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亞扭過頭不說話.而坎帕的心里則是一片雜亂.他還真就有點不太敢相信卡亞那個樣子是喜歡上自己了.這不太可能吧.可是越想就越覺得是那麼回事.但是為什麼呢.
要知道.卡亞和坎帕的關系似乎就沒有融洽過.如果中間不是有吉恩的話.坎帕早就不知道發幾次火了.
坎帕現在心里亂糟糟的.先是拼命的想要搞清楚卡亞到底是為什麼喜歡自己.然後就開始想自己平時是不是做了什麼讓卡亞誤會的事.再然後就想到了以前.一路想下去竟然開始回憶起過去了.
卡亞實在受不了崗哨里越來越詭異的氣氛.借口巡視戰況逃了出去.
一直到天快黑的時候.吉恩過來的時候.卡亞才和他一起進了崗哨.
見到吉恩和卡亞一起進來.坎帕才驚覺.自己想了好半天.竟然是想跑題了.
「平民撤離的差不多了.不過還是有一部分不肯走.外面的事他們都知道.但是」吉恩匯報著今天的工作.臉上頗為無奈.
坎帕點點頭.雖然他也有些郁悶.但是他也能理解那些不願意離開的人.
畢竟.故土難離.
卡亞很難有這樣的感覺.他自小就知道林卡城不是他的家鄉.對于這里的人也沒多少認同感.
其實卡亞自己也想過.如果這里是他家族真正所在的城市.估計他也不會表現出那麼粗鄙不堪的樣子.正是因為隨時都可以離開.所以他才不那麼在乎自己的名聲好壞.
可是如今.卡亞卻成了林卡城的軍事主官.縱然有要保護那些平民的原因.但是更多的卻是因為坎帕.
坎帕詢問了一些撤離的細節.晚飯也就送了過來.
現在物資還很充沛.只是軍營里的廚子手藝實在不怎麼樣.卡亞吃了兩口又吃不下去了.站起身把掛在牆上的布口袋取了下來.
布口袋里是一些用蜂蜜腌制的肉干.還有一些堅果餅.都是坎帕之前派人給卡亞準備的.配著軍營里的粗面包一起吃.感覺倒也不壞.
卡亞掏出一些肉干分給了坎帕和吉恩.自己又留了一些.把布口袋又掛了回去.一回頭就看見吉恩對著自己十分曖昧的笑.臉又紅了.
坎帕也看見了吉恩和卡亞的表情.心里對卡亞喜歡自己這件事更肯定了.
唉這到底是因為什麼啊.
雖然疑惑.可是坎帕不能現在問出口.
都兵臨城下了.實在不是問這些的時候.
總算是明白了卡亞之前為什麼非要讓自己離開.恐怕不只是因為他是自己的近衛隊長.還有點別的什麼.
坎帕有些很沒來由的懊惱.如果卡亞沒喜歡上自己多好.那樣的話他應該會很听話的撤離.自己也不用為他的安危擔心了.可是現在他和自己貌似都離不開了.
有時候.士兵們對主官的心理依賴可以決定一場戰爭的勝負.尤其是在相對弱勢的時候.
還有吉恩.無論怎麼說他也是不肯走.
真該把這兩個家伙都打暈.就沒一個讓人省心的.
戴文很討厭軍營里的食物.硬是指使吉恩的侍從約翰從城堡里取來了一些「真正的食物」才算是把晚飯解決.在他的眼里.軍營里的那些東西根本就不是人類該吃的東西.那是豬食.雖然游歷在外也有一些艱難的時候.但是在吃的方面.戴文從來就沒虧待過自己.
不過戴文也不是只吃飯不干活的人.天色剛黑.他便召喚出了女妖去城外探營了.
因為職業的關系.戴文並沒有和卡亞呆在一個崗哨里.等女妖傳回消息的時候已經快要半夜了.戴文才趕了過來.而卡亞和坎帕.還有吉恩都等得有些焦躁了.
「怎麼樣.探出什麼了.」卡亞一把抓住進了崗哨的戴文.也不容他坐下就迫不及待的開口詢問著.
「基本上沒什麼有用的.」戴文拽回了自己的手腕.用另一只手揉搓了兩下.卡亞的力氣有些大.把他弄疼了.
不過卡亞沒注意到這些細節.他現在的全部注意力都在軍情上.
听戴文如此說.卡亞和坎帕都露出了失望的表情.反倒是吉恩從戴文的話里听出了點別的意思.請戴文坐下後問道︰「但是你還是探出了一些東西是嗎.」
戴文點了點頭.蒼白臉上沒什麼表情.咕噥了一句︰「軍營里的東西太難吃了.你的侍從借我用幾天.可以嗎.」
吉恩有些意外.但稍微一想也就知道戴文需要約翰做什麼了.馬上還是答應了.這本就不是什麼大事情.戴文現在頂著自己家族的姓氏.跟自己要人過去用.也是理所應當的.
「你到底探到什麼了.」卡亞心急啊.催促著戴文趕緊說出答案.
坎帕也是目光炯炯的看著戴文.
戴文依然還是有些不緊不慢的樣子.調整了一下坐姿才開口說︰「其實也不算是什麼情報.就是混亂生物的營地里很怪異.」
「怪異.」
「混亂生物本來該是很沒有規矩的.但是從今天的戰況來看.這次來的那些敵人卻不是那樣.」
卡亞和坎帕不知道戴文為什麼提到了今天的戰況.但是卻明白他這麼說必然是有些原因.所以也就耐著性子看著他.沒有催促.
戴文往火堆前有湊了湊.說︰「我派出去的女妖傳回來的消息跟今天下午的時候差不多.」
「什麼意思.」不只是卡亞.就連坎帕和吉恩都沒太听懂戴文的意思.
「那些東西很守規矩.幾萬個混亂生物湊在一起.居然就沒有一個張嘴說話的.也就是說他們互相之間連一點交流都沒有.雖然有幾個像是指揮或者是統領的人物.但是他們也沒說過半個字.但是在沒有命令發出協調的時候.那些東西還是很有條不紊的做著一切事.就好象之前做過很多次了.一切只不過都是按部就班而已.」
卡亞和坎帕吃驚的對望了一下.然後又齊齊的看向了戴文.
他們無法相信這樣的事.但是他們也無法懷疑戴文的話.
戴文說的事實在太怪異了.就好象那些混亂生物被強大無比的精神魔法給操縱了一樣.但是這根本不可能.再強大的大魔導師也不可能同時控制幾萬個混亂生物.而且侵犯人類的不只是林卡城外的那幾萬而已.還有附近別的城.算下來至少也得有二十萬的數量了.
戴文沒有理會坎帕和卡亞到底怎麼想.而是自顧自的說了下去.「突圍的路我還沒找到.所以我和西恩會多盤旋幾天.也可能會在他們大舉攻城的時候趁亂出去.」
「太危險了」卡亞也就勸了半句.自家堂弟的那伙子朋友之間的友情到底如何.他心里十分清楚.
坎帕則是陷入了沉思.
戴文說的事看起來似乎無用.但是卻傳遞了一個很重要的信息.這些混亂生物都是炮灰.真正的戰爭還沒有來臨.
必須要給予公國和拉茲帝國正式的通報.
坎帕倒不關心那些貴族們如何.可是戰爭來臨的時候死傷最大的不是貴族和不是軍隊.而是那些沒有自保能力的平民.自己會先安排他們撤離.皮特羅那個家伙也會用自己的方法守護他們.但是別的貴族可就難說了.不把這些平民推上前線阻擋混亂生物的步伐給他們爭取撤退的時間.就算是他們有良心了.
「吉恩.那些平民今天晚上必須離開.即使要用粗暴的手段也必須全都弄走.」不用想太多.坎帕都知道林卡城肯定是守不住.現在最關鍵的是他們能守多久.
吉恩點了點頭.臉上之前的輕松全都不見了.
本只是以為這些混亂生物背後有智慧生物訓練了他們.並且給他們出謀劃策.但是從戴文得到的消息來看.這些混亂生物根本就是被什麼人給控制了.
能控制人數眾多的混亂生物.那真正的敵人該有多強大.
「卡亞.城守不住就不用死守了.城沒可以重建.但是」人沒了可就什麼都沒了.「我不希望你出事.非常不想.哪怕只是受點小傷都不是我願意看到的.」坎帕頓了一頓.換了一個他認為能說動卡亞的說法.
盡管知道不應該.但是坎帕覺得在這個時候還是給卡亞一些不一樣的希望比較好.哪怕這是一種欺騙.坎帕也是為他好.至于以後的事就以後再說吧.
卡亞有些吃驚的看著坎帕.結果卻對上了一張笑得有些僵硬的大胖臉.
坎帕被卡亞看得有些心虛.趕緊轉過臉對吉恩說︰「派人通知後方村鎮.全部撤離.能走多遠就走多遠.實在沒有條件走的男爵府資助一部分開銷.但是也不能太多.」坎帕這不是小氣.而是為了大局著想.無論在哪里總是會有很多貪得無厭的人.不論是貴族還是平民.如果他表現的太過大方了.必然會有許多人盯上那些物資和資金.趁著坎帕人手不夠的時候干點缺德事.坎帕倒是損失的起.但是那些平民可就損失不起了.
吉恩點頭.他和坎帕認識多年.又和他「合作」了這麼多年.很多事都不用說的太清楚了.
「小城堡那里是林卡城最後的防線.但是我估計遲早也得放棄.命令正式下來之前我又走不太遠.讓管家拿著錢去拉茲帝國買一處大點的莊園.在那里接收林卡城的平民吧.」
離了領地的平民不會被其他領主承認.也就是說他們會成為被人看不起的流浪者.除非有人願意接收他們.他們才不會失去身份成為賤民.
拉茲帝國的防線比齊爾公國的要堅固的多.只有在拉茲帝國里安置下來.這些人才算是安全了.
這也是坎帕能為自己的領民做的最後的努力了.
卡亞想了想.說︰「也許.拉茲帝國那邊羅伊家能幫上忙.至少買地的時候不會遇到什麼麻煩.」
坎帕覺得卡亞說的挺後道理.于是點了點頭說︰「那你就寫封信給羅伊閣下.讓管家帶過去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