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陽和劉思言漫步在靜悄悄的路上,任由著晚風呢喃撫模皮膚,她的裙子柔柔款擺,將夜色襯得如夢似幻的。
「宋小姐真有意思。」劉思言的目光輕飄飄地落在了遠處婆娑的樹影,聲音清亮好听,連向陽這種不怎麼解風情的人听了都覺得心里溫軟。
「文婧一直都是這個樣子,彪悍得不像個女人。」
劉思言略略側了頭看他,眼神讓人捉模不定,「我倒是覺得她是個不錯的女孩兒,豁達豪爽,不扭捏造作。」
「這倒是,她算得上是我見過的最彪悍的姑娘,但是卻讓人忍不住想靠近……」向陽說到這,卻突然沒了下文。
劉思言半闔著眼,眼里明明暗暗。原來不僅是李修吾喜歡宋文婧,向陽也喜歡,這麼來說,對她倒是大有好處了。她沉了沉聲,過了一會兒才問︰「我听說,文婧是市電視台的編導,想做軍官的特別節目?」
向陽怔愣了幾秒,低頭看她,「你怎麼知道的?」
她不動聲色,平淡從容地一笑,「昨天我到部隊去找我爸,听到李修吾在同他請示這事,我也是讀的新聞媒體,結合李營長說的益處權衡了一下利弊,覺得還是挺可行的,就勸我爸答應替他報上去了。」
「原來是因為你啊,我就說嘛,怎麼可能那麼快,說來這事還真要謝謝你,估計文婧要是知道了,肯定要淚眼汪汪地謝你了。」
向陽說著這麼番話,心里對她也是改觀了不少,原本以為她就是個盲目的愛慕者,如今看來,倒是個識大體懂進退的。
她笑了笑,嘴角的梨渦淺淺的,「這沒什麼,李營長也是為了隊里好。」
向陽不置可否,沒再接話。他心里清楚得很,李修吾那哪是對隊里的事上心啊,根本純粹就是為了討文婧歡心。
「好了,我到家了,謝謝你啊,向隊長。」劉思言說著便停了下來。旁邊的樓里亮著明晃晃的燈火,將這門外的一方地都染得亮堂。
向陽往宅院里望了望,低頭回她︰「以後別叫向隊長了,听著怪別扭的,就叫向陽吧。」
劉思言眼神閃了閃,點了點頭,「那我有事可以找你嗎,向陽?」
這話倒是問得蹊蹺,他听了免不了暗暗揣測,這姑娘不會這麼快就移情別戀看上他了吧?可是他是真的吃不消這種類型啊。不過想是這麼想,人家姑娘都已經問出口了,也不好拂了人家的意,只能含糊地答應著︰「當然可以了,有事就找我,要我把號碼留給你不?」這最後一句,純粹就是他話趕話亂上的。
劉思言聞言笑得很甜,頭微微側著,「好啊。」
向陽一愣,頓時有點顫顫巍巍,自己有沒有這麼魅力無邊啊,難道真把一向桃花朵朵開的李家霸王都比下去了?
他們倆這邊相處得融洽,宋文婧和李修吾這邊可就算得上是氣氛尷尬了,這李修吾秉承著「你家就是我家,比我家還我家」的信念,各種不把自己當外人,先是堂而皇之用著她的毛巾浴巾,再正大光明地霸佔著她的床。
宋文婧看著他恬不知恥的樣子,恨得牙根癢,「你能不能不要這麼不要臉?」
「不要臉是一種美德。」李修吾將眼神從電視上移開,懶洋洋地飄到了她身上繞了一圈,說出的話真不是一個沒羞沒臊能概括得了的。
「你妹的美德!」她氣血一陣翻騰,胸口一片悶痛,白眼翻得那叫一個熱火朝天。以前怎麼沒有覺得這貨這麼不可理喻了呢,這一年沒見,怎麼就變得這麼死皮賴臉了?
「哦,對了,幫我把衣服洗了,我明天就不回大院了。」他口氣很理所當然,好似沒有意識到一邊的女人已經氣得快要自爆了。
宋文婧深呼吸了好多次,才勉強控制住自己不上去把他掐死,或者踢得他斷子絕孫。她不斷暗示自己,要冷靜,要冷靜,這貨現在心理很難抓,不能輕舉妄動。她控制著額角已經暴動得快要炸裂的青筋,口氣陰森刁鑽地問︰「我……為什麼要幫你洗衣服?」
李修吾听到這話又再一次把眼神投向了他,並且半眯著眼笑了笑,那笑足足有十萬伏特的電力,直電得她外焦里女敕很美味。在她呆呆愣愣沒回過神的時候,他淡淡地說︰「因為你說要對我負責。」
靠!
听到這麼一句要挾,她火氣蹭地就竄上了頭頂,「⺪,你有沒有新鮮的說啦,整天就這麼一句,一點創意都沒有!」
他看著她歇斯底里的樣子,悠哉哉地單手撐額,更顯得那身肌肉結實好看,性感指數瞬間滿格,「這一句,難道不是很有用嗎?」
宋文婧氣得臉半邊青半邊白,活像個半生不熟的白菜,連脖子上的青筋都爆了起來,顯然是氣得肺啊肝啊都快要炸了,她兩個拳頭攥得死緊,甚至都發白了,看得李修吾老是懷疑她會沖上來把自己一頓暴打。
可她醞釀了半天,終于還是讓理智佔領了高地,緊咬著嘴唇把握拳的手上下揮了幾次才勉強說得出話來,「我……我去洗衣服。」
她說完這話,甩著馬尾辮就走了,神情真是忍辱負重得很,看得李修吾又是舒暢,又有點心疼。他這麼折騰得時刻拿捏著分寸,要小心別把宋家姑娘惹得惱羞成怒了才行。
「你給我去死,去死一百遍,喝水被水嗆死,吃肉被肉噎死,睡覺摔下床摔死,打電話找信號摔死,總之就是怎麼悲催怎麼死……」宋文婧一邊捶著他的衣服,一邊惡毒地詛咒著,活生生把衣服當成李修吾的人就是一頓胖揍,揍得水花四濺,揍得自己滿頭滿臉的泡沫。
老天啊,她長這麼大才酒後亂性一次,怎麼就這麼帶種地挑了這麼個貨色呢?享受吧她也沒享受到,這罪可是受得如此帶感啊,要不還是一個炸雷劈死她吧,不要留她在世上丟人現眼忍辱偷生了。
她洗完衣服又洗澡,整個冗長的過程中都是抱著這麼個視死如歸的心態,那表情要多大義凜然就多大義凜然,一直到她頂著一頭半干不濕的長發穿個睡衣出現在床前時,仍擺的是這麼一副英勇赴死的臉。
李修吾看著她的神情暗自發笑,臉上卻是沒表現出來,要是表現出來了,這姑娘不炸毛跟他拼命才怪,那他還怎麼冠冕堂皇地黏糊著?
「往那邊去去。」宋文婧板著臉踢了踢他的腳,讓他個五大三粗的給自己騰個地方,她的這床原來就是兩個人睡的,倒算是寬敞,要是單人床,打死她一家子她也不同意跟他擠。
她的睡衣是吊帶的卡通睡裙,露出了她細致的鎖骨和頸項,還有泛著皙白光暈的肩頭,雖然這衣服是孩子氣得很,跟性感一絲都搭不上邊,可他就是不禁渾身燥熱,甚至全身的血液都在往一個地方集中,這也使他的眼神就好像要噴出火焰一般,火焰燒灼著她的身體,無處不在。
宋文婧被這露骨的眼神瞧得有些不自在,背對著他躺著,甕聲甕氣地說了句「晚安」就沒有動靜了。
李修吾看著她的後背,邪惡地勾唇一笑關了電視,房間里霎時一片黑暗。黑暗中,人的听覺會變得尤為的敏感,就比如她此時,就不可避免地听到了他均勻的呼吸聲和沉穩的心跳聲。
她能感覺到他在看自己,那眼神存在感強得怕人,就差把她的後背活生生剜個洞出來了。她全身的汗毛都倒豎著,緊張得心髒猛跳,跳得有些癲狂,跳得她心浮氣躁。
這個樣子,根本不可能睡得著。
黑暗中,她緊緊皺著眉頭。誰能告訴她,事情到底是怎麼一步一步走到這個境地的?她到底是為什麼會跟李修吾同床共枕了的?
「怎麼了,嘆什麼氣?」
她這邊還沒嗟嘆完,就听到他低沉的聲音在耳邊化開,他靠得還很近,近到她能听到他吞咽口水的聲音,纏綿曖昧,藕斷絲連。她被他陽剛的氣息籠罩著,手心又開始不受控制地出汗,喉嚨發不出聲音,全身戒備地僵硬著,耳根燙得驚人。
「怎麼不說話,嗯?」
李修吾的手臂攬過她的腰,幾乎是將她抱著轉了個身,硬逼著她與自己面對面。她很僵硬,僵硬得像一個玩偶,那周身炙熱的溫度和細微的戰栗卻又使她分外有生命力。
她不說話,只眼光灼灼地看著他。她沒有把握,對他的想法,她一絲把握都沒有,他的一切行為,她都理解不了。這種猜忌著的感覺,真的很不好。
他被她那敵對的眼神望得興奮,勾過她的脖子就吻了起來,她的口中有牙膏的薄荷香氣,也有津液的甜蜜,舌頭軟糯靈巧,幾乎讓他忘乎所以。自從重逢以後,每次接吻,他們二人都在互瞪,當然,這次也不例外。
她的眼楮時而迷蒙時而清明,顯然是陷入了深深的天人交戰,而他的眼神里始終是焚燒一切的灼熱和霸道。
他將手臂收緊了一些,讓她馨香的身體更加貼近自己,他的堅硬就這麼抵著她雙腿間的柔軟,它炙熱著跳動著,讓她全身布滿了雞皮疙瘩,也不知是因為激奮,還是因為緊張。
李修吾吻得深,翻攪著她的氣息,不一會就讓她呼吸不穩,胸口發悶,身前的軟女敕起伏貼著他精壯的胸膛,不可避免地頹靡磨蹭著。
他隔著衣物,緊緊地擠在她的兩腿間,就在她以為他就要把自己的衣服撕碎挺身進入的時候,他卻突然將身子退開了些許,又意猶未盡地糾纏了她的舌尖,才用鼻尖抵著她說,「時間不早了,睡吧。」
宋文婧一愣,這是什麼情況?半路繳械喊停?不是應該……
呸呸呸,她才沒有期待,才沒有胡思亂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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