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琳娜留下的藥都在藥瓶上寫上了用法.坎帕辨別起來也不費勁.很快就找到了對癥的藥.在光明侍者的幫助下.給卡亞重新包扎了一回.
光明侍者離開後.坎帕就坐在卡亞的床邊.看著他呼吸雖然微弱卻很平穩.總算是徹底放下心來.
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坎帕的眼神有些黯然.有些無奈的說︰「現在我真想把你強行送走.可是如果我那麼做的話.你還是會跑回來的對吧.」
與此同時.城堡里附樓中.麥羅坐在會客室里壁爐旁邊的那個華麗的椅子里.神情雖然有些萎靡.眼楮里卻露出一絲得意的笑意.手指達在豎琴的弦上輕輕的撫摩著.卻沒有再似以往那般撥弄出什麼聲響.
不遠處.站著的依然是他的那位幕僚.微微的躬著身顯得十分恭敬.臉上卻帶著幾分不滿的說︰「殿下.您實在不該去城牆那邊.城外的那些混亂生物隨時都可能發起攻擊.而且坎帕男爵他們那邊的人對您似乎也沒什麼敬意.萬一發生什麼危險可就不好了.」
麥羅挑了挑眉.看了一眼幕僚.把幕僚看得露出一絲懼怕的意思才微笑著說︰「讓你擔心了.還真是抱歉.不過我不會有什麼危險的.縱使對我再不滿.坎帕男爵他們也不會在這個時候讓我發生什麼意外.至于那些混亂生物麼.呵呵.」
一聲意味不明的輕笑過後.麥羅卻不再說話了.
幕僚的擔心是真心也好.假意也罷.他所表現出來的忠誠卻是要夸獎一下的.雖然麥羅根本就不在乎.場面上的事他總是做的很好.
除了在面隊坎帕和卡亞的時候.
隨意的揮了揮手.讓幕僚退下.麥羅看著壁爐里的火光沉默了.溫和的微笑雖然一直掛在臉上.卻越來越古怪.
「居然真的驅散了黑魔法.果然有警告我的資格.可惜你不是我這邊的人.現在雖然我動不得你.但是以後我會把你的家族連根拔起.尼爾菲尼克斯可恨的菲尼克斯家族.」
麥羅自言自語著.話語中不見半點怒氣.可是那溫柔的語氣就像是在和情人低聲訴說著情話一般溫柔.只是他的眼里卻充滿了寒意.
又是好一會沉默.麥羅把豎琴放到了小桌上.站起身走到了窗前.看著窗外夜色中的雪景.長長的呼了一口氣.溫和的笑容已經不見.臉上竟然出現了從未有人見到過的落寞.
「這個世界實在是太黑暗了.雖然適合我可我卻不喜歡.所以我只能把他毀壞去創建一個理想的世界一個擁有黑暗之心的人卻要創造一個光明的世界太可笑了.我真的是太可笑了.哈哈哈大哥.如果你能活著回來.是否能阻止我要毀掉這個世界的腳步.是否能挽救早已墮落的帝國.不.大哥你阻止不了我.你的眼里除了康絲坦斯.什麼都沒有.而她也離開了.誰又能阻止我呢哈哈哈」
說著說著.麥羅又笑了出來.聲音里卻充滿了自嘲一般的悲傷.
戴文除了精神力和魔力消耗太大.倒也真的沒有什麼大礙.服用下自己配置的恢復藥劑很快就從無力的狀態中拜托了出來.雖然還沒有完全恢復.卻也能自由行動.在吉恩和一眾近衛們的幫助下清理了一下實驗室.然後就跟著吉恩一起尋到了正守著卡亞的坎帕.
西恩也派了人來.告之城外混亂生物的尸體已經處理的差不多了.就等著天亮後去檢查了.
事情終于告一段落.可是坎帕卻沒辦法放松下來.被隔離開的那個士兵也發生了和卡亞同樣的事.只是他們實在沒有更多的力氣去解決了.
換句話說.他們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他一點點的變成魔法傀儡.
這件事卡亞還不知道.坎帕幾人商量了一下.如果卡亞不問的話那他們誰都不要主動提起.
關鍵是.卡亞可能不問嗎.
幾人還沒有商量出一個說辭.門外就傳來了急促且響亮的馬蹄聲.
坎帕皺起了眉.回身看了一眼依舊在沉睡的卡亞.示意幾個人和他一起退出了臥室.
城市被圍之後.卡亞就下過命令.如無緊急軍令.城里絕不可縱馬狂奔.以免傷到因為緊急撤離而堵住道路的大量平民.雖然現在平民幾乎全部撤走.道路也已經空了出來.但是命令依然沒取消.听那馬蹄聲聲急促.顯然那馬上的人帶來的消息絕對很緊急.
坎帕剛剛走出房門.就見皮特羅的老管家山德拉在幾個林卡城士兵的攙扶下.踉踉蹌蹌的從城牆那邊往這邊跑.
山德拉是從東邊的小路繞到林卡城的.本來就不善騎馬加之年紀也不算小了.跑到林卡城的時候全身都已經快要散架了.趕到城堡的時候听那里的人說坎帕在城牆這邊.又是一路不停歇的趕了過來.到了城牆邊就滾下了馬哆嗦著說了一句︰「我是皮特羅男爵的關鍵.有緊急事務要見坎帕男爵大人.」就再說不出什麼話了.
而那匹良種戰馬低低的嘶鳴了幾聲.胡亂的蹬了幾下蹄子「轟」的一聲倒在地上.口吐白沫渾身抽搐顯然是活不成了.
攔截下山德拉的小隊長是常年跟著坎帕的舊人.對山德拉也算熟悉.一見這種情況趕緊讓人把山德拉帶到坎帕面前.他卻滿是惋惜地看了一眼倒地的戰馬.無奈的搖了搖頭抽出了配劍狠心刺下.結束了戰馬的痛苦.
這馬他認識.是皮特羅男爵的收藏之一.雖然不如黑炎卻也是難得的好馬了.
「山德拉管家.怎麼是你.」
見到來人竟然是山德拉.坎帕的心就猛的一沉.只覺事情不妙.遠山城出了大事.
山德拉已經跑月兌了人形.兩條大腿內側染滿了鮮血.被士兵們攙扶著也站不起來.只能掛在士兵的身上喘息個不听.臉山已是一片死灰.見到了坎帕之後渾濁的雙眼中亮起了一絲神采.隨即又暗淡了下去.
坎帕讓人趕緊把山德拉弄進房間.放在了壁爐旁邊.先是灌了一些溫熱的茶水.然後也不顧身份和吉恩一起撕開了他的褲子.
山德拉的褲子早就被磨破了.大腿里面已經是一片血肉模糊.布料的邊緣早就粘在了傷口上.坎帕和吉恩動手的時候觸動了傷口.山德拉猛烈的抖動了幾下.卻沒發什麼慘叫.
不是山德拉有多堅強.而是他連慘叫的力氣都沒有了.
「看著嚇人.但是不算什麼大事.就是失血有點多.養幾天也就好了.」戴文過來看了看.做出了判斷.
只是現在山德拉的樣子比死人根本好不了多少.即使戴文那麼說了.坎帕和卡亞還是有些放心不下.
粗略的上了一些折止血止疼的藥粉.又灌了兩口紅酒.山德拉終于緩過氣來.睜開了眼楮.看見了坎帕掙扎著想要站起見禮.讓坎帕和吉恩給按住了.
「別顧那些了.直接說事.到底是出了什麼事.皮特羅怎麼讓你在這個時候跑到林卡城來了.」
「坎帕男爵大人」剛一開口.山德拉的眼淚就涌了出來.「我們大人.我們大人出事了.」
「到底是怎麼了.」其實一見山德拉.坎帕就已經有了心里準備.
山德拉是皮特羅的心月復.真正的心月復.皮特羅橫行做惡的事有大半都是經山德拉的手去完成的.能讓皮特羅把他派出來.顯然遠山城里發生了很嚴重的事.
沒等山德拉繼續往下手.處理好馬匹的小隊長就過和坎帕報告了.
坎帕听了後.在轉回身看向哭泣不止的山德拉.似乎明白了.
「我們大人戰死了.」
終于.山德拉抽噎著把話說了出來.
「戰死.」坎帕想到皮特羅會逃.也想到過皮特羅可能會被黑魔法傷害.更想了也許是什麼人趁亂刺殺了皮特羅.畢竟他不怎麼太得人心.但是他怎麼也沒想到.在大戰未開的時候.皮特羅竟然會「戰」死.
「這怎麼可能」坎帕捏著拳頭.喝問道︰「我之前不是派過人給他送過消息嗎.告訴他不宜直接沖突.死守為主.避免正面開戰.他怎麼還會戰死.難道是那些混亂生物大兵攻城了.」
「沒有.嗚嗚.」山德拉抹了抹眼淚.又灌了幾口酒.倒吸了好幾口氣才又繼續說︰「我們大人雖然鹵莽.也沒什麼心眼.但是您的話他一向都是願意相信的.您給送過消息後他就一直死守在城里.百姓也撤了大半.就連騎士殿的人也都被送走了.大人發出了幾道求援令.有幾位騎士也做出了回應.再有幾天他們就可以到了.本來一切基本都在掌握中.但是唉.」
山德拉重重的嘆息了一聲.拳頭捏緊.那張讓人感到十分猥瑣的臉上顯出了無比的恨意.聲音也愈發的狠厲.「但是.昨天半夜西境行省總督的使者突然到了遠山城.說是西境行省領主伊萊恩伯爵和西境行省總督夏洛特閣下聯合下令.命我們大人立即出擊.不可延誤.」
「什麼」坎帕憤怒了.
西邊境上混亂生物大軍壓境.先是不相信後來是因為有了麥羅的信使他們才發話.要研究一下策略便再無消息.援軍沒有不說.竟然命令一個邊城領主帶著僅有的幾千人出城攻擊.
這是開玩笑嗎.
不.這他大爺的不是玩忽職守就是陰謀.
「皮特羅不會接受這麼無理的命令的.」坎帕還算是了解皮特羅這個人的.雖然腦子不怎麼好.但是在大事上向來不糊涂.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他是清楚的.
「我們大人自然不願意接受.但是但是使者在達到的同時.命令隨軍把夫人們都關押了起來.並且說如果大人不出擊.就以通奸罪名懲處夫人們.所以大人只好」
所謂的夫人們.就是皮特羅的那些情人.
皮特羅雖然沒給過她們什麼名分.但是也一直都是寵愛有加的.感情雖然談不上.但是卻是打從心里愛護著.
盡管知道自己出城必死.可是皮特羅卻不會扔下他的女人們.在得到了「不罪」的保證後.他毅然帶著一千人的私兵出擊了.而那臨時聚集起來的軍隊卻讓他給遣散了.
出城之後.半個多小時.兩次沖鋒.皮特羅便與一千多人的私兵死傷殆盡.無一生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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