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鎮上學校的三名校長和老師又來到了這里,那個校長說︰「請你們坐到座位上去
我和方峰海、羅明很快就坐到我們昨天擺好的課桌後面。又拿出筆放在桌上。
一個老師給我們三人都發了一本嶄新的作文本。過了幾分鐘,那個老師又轉來了。那個校長看了看表,說︰「好,現在是九點三十分,從現在起,每人寫一篇有關人物的作文。比賽開始——」
他一說完,我的心就狂跳起來,感到從來沒有過的慌張。我的媽啊,像這樣的慌張,還比賽啊,坐都坐不住了啊,我在心里不停地提醒自己,要穩住陣腳,可不能出岔子啊!這可是關鍵時刻。我就不斷的做深呼吸,一會兒,心跳才平靜一點。也許是從來沒有經歷過這樣實戰的場面,人有些懵了,
那三個老師也分別在我們面前也就是對面的課桌後邊坐下來,微笑地看著我們三個,這就是葉校長說的一對一啊,真是直面單挑啊!說起來就是很恐怖的,何況我們就是面臨這種咄咄逼人的境況,要人不發慌不緊張都是不可能的啊。
我不能看方峰海和羅明,因為賽場紀律很嚴格也很嚴明,有很多的不準,違反了一點點或說是一條,你就得馬上被「請出去」,取消比賽資格。我想他們一定也輕松不到哪兒去,也是和我一樣緊張和慌張的,這只得靠自己來調節了。我再三告誡自己,可要穩住陣腳啊。我又想到了黃老師說的,鎮上學校他們三個選手也同樣在葉校長和黃老師等人的咄咄逼視之下來寫作文的。特別是桃花還是個女生哩。恐怕比我更慌張啊,我得盡快安下心來,一心投入到寫作當中去,不然時間過的飛快的,一篇作文還寫不起來啊……
我再三深呼吸了幾次,慢慢地心跳開始慢了下來,我就將作文本打開,拿起筆,盡最大的力來默背記憶我那篇已經背得很熟很熟的,有關我女乃女乃的作文來。當第一個字第一行文字跳進我的腦袋里時,我就不再只感到慌神了,而是覺得眼前漸漸浮出女乃女乃那慈祥可親的形象,我好像感到她正在向我走來,在笑笑眯眯地看著我,好像在說,廟生,你這場比賽可不要慌亂啊,好好地寫吧,女乃女乃正為你高興哩。于是我全身感到輕松了起來,我的思路也慢慢地流暢了,女乃女乃的那些往事和值得我追憶和描寫的,敘述的,贊美的,驚嘆的,感動的,還有我自豪的,使我激動的……那些令我難以忘懷的事情一件件在我的腦海里明晰起來,奔涌起來,那些畫面,那些場景,那些情節,還有很多的對話、動作和環境,像一副副的圖畫樣,目不暇接地向我眼前撲來。我早已背的爛熟的文字、句子和大段的段落像許多朋友和熟人樣,一個個的接踵而至。太好了!我已經完全沉浸在這種很較真的寫作氛圍里,我不大一會兒就適應了這種很讓人緊張甚至是可以讓人窒息的沉悶氣氛。我顧不得其它的事情了,只在一心一意地寫作,或說是默寫吧。
我把已將寫過好幾次的文字再一次吐在這白白的干淨的作文本上。就像變魔術一樣,那一個個文字向一朵朵小花一樣,接著在本子上綻放,又如一條條的小魚,在紙上蹦跳。還像一只只小羊羔一般,盡情地在本子上撒歡。得黃老師高瞻遠矚,每一篇作文叫我們寫了又改,改了又謄,謄了又抄,抄了再改……這麼倒過來,謄過去的,終于將「生米煮成了熟飯」,硬是刻在了腦子里,再也不會忘記了,我在不停地寫著,我也微微地听見方峰海和羅明在寫字時發出的筆尖與紙與接觸的很細小的聲音,看來他們也度過了危險期,步入了正軌,也在奮筆疾書,在很努力很用心地默寫各自的作文,但願我們能比出好成績來,賽出好成果來,這樣,就沒有辜負葉校長和老師們的期望,就能為我們的學校爭光添彩。
那三個老師大部分時間在我們的對面坐著,有時也站起來,走到我們的身邊或身後看看,再回到座位上落座,他們也是很敬業的,經驗也是很豐負的,我想他們是怕我們搞什麼小動作,在暗中作弊,就不時來到我們身邊看看,來個近距離的觀察,但他們這樣來回走動了幾次,始終沒有看出個破綻出來。我們也沒有什麼貓膩給他們看啊,也沒有什麼小動作給他們抓啊。我們憑的是真功夫,靠的是硬本事。我們早已把作文化為了自己的血肉甚至是自己的靈魂,那在別人眼里是根本看不出來的,我們就是一個人,手里拿著一支筆,在作文本上不地寫著,如老農種田樣勤勞,如技師做工樣熟練,如巧手繡花般嫻熟,如畫家創作般專注。我們用筆尖犁開前進的道路,我們用文字編織勝利的光環,我們用心血澆灌成功的果實,我們用勤奮去摘取比賽的桂冠!
時間在一分分地過去,我的文字在作文本上相紙上相繼吐出,我越寫越用心,越寫越投入,越寫越順手,越寫心情越好。而且那速度也越來越快了。這時我在心里不斷的提醒自己,要寫慢一些,將字寫好一些,一個個字都要寫端正,寫的好,同時絕對不能寫錯了,不然就要扣分的,一個錯字扣兩分,這是在還沒有開始比賽前,就念了很多條和規定和紀律中的一條。我寫了一陣後,就放慢了寫字的頻率和速度。我算了一下,時間還來得及,我已經寫起了三分之二的篇幅,最後三分之一一定不能出差錯的。要從頭到尾都是全勝。不能出任何一點紕漏才行啊!
就在這時,我忽然听到方峰海說︰「老師,我鋼筆的墨水寫完了,要上墨水
這個家伙,比賽前做什麼去了,不做好準備,這個時候卻節外生枝,提出這個本來就不應該提出來的小小要求。他也許是為了調節一下這很緊張的空氣吧,或許是為了放松一下自己吧,這個家伙……
與他對面坐著的那個老師還是很認真很溫和的,他說︰「好吧,那你就上一次墨水。不過同樣計算時間啊
「好的
那個老師將另外一張桌子上放的一瓶墨水遞給他。他很快就上滿了墨水。又將那墨水遞給了老師。他又埋頭寫起來,這就像打光了子彈的槍支又上滿了彈夾一樣,火力可以很猛烈地掃射起來,我們所寫的文字也像一顆顆的子彈啊,每個字都在奮力地射向那成功的靶心……
羅明這個時候說︰「老師……我,我能不能上一次廁所啊?」
你看看,這個關鍵的時候,他居然開始掉鏈子了,這個不爭氣的東西啊,你比賽前干嘛去了哇……我也為他著急,如果老師不批準他去上廁所,那他肯定要尿在褲子里的,那可要影響他的作文成績啊。我一下就為他捏了一把汗
還好,那個與他面對面的老師說︰「你……可以去,但是我要陪著你一起去。走吧
羅明就起身走了出去,那個老師很快就像個跟梢的特務一樣緊緊走在他身後。教室里也就是辦公室里只剩下我和方峰海,還有兩位老師,那個校長就坐在我對面,他笑笑說︰「你們兩個不要受影響,繼續寫吧
我也只有繼續寫啊,要一鼓作氣將這篇作文寫完才能交差!我吃早飯時。得沒有喝多少那很好喝的蓮子紅棗湯啊,羅明這個家伙一定是早上貪嘴了,多喝了幾碗,所以到了這很重要的時候就夾不住尿了。不知道他的作文寫得如何了,時間不是很多了,我估計只有十來分鐘的時間了。
也就在這時,那個校長站起來,看著手表,說了一句︰「離比賽結束還有五分鐘!」
這是提示,更是警告,又是催促。我剛剛寫完最後一個字,只有就喲u五分鐘的時間來檢查一遍或兩遍,將寫錯的子干政過來,或修改一下想寫得更完美的段落。時間就是勝利啊,時間就是成功啊!可是……羅明這個時候,還不見他的影子。這不但是他個人的事,患食管我們學校的整個比賽成績,他起碼應該有一點集體榮譽感啊。
還好,正在我耐心很是為羅明著急的時候,很埋怨他很是對他失望的時候,他像一個幽靈樣出現在教室門口,又輕輕放慢腳步走了進來,又是輕輕地將放在了椅子上,沒有發出任何一點小小的響動,看來他是在想著我們兩個。還好……也許他已經寫起來了吧。他才故意出去「放風」的。曉得這個家伙搞的什麼鬼名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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