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亞不願意讓坎帕留在林卡城.是為了他的安全著想.在明白他不會在戰前離開之後.卡亞就只能退而求其次.希望坎帕不要上前線.城破的時候馬上離開.
另外.卡亞也不希望坎帕在這個時候就暴露出自己的實力.那是坎帕一直在極力隱瞞的事.盡管之前為了救卡亞已經被克里德知道了.但是在他還沒有從混亂平原回來之前.這依舊是個秘密.
因為那個傳聞.齊爾的大公和拉茲的皇帝都視坎帕及其家族為眼中釘.經過這麼多年的打壓和監視.雙方離撕破臉也只剩最後一步了.一旦坎帕真實的實力暴露.那麼他所面臨的就只有一個局面.同時面臨兩個國家的迫害.
如果麥羅不在這里.卡亞還不會太過擔心.克里德一心追殺康斯坦絲.根本就沒有多余的心思去管坎帕的事.之前他對坎帕的六個光環也沒顯得太吃驚.這就足夠說明他根本就不在乎這事.也沒想過把這事告訴給誰.他就是那麼輕描淡寫的走了.去了混亂平原.
而麥羅不一樣.雖然他一直表現的溫和有禮.但是他那已經扭曲了的野心卻已經被卡亞和坎帕洞察.面對這種人.不只是坎帕.就連卡亞也必須有所保留.
只不過.卡亞現在並沒有保留的本錢.所以他必須為坎帕留下一個也許以後能救命的秘密.
卡亞的冷漠讓坎帕感覺到他們兩個人之間的距離.似乎被刻意的拉遠了.
有種特別怪異的難受.讓人說不出來的委屈.
坎帕什麼話都沒說.轉頭下了城牆.只留下卡亞在城牆上看著夜空.一個人吹著冬夜的冷風.
可是坎帕離開沒有兩個小時.就又帶著吉恩趕回到了城牆.
卡亞剛睡了沒多久.就在崗哨里做在地上靠著牆打盹.連鎧甲都沒有卸下.慣于戰斗的那只手也扶在了劍柄上.
坎帕愛的很急.吉恩的神色也不是很好.但是在進入崗哨之前他們還是被近晚值夜的軍官邁爾斯攔了一下.迎著坎帕那幾乎要吃人的眼神.邁爾斯瑟縮了一下.但還是不要命的叮囑了一句︰「羅伊隊長剛剛睡下.這幾天他太累了.你們進去叫他的時候輕一點.不要驚著他.」
說完.邁爾斯飛快的低下了頭.緊閉著眼楮等待著暴風雨的來臨.
坎帕就那麼盯著邁爾斯.然後慢慢的平靜了下來.最後拍了拍邁爾斯的肩膀.輕輕的說了一句︰「我知道了.你去忙你的吧.」
邁爾斯大大的松了一口氣.趕緊逃離了現場.跑的時候心里還想著︰男爵大人果然是心疼羅伊隊長的.我攔他的駕他都沒發火.看來我這一步還是做對了.
邁爾斯那麼做並不是為了取巧投機繞著彎去拍坎帕的馬屁.沒準這幾天就得死在這了再去拍馬屁根本就沒有任何意義.他是真的為卡亞感覺到心疼.
卡亞實在是太累了.這兩天一直在忙著布防的事.城牆上的事安排好了.還會去協助那些新兵忙活平民撤離的事.在很多事務上卡亞都沒有經驗.稍微有點空閑的時間就去請教那些老資格的軍官.態度也十分的誠懇和謙虛.絲毫沒有「主官」的架子.就連晚上他也會親自查看過所有休息的士兵怎麼樣了才會到崗樓上去眯一會.
兩天了.那身鎧甲他就沒月兌下過.死戰斗的決心表達的淋灕盡致.
這一切被軍官和老兵們看見了.無一不是打從心里佩服起這個小白臉.他們算是被徹底的折服了.就連麥羅派來的那些人也對他產生了一些難以察覺的好感.
在這個時候.卡亞羅伊不是別人口總的那個白痴貴族.更不是什麼紈褲小子.也不是被人看不起的男寵.而是一個合格的軍人.一個騎士.一個真正的騎士.
只從邁爾斯一句十分簡單的勸告上.坎帕就已經感覺到卡亞在軍隊里聲望的變化.雖然被阻擋了去路.可是稍微一想他也就明白這是為什麼.所以他沒有對邁爾斯發火.只是放緩了動作走進了崗哨.
進了崗哨.見到卡亞的睡姿還有一旁已經打好的地鋪.吉恩的鼻子一下子就算了.坎帕也覺得喉嚨被什麼堵上了一樣的難受.就連呼吸都有些不暢快了.
都是練武的人.有都是受過貴族正式軍事教育的人.坎帕和吉恩當然知道.卡亞的那睡姿是在休息時能最快對周圍做出反應的姿勢.
也就是說.即使卡亞睡著了.可是他依然還處在一個絕對的戒備的狀態里.
坎帕終于感覺到心疼了.這一刻他寧可卡亞還是那個粗鄙無禮的紈褲.而不是一個騎士.
握了握拳頭.坎帕還是輕聲的呼喚了一聲︰「卡亞.」
聲音是從未有過的輕柔.比說夢話的音量大不了多少.可是卡亞卻在一瞬間就醒了.眼中透著犀利的光騰的跳起.臉上沒有半點疲憊之色.手中的劍也抽出了一半.可是當他看清面前人的時候.卻呆住了.
盡管已經有了心理準備知道卡亞會是這麼個反應.但是坎帕和吉恩還是被嚇了一跳.他們真的沒想到卡亞的反應會是如此的激烈.
卡亞就和坎帕那麼對瞪了幾秒.隨即松懈了下來.疲倦一下子席卷了正張臉.還帶著一些撒嬌似的厭惡.
「這個時候.你們怎麼又來了.」收好佩劍.卡亞咕噥著.隨即心頭一驚.有種不好的預感從心里升起.再一次瞪大了眼楮看向了坎帕和吉恩.急聲問︰「出什麼事了.」
如果不出事.坎帕和吉恩不會在這個時候來找自己的.想著卡亞就要沖出崗哨去看看城外的情形.卻被坎帕和吉恩給拉住了.
坎帕是真的不想再給卡亞增加什麼壓力了.可是軍情緊急如果隱瞞的話只會讓卡亞這一次防御戰打的更艱苦.
拉著卡亞坐回到了火堆旁.坎帕掏出了隨身攜帶的一個金屬小酒壺遞給了卡亞.
卡亞疑惑的看著坎帕.不知道他這是什麼意思.但是他也沒多問只是接過酒壺喝了一口里面的烈酒.然後把酒壺蓋好很不地道的塞進了自己的背囊里.
對于卡亞的這個舉動.坎帕並沒有在意.給火堆里加了根柴才開口道︰「遠山城和附近幾個城.還有行省總督那邊的消息都傳回來了」
「他們怎麼說.」一听坎帕的話.卡亞的心就提了起來.
和附近幾個城聯絡.是想知道這一次混亂生物挑起來的戰局會有多大.如果可能的話幾位領主就該建立起一個臨時戰盟以應付眼下的場面.
而去行省總督那里.就是去報告目前的情況.促使一省總督盡快發兵.
總督那里早發兵一日.人類的土地就可以少受一日的涂炭.不管是平民還是軍人都會少死一些.尤其是林卡城之東的第二道防線.沒準就能保的下來.
被卡亞灼熱的目光盯著.坎帕皺著眉頭似乎是要發怒結果卻是一聲無奈的嘆息.
「西境行省總督並不相信我們的報告只說是我們這些沒膽子的人在受到了幾只狗頭人的騷擾之後.嚇破了膽子謊報軍情.所以他拒絕發兵.除非有確切的證據說明混亂生物的確是集結了大軍.我派去的人請求總督派位觀察使來查看戰況.但是被拒絕了.」
「我x他全家.」卡亞徹底的憤怒了.指著城外的方向喝問道︰「證據.他要什麼證據.難道成城市一個個的被攻破.人類被一bobo的屠殺才算是有證據嗎.真該把那該死的總督拉到這里.調死在城門下.」
卡亞的怒罵.其實也是坎帕心里的聲音.
但是.這還不算完.坎帕壓抑著自己的憤怒.接著說了下去.
「我派去的人在總督王府外.還遇到了別的城派去的使者.但是他們得到的回答都是一樣的.」
「尸位素餐.罔顧軍情.這是什麼軍人.這是什麼總督.這是蛆蟲.是廢物.是豬玀.」卡亞大喊著.眼角已經漲滿了赤紅的血絲.那湛藍色的雙眸映著火光變成了湖水綠.渾然不知自己叫出了坎帕曾經的外號.
坎帕沒有注意到那抹湖水綠.也沒有注意到豬玀這個詞.他只是被卡亞的憤怒激的氣血翻涌.卻什麼都說不出來.他和卡亞的感覺是一樣的.他的憤怒甚至還超過了卡亞.但是他卻沒有辦法改變現狀.
這些年坎帕家族已經退出了權利中心.根本就沒有人會去在意這麼一個邊境小領主的話.
不只是坎帕.周圍幾個領地的貴族們在那些大佬的眼里跟發配了一樣.自認為身份貴重的根本就沒人把他們當回事.更何況是堂堂總督.掌握著整個行省全部正規軍的大人物.
竟然連個觀察使都懶得派了.
卡亞恨不能馬上沖到總督府邸把他拉出來直接扔到對面陣地里.讓那些狗頭人和地精.還有魔獸把他的血肉撕扯吞吃干淨.那樣的話.這位總督就有了他口中的證據了.
「我們該怎麼辦遠山城那邊又有什麼消息.」憤怒過後.冷靜下來的卡亞只感覺到十分沉重的疲倦感.但是他依然要強打精神問清楚目前的情況.
不管總督那邊到底相信不相信.援軍到底會不會有.這一戰卡亞都必須接下.
城里.還有沒來得及撤走的人.眼前還有一個不肯走的他.
而且.現在不是坎帕走不走的問題了.而是想走他也不知道該走去哪里了.
如果戰局不被承認.坎帕離開林卡城過遠的話就會被視為主動放棄領地.然後被收回貴族頭餃.到那個時候一切貴族特權都會消失.齊爾公國和拉茲帝國就更有理由和機會對坎帕下手了.
如果不死.到底該讓他走去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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