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壯士,放開那個漢子 第二十章 發怒

作者 ︰ 赤落

李修吾和向陽到的時候,刑警隊長就坐在村口的石階上,大口大口地抽著煙,他的腳邊是密密麻麻的煙頭,而村口的北邊,就是那片被封鎖的樹林,一小塊局域內,每隔十米就會有一個帶槍的刑警躲在暗處守著,但只是監視著,不敢有任何一步行動。

「你的下屬們怎麼樣了?」

刑警大隊楊隊長听到這句話的時候,視線里出現了一雙呈八字的黑色軍靴,那雙靴子的地下沾著薄薄的泥巴,應當是踩了村頭的淺窪造成的,循著那雙靴子望上去,是兩條繃得筆直的腿,這個姿勢,一看就是訓練有素的軍人,往那一站,都是中規中矩的軍姿,絲毫也不含糊。

都是因為那個死當兵的!都是因為他,他的手下才會半死不活地在醫院里躺著!

楊隊的腦子混沌地轉了好一圈,卻是沒有開口回答他。

向陽看了看癱坐在那里萎靡不振的男人,眉頭一皺就想開口,卻被李修吾按住胸口,攔了回去。

「你現在在這裝死,一點用都沒有!你一刻不協助我把張耀升給捉了,你剩下的下屬就多一刻有半只腳踏在鬼門關里頭,你自己想想清楚!」

這一聲,如同奔雷一般把楊隊長震得渾身一抖,茫茫然抬起布滿血絲的眼楮,望向說話的李修吾。他穿著迷彩服,長期訓練的身體很結實,一雙眼楮如同聚集了無數的火把似的,又炙熱又明亮。

「張耀升的**是哪里來的?快回答!」李修吾不顧他呆若木雞的神情,自顧自地發問。

楊隊長被他吼得清醒了一些,站直了身子把手中抽了一半的煙扔到地上踩滅,「他單槍匹馬襲擊了一個黑槍的地下窩點。」

李修吾一听到這話,臉色就變得非常難看,腦子里嗡地一陣亂響。他不敢想象,如果張耀升有了一整個武器庫會怎麼樣,看來他沒有直接干掉這些個刑警,並不是自己一開始猜的火力不足,而是真真切切地手下留情了。

「你們和他交鋒過,知不知道他用的什麼武器?」黑槍窩點的槍彈再充足,他也不可能全都背在身上,這只會降低他的機動性,反而可能落入不利的境地。

「我們根本就沒辦法近身,到現在連他的樣子都還沒見過,就已經被他炸得差點手腳搬家了,但是從各方面數據來看,應當至少有巴雷特m107的狙擊槍和一把m1911的手槍。」楊隊長也算是冷靜下來了,他現在要做的,就是全力協助這些對那個混蛋很了解的軍官。

李修吾的語調有條不紊,繼續問︰「好的,我明白了,那麼現在,請告訴我,那二十幾個人到底做了什麼?」

楊隊長虎目圓睜,不可思議地看著他︰「你……」

「我怎麼知道不止二十個人的?」

就在石階上頭的露台,整整齊齊地排列了二十具的尸體,李修吾走過去撩開白布看了看,再一次皺緊了眉頭。

二十具尸體里面,有七具是被一擊震碎了顱骨,有五具是被直接扣斷了脊梁,剩下的八具全都是一槍斃命,最要命的是,這八槍通通分毫不差地擊中了眉心。人身體的每個部位,在被擊中以後都會有長短不一的停頓,而後才是生命的終止,而只有腦子里面的一個地方,一旦被擊中,就會立刻腦死亡,連一個眨眼的機會都沒有,而這處就在眉心後頭的五公分。這八人,通通都死不瞑目。

李修吾沉吟了一會兒,才說︰「按照我對張耀升的了解,如果只有二十個人,他一定會在把人干掉之後,直接走進你們的包圍圈自首,而他現在在林子里跟你們打游擊,原因就只可能有一個——他還有沒有做掉的人,他不想把你們趕盡殺絕,只是想恐嚇你們一下,等到你們疏忽,他就會下山去殺漏網之魚。」

「那二十幾個人,為了那張通緝令要去把張耀升送到警察局,這事被張耀升廠里的幾個關系不錯的工友知道了,就想去告訴他一聲,結果,那些人就把那幾個工友的房子燒了,大晚上的,幾家都沒跑得掉,都活活燒死了。」楊隊說完,深深地嘆了口氣。

李修吾听完彎腰綁緊了自己的鞋帶,而後便站直了身子,跨步走到向陽面前,抽出他腰間的配槍別在自己身上,而後拍了他的肩膀,便轉頭要往林子里走。

向陽知道他是要單刀赴會了,卻也咬咬牙沒攔著,只說了一句,「回去tm別告訴老爺子們我讓你一個人去了!」

李修吾腳下沒停,朝著他無所謂地擺了擺手,而後身影便消失在了茂密翠綠的林子里,今天天氣陰沉,空氣里充斥著泥土的腥氣,照這個程度來看,很快就會下雨,到時候,可就麻煩了。

他走得沉穩,幾乎是一步沒停,但那雙不斷掃射的眼楮卻昭示著,他並非冒進地前行,而是每一步都走得踏踏實實。

又走了幾步,在他的靴子就要踏上一方落葉的時候,腳步卻猛然停了下來,他低頭望了望腳下的落葉,將腳收了回來,蹲在身子小心翼翼地將一叢叢葉片撥開。

在新舊堆疊的葉被下面,一個捆得結結實實的雷管露了出來,可如果仔細看,就會發現導線斷了,而且看起來像是自然斷的。

他皺著眉頭,額頭開始冒汗。他就這麼蹲著,一邊用手輕輕地扒開落葉,一邊慢慢往前挪。而他挪了沒兩步,就發現了另一個雷管,而這一個,才是實實在在的危險。

人一旦度過了危險,就會有一瞬間的松懈。這一招看似手下留情,實際上非常狠毒。

而在他低頭剪斷了好幾個雷管的導線以後,身體猛然一頓,目光如利箭一般射向了不遠處的一個灌木叢,全身的細胞都開始蠢蠢欲動,肌肉緊繃得幾乎發酸。

「我看到你了,出來吧。」

宋文婧不得不承認,這個會所的廚師的確是有牛×耍大牌的本事。就說這道普普通通的松鼠桂魚,那真的是鮮香軟糯,入口即融,味蕾繾綣留香,真是恨不得把盤子桌子都吃下去啊!好吧,一不小心就變身了。

為了這麼好吃的飯菜,她甚至可以忍受同一個自己不喜歡的姑娘討論自己的前男友!

她如狼似虎,吃得毫不含糊,但看人家劉家姑娘,卻是儀態萬千,連剔個魚刺都賞心悅目得很,不過賞心悅目這個詞用到吃飯上基本就是毫無用處,就比如說現在,她都已經風卷殘雲地啃掉半條魚了,對面那位才成功地剔掉一小口,一看就知道是個沒什麼和別人一起吃飯的經驗的。

同席而食這種事,要得就是那種爭搶的樂趣,這小姑娘家家的果然是不懂。

這個理論,听起來有些莫名的心酸。

「文婧同修吾認識多久了?」雖說食不言寢不語,但中國人也就喜好在飯桌上談事情,所以這一談,也是無法避免的。

對于這一場談話,宋文婧老早就思量好了,要采取華麗麗的「嗯,哦,呵呵」政策,不過鑒于這個問題是比較具有針對性的特殊疑問句,這個政策不甚管用,所以只能乖乖答曰︰「一年多吧。」

劉思言似乎對這個很感興趣,接著問︰「怎麼認識的?」

這個姑娘的問題都很有針對性,她原先設想的原則根本就形同虛設啊。

「唔,他們出任務的時候,我去現場跟新聞的。」

「這樣就認識了?」一個新聞記者,跟兩個軍官,就算是見過,也不會有什麼交集才對啊。

「唔,我算得上是見義勇為了一把,然後那天後來又巧遇了一會兒他們抓逃犯,就這麼……認識了。」話說這個認識的過程,真是有一點玄幻色彩,如果不是領導問,她真心一輩子都不想說出來。

「那你覺得,向陽的人怎麼樣?」

劉思言笑眯眯地看著她一臉的古怪神色,輕聲慢語地問著,卻是把宋文婧問得一愣,「啊?向陽?」

「是啊,向陽。」

向陽喜歡宋文婧,只要稍微用點心思就能看出來,而且他同李修吾一樣,擁有著良好的出生還有出眾的外形,劉思言覺得只要能讓他們兩個在一起,她和李修吾就毫無懸念了。

宋文婧嘴里還叼著半塊魚肉,就這麼不雅觀地半張著,神色漂浮不定的。城府深的姑娘,她不喜歡,特別是在愛情里頭玩心計的,她就更不喜歡了。

她沉默了半晌,扒了口飯把嘴里的魚咽了下去。

「向陽是我的好哥們,我當然覺得他好,平心而論,李修吾也很好,所以你喜歡他,這無可厚非,但是我想說,你喜歡他是你的事,與我,與向陽,都沒有半毛錢的關系,你喜歡他,你就去追,不要想把我們牽扯進來。如果你想知道我和李修吾的事,你直接問就好,不用這麼七拐八彎的,我會老老實實告訴你。我和他一年前是男女朋友的關系,不過分手以後就沒聯系過,我重新找他,就是因為前任制作人扔了個軍官特輯的任務給我,所以為了保住飯碗,我必須去找他。除此之外,我們已經只是認識的人的關系了。如果你想和他好,那麼也不必旁敲側擊我,直接去對他采取行動就好。」

她一口氣說完這麼些話,說得對面的劉思言啞口無言,睜著一雙水靈靈的眼楮就這麼望著她,被這個眼神這麼一看,她胸中瞬間就有了無限的豪氣,仰頭就把一杯茶當酒灌下了肚子。

「謝謝你今天請我吃飯,很好吃,我還有事,先走了。」說完就拎著包,毫不猶豫地邁著大步走了。

劉思言在她走後很久,仍然對著那敞開的門發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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