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一本正經的說︰「是收繳來的地主家里的壇子、罐子和盆子……」
「哦……」隊長笑著點點頭。
「我不會寫這幾個子,就畫了出來父親很認真地回答,「一共有壇子18個,罐子15個,還有盆子9個。我點了數就寫上去了
隊長看了笑起來︰「也真虧你向楚這麼個辦法來,好,帳記得不錯。不過……」隊長又看了看父親,「以後還是要繼續學文化啊,文化越高,子就認得越多,多工作就越有利。對你自己的成長和進步就大有好處啊。你還很年輕
父親用力點點頭。從此,他更加用心學文化,半年後,一些基本的字他全掌握了,在登記地主的財產時,在也沒有出現「0」的符號之類的事。一年後他就加入了**。等土改結束,他就留在縣委會工作,第二年就被任命為縣看守所所長。兩年後,他便調到了這個管犯人的專政機關。在一個中隊當隊長。
以後,父親經常將他記賬畫「0」的事講給我們听。當我五歲多快六歲的時候,我朦朦朧朧明白了讀書的重要性,可以說是父親這個故事啟發了我,發蒙了我對讀書的認識。讀書與多好啊,可以識字,唱歌,做游戲,還可以和許多年齡一般大的小伙伴在一塊兒玩。我也很盼望這一天早已點到來啊……
可是現在是冬天,要等到下半年秋季開學時,我才能上學。因而平時我喜歡睡懶覺。就是今天早上也不例外。天下了大雪,正是睡懶覺的好機會、雖然媽媽幾次叫我起床,我也船寮衣服,但還是瞌睡兮兮惡,好像模睡夠。我邊走邊勾上棉靴,張開嘴,不停地打呵欠。走到門口一看,那幾只麻雀還沒走開,他們仍是很有勁的在雪地上覓啄著可以吞進肚子里的東西。我就揚起手,大叫幾聲,他們突然受了驚嚇,一下「轟」地全飛走了。
「哎呀,廟生,你這個懶蟲,才起來我听到側邊傳來一個脆脆的聲音。
我一看,見是隔壁的吳干事的女兒,蓉蓉。她小我一歲。扎著兩根翹翹辮,洗著紅紅的絨線並打了兩個結。她腦袋一晃動,那紅色的結業跟著翻舞,如兩只紅蝴蝶在她腦後翻飛,十分的好看。她正端個小鐵碗,拿著勺子往嘴里送稀飯。
「哼,蓉蓉,你也才吃早飯啊。還說我起晚了,立刻回敬了她一句,並用腳踢門前的積雪。雪花子立即飛起來,有一些還落到她碗里。
她馬上叫起來︰「媽媽——廟生哥哥欺負我,把雪弄到我碗里了。她母親出來了,姓黃,一個三十出頭長歌圓圓臉的女人,他探頭對我說︰「廟生,你大些,你是哥哥唦
我馬上不踢了,對著蓉蓉做了個鬼臉,跑進屋去。又轉過身一看,那飛走的麻雀又飛了回來,在門前的雪地上繼續尋找它們能夠吃下去的食物。
「廟生,你快洗臉啊,吃早飯媽媽在給妹妹穿衣服,轉過臉對我說。
我听著媽媽和其他人叫我「廟生」的名字,感到很奇怪。一次我就問母親,為什麼叫我這麼個怪怪的名字。母親告訴我,那是我出生的那一年,縣里發大水,看守所也給淹了,被迫搬到縣城地勢高的一個龍王廟里,母親在那廟里生下我。父親很高興,沒什麼包扎我,便將他的意見舊棉衣拿出來幾下剪開賣給我做了褒裹。他說我是在龍王廟里生的,就叫廟生吧。我的名字就這麼叫開了。我覺得我這個名字挺好玩的,榮國我是在山里火船上出生的,那怕要叫︰「山生」或「船生」了。
妹妹穿好衣服,他被母親抱在一張大椅子上坐著。母親又將達火盆生著,頓時屋里有了暖意。我將門關上,那個小板凳坐在火盆邊,伸出兩只凍紅的小手,在紅黃色的火苗上來回擺動著。一會兒,手傻瓜身上就有了熱烘烘的感覺。母親看了看日歷,問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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