又扭頭看著麥包包攻擊潘小溪,兩人連蹦帶跳的模樣,噗哧一聲自己偷著樂去了,沒想到這個小傻子,力氣倒不小,挨了她兩下小令牌竟然這般疼,想當初在藥店初遇,爭執,再到不歸樓她那副呆呆傻傻的樣子,八成沒住過大宅子一副欲流哈拉子的樣兒,哈哈哈,笑死人,還有還有,臨走不忘對她使了記虛招,害她誤以為中了暗器後的丑態百出,不不不,那不是虛招,那就是個陰招,對啊,她在回憶這些的時候不是應該生氣,應該報仇的嗎?怎麼蹲在這兒像個閑得沒事兒的人似的,一副痴痴傻傻的偷笑?豈有此理,痴傻還會傳染的嗎?看我不好好收拾一頓這個小傻子。悅樂想畢,從地上騰的站起身來,沖著麥包包三步兩步的跳過去,超狠的送上一腳,麥包包身形一歪,直挺挺的倒地,砸起無數泥土,骨碌碌的滾到路旁一動不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