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把卡亞和坎帕看的心頭發毛.麥羅最終還是什麼都沒說.只是帶著一些真正的笑意離開了宴會廳.
是的.真正的笑意.
沒有陰冷.沒有虛假.
那一瞬間.坎帕覺得自己是不是看錯了.麥羅的那個笑容實在太過真誠了.真誠的讓人有些受寵若驚.
麥羅並沒有用完餐點.就好象是臨時有什麼事要處理.然後就離開了.
卡亞和坎帕有著同樣的疑惑.在麥羅離開之後想了半天也沒想明白麥羅的那個笑容到底有什麼含義.最後干脆把目光轉向了身邊的吉恩.
「你這麼看著我干什麼.」吉恩雖然正在用餐.但是臉上卻保持著他那慣有的微笑.嘴里也沒有食物的殘渣.仿佛早就知道卡亞會和自己說什麼.早就咽下食物正等著他開口一樣.
「你是最會假笑的.」比起和坎帕的關系.卡亞其實和吉恩更熟.說起話來也就隨意的多.沒什麼顧忌.
「嗯.」吉恩很痛快的點了頭.算是承認了卡亞的說法.
「那你和我說說.麥羅剛才笑成那樣是什麼意思.」
「他笑的很真誠.」吉恩還真的就是這方面的專家.他的眼力和判斷力絕不回出錯.
「真正的讓人覺得可怕.」卡亞說著.忍不住抖了個機靈.
「我也不知道他在想什麼.不過應該是好事吧.」吉恩喝了口紅酒輕輕搖了搖頭.「笑的真的很真誠啊.真的.」
坎帕慢慢咀嚼著牛排沒說話.麥羅有這樣的變化.是因為克里德吧.
雖不知道為什麼.但是坎帕就是有這樣的感覺.
麥羅出了宴會廳.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召來親信的近衛把關于安德莉亞的事交代了一下.當天晚上便有屬于他的侍衛跑出去找人了.雖然沒怎麼大張旗幟鼓.卻也把消息傳出去了.
再晚一點.沃爾特男爵便親自帶著人給麥羅送上了「謝禮」.
皇子的生活雖然可以過的很奢侈.但是收入必定是有限的.明面上太有錢的話第一個不高興的恐怕就是他們那位父親了.所以類似沃爾特這樣送的「謝禮」反倒成了這些皇子殿下們的灰色收入的重要部分.
只是這一次.麥羅卻只是象征性的手下了一箱子景致貴重的玩意.其余的卻讓沃爾特帶了回去.
他自然不是大發善心.而是提出了別的要求.
這幾天坎帕和卡亞怕是要在安妮城收集大量的糧食和其他的物資.之前沃爾特已經同意了.卻沒有要幫忙的意思.畢竟林卡城一被棄.自己這里算是第一防線了.就算在關心女兒.領地的安危他也一直放在心上.只是還沒空出手來多做布置.假如糧食都被收走了他們以後怎麼辦.仗又怎麼打.
麥羅提出讓沃爾特在這件事上盡量給坎帕和卡亞方便.如果可能的話就幫幫忙.他說的很是柔和.半點逼迫的意思也沒有.更沒有拿皇子夫人這件事做威脅.
出去找人的人麥羅已經派了出去.消息也散出去了.這個時候威脅也沒有用了.
可是就是這樣輕描淡寫的「請求」.沃爾特卻不得不放在心上.
兩個人的地位相差太遠.哪怕麥羅只是說說.沃爾特也必須當成重要的事來做.一個皇子的情不是那麼好欠的.
這個消息傳到坎帕這邊的時候.他和卡亞已經回了自己的臥室.戴文和吉恩也在.西恩倒是沒來.
在表面上.西恩還不能和他們表現的太親近.這里面牽扯的事太多.
「麥羅的事.你了解多少.」沉默了一會坎帕出了聲.問戴文.「或者說神秘議會了解多少.」
「沒多少.」戴文搖了搖頭.「他是皇家的人.我們基本上不會有太過的舉動.以前也有過要調查他底細的生意.但是我們沒接.十一人議會被外人傳的神乎其神.但是我們自己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我們沒有太深的底蘊.也沒有多少真正的高階人手.很多事查出來靠的往往是頭腦而不是身手.」
這話說的很明白.戴文基本上等于是自揭老底了.
他或者說他們十一人議會因著艾德的關系.已經對卡亞和坎帕沒有任何信任方面的問題了.這在外人看來也許會不可思議.但是對戴文等人來說卻是理所當然.
艾德是自己的兄弟.他信任的人我們自然會信任.
不管是因為卡亞的姓氏.還是因為卡亞的那張臉.
而且.這幾天接觸下來.卡亞和坎帕也贏得戴文和西恩的好感.許多事也就沒有了隱瞞的必要.
他們相信卡亞和坎帕不會給自己這些兄弟帶來什麼麻煩.就算他們看錯人了.他們也不擔心.這也算是實力強橫者的一種自信吧.
坎帕點頭表示明白.隨後問卡亞︰「從我們決定撤離林卡城.一直到今天.雖然沒發生過什麼事.但是麥羅確實是一直在幫助我們.你有什麼看法.」
卡亞搖頭.「看法沒有.這個麥羅太讓人看不透了.縱然他在幫我們.我也覺得他沒安什麼好心.若說他要收買你這麼一個邊界小貴族那根本就是一個笑話.說是想贏取我好感也是不可能.之前幾乎已經撕破臉了.他知道我不可能.」
不可能接受麥羅的「愛」.這話不用說的太明白.
論起來.屋子里身份最高的人是吉恩.追隨坎帕前他到是接觸過不少大貴族.對于這種絕對高位的人還算是了解.
敲打了兩下椅子扶手.吉恩笑著說︰「至少我沒看出現在的他有什麼惡意.我想在我們真正的安頓下來之前.麥羅多半是不會再做什麼了.」
就麥羅的人品來說.坎帕肯定是不會這麼想的.但是這話是吉恩說出來的.他便相信了.長長的吐出了一口氣.似乎是放心了.
卡亞對吉恩也有種沒有根據和來由的信任.听他那麼說也松了一口氣.
戴文皺了皺眉頭.似乎覺察到什麼.不過卻沒把話當面說出來.
對于麥羅的變化.幾人沒有什麼頭緒也就沒說太多.接下來的時間主要說的還是收購物資的問題.
這次一共聚攏了接近十萬的平民.還有不少正在慢慢的聚攏過來.最後出發的人絕不會少于十五萬.除了帳篷毛毯之外.最大的消耗就是糧食.他們攜帶的也只夠這些人消耗兩天的.根本就不足以支撐他們走到下一個城市.為了防止出什麼意外.坎帕最少還要收集四到五天的糧食才行.
十幾萬人的糧食.哪怕只是四五天的分量.也是很驚人的.如果沒有沃爾特的幫忙還真是個麻煩.不過現在這個麻煩倒不用他們擔心了.
接下來他們要研究的就是糧食該去哪收購.如何收購.派誰去的問題.
這些事貌似很簡單.但是真的研究下來也花費了眾人不少的時間.一直到半夜才談完.
坎帕的疲意又涌了上來.先把他在床上安置下來.卡亞出來送吉恩和戴文.
「吉恩.這幾天最辛苦的其實是你.埃爾這里有我.今天晚上你就好好休息吧.」卡亞說這些話的時候.表情有些落寞.盡管和坎帕之間似乎有了一些微妙的變化.卡亞卻沒有太大的欣喜.他覺得陪在坎帕身邊的人該是吉恩.而不是自己.
不為別的.只因為坎帕心里的人是吉恩.只有吉恩才能讓坎帕開心快樂.
吉恩點了點頭.拍著卡亞的肩帶著幾分調皮的笑意說︰「那我就去睡了.嘿嘿.」
「嗯.戴文.這幾天也辛苦你了.這三天應該不會在發生什麼了.你也好好的休息放松一下吧.」這不是客氣.是真的關心.既然吉恩說麥羅那邊暫時不會有什麼動作.那他就相信.他們正好也可以趁著這幾天好好的恢復一下精神和體力.
「我知道了.西恩那邊我不太好去接觸.你有機會的話就幫我轉告一下.這回拉茲帝國的路上別惹什麼事.想干什麼回帝都再說.」
「好.我會盡快轉告他.」
西恩身邊跟著一個五階刺客的事卡亞他們也知道.戴文不好去直接接觸他們自然明白.
吉恩和戴文的房間倒是離的不遠.兩人一邊欣賞著城堡里的裝飾一邊閑聊著往回走.
「戴文.那天你跟我說的話我一直沒弄明白.」
「什麼話.」
「你說我和西恩是一樣的.到底是什麼意思.」
「自己去想.」
「我想了.可是沒想明白.」
「吉恩.撇開你家的血統不談.其實你是我見過的最合格也最完美的貴族.」
「嗯.謝謝你的夸獎.但是這和你說的那句話有什麼關系.」
「沒什麼關系.我想說的是.其實你也是我見過的最聰明的人.你解決事情的方法總能突破常規.雖然有些粗暴卻很有效.」
「粗暴.呵呵.還是第一次有人這麼說我呢.」
「的確是很粗暴.以男寵身份追隨坎帕.看起來胡鬧.但是我相信你是深思熟慮過的.」
「的確」吉恩點頭承認了.隨即也沉默了.
當初有了這樣的決定的確是他考慮了很久的.他這麼做給家族帶去了很大的壓力.也給他們帶去了恥辱.可是卻也把家族從可能的危險中摘了出來.
坎帕的理想太大.大的有些讓我無法相信.加之坎帕還有那樣一個秘密.說不準還沒有他出完成理想的第一步他就會死無葬身之地.危險隨時都會有.跟著坎帕一起的人也會被連累.那件事一但做出來的話就是滅頂之災.到時候就算菲尼克斯這個姓氏有再深厚的背景.也不能保住他們這一支.
只有成為坎帕的男寵.才能「名正言順」的和家族月兌離關系.自己再做什麼就連累不到他們了.
而且這麼做.也可以為坎帕以後「保護某人」打下一個伏筆.不會讓人覺得他突然和一個男人攪到一起太突然.
另外吉恩相信.坎帕雖然不喜歡自己這麼做.卻也有幾分竊喜.兩個人肯定是不能在一起.但是至少在外人看來他們算是情侶關系.坎帕一定為這事偷偷的笑過.
這是一種偷了腥一樣的竊喜.而自己能給坎帕的似乎也只有這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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