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亞把箱子直接抱到了坎帕的跟前.什麼話沒說只是取出了水果分發給那些女人們.
那小軍官只記得拍坎帕馬屁了.卻不記得弄些熱湯來.只讓這些女人啃面包吃肉食顯然有些為難了.饑餓多日她們的胃一下子還沒辦法接受這些食物.而麥酒卻也不敢讓她們喝.她們身上的衣服實在太過單薄.喝了酒之後加速血液循環會使熱量散發的更快.沒準路上就得凍壞幾個.
坎帕他們倒是帶了水囊.可是連同馬匹一同放在了城外.
如果沒有水的話.這些女人怕是也吃不了多少食物.
有了這些水果.好歹也能讓她們補充一下水分.只是這些水果實在是太少了.每個人只能分到那麼一點點.
坎帕看著卡亞的動作沒出聲.掏出一個匕首來把箱子里為數不多的女乃酪切割成一小塊一小塊的.
卡亞盡量讓自己分配的平均一點.看著那些女人拿著水果卻不吃眼圈一下子又紅了.什麼話都沒說轉回身拿起坎帕切好的女乃酪打算再分下去.
再轉身走回那些女人的身邊.卻發現她們都把自己手里的水果朝著一個女人傳了過去.那女人接過水果什麼話都沒說.一邊流著淚水.一邊胡亂的塞進嘴里拼命的咀嚼著.
那女人也就二十歲上下.長的十分漂亮.盡管一臉憔悴又滿身疲憊.卻也難掩她本來的姿容.坎帕沒見過這個女人.所以也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和卡亞並肩站在那里呆呆的看著.說不出話來.
麗芙嘆息一聲.從那淚流滿面的女子身邊站起.走到二人身邊輕聲說︰「她叫貝拉.是皮特羅大人最近才認識的愛人.我們以前並不喜歡她.因為皮特羅大人對她和我們不一樣.很不一樣」
卡亞能听懂麗芙說的不一樣是什麼意思.皮特羅對貝拉怕是真的愛上了.
這些女人嫉妒她.所以不喜歡她.這很正常.只是為什麼現在卻對她這麼好.把僅有的一點水果都給了她.
「皮特羅大人原本打算娶她做正經男爵士夫人的只是因為顧及我們的感受才一直拖著.其實我們真的希望皮特羅大人能有個正經的家.有個正經的夫人.但是我們卻無法說出來.我們」麗芙說到這里.已經有些泣不成聲.
坎帕嘆息一聲.也不知道該怎麼形容皮特羅了.早些年勸他正經結個婚他嘻嘻哈哈的沒當回事.這些年兩個人也沒怎麼正經談過這些.卻不知道皮特羅竟然有一個真正愛上的女人.只是現在卻已是天人兩隔.
「本來我們都商量好了.等新年的時候就送上我們對皮特羅大人和貝拉的祝福.好讓大人不再顧及我們.其實我們也知道即使大人真的成了家.也不會舍棄我們的.以前是我們太小心眼了本來都是商量好的了.本來都是商量好了的誰知道會是這樣.坎帕男爵大人.其實我們能不能離開這里都不重要.路上萬一真的有什麼危險把我們扔下也無所謂.只是你們一定要保護好貝拉.她懷孕了.皮特羅大人唯一的血脈」
卡亞和坎帕听到這個消息.真的是既喜又悲.
喜的是皮特羅終于留下了一絲血脈.悲的是他不能親眼得見了.
不過這總算是有一件好事.遠山城的消息傳來之後唯一能讓人振奮一下的消息.
坎帕搖了搖頭.對麗芙說︰「皮特羅讓山德拉跑出去給我送了信.讓我照顧好他所有的愛人.他說是所有的愛人.所以你們一個都不能出事.一個都不能.」
「大人」一直表現的都很堅毅的麗芙終于悲呼出聲.跪到在地緊緊的捂著自己的嘴巴痛哭起來.
坎帕的話這些女人都听見了.每個人都露出了悲痛的神色.學著麗芙的樣子捂著自己的嘴不讓自己哭出聲.可是眼淚卻無論如何也無法止住.
只有貝拉沒有哭.機械的把水果塞進自己的嘴里.咀嚼.咽下.痴痴看著前方的眼楮沒有焦距.淚光閃閃.每每眼淚就要落下的時候.貝拉就使勁抽搭著鼻子.念叨著︰「我不哭.我不哭.哭了對孩子不好.我不哭.我要生個健健康康的孩子.然後好好的養大.讓他給皮特羅那個混蛋玩意報仇去.」
混蛋玩意.
本是不怎麼好听的一個字眼.此時從貝拉的口中說出卻教人听不出半點不敬.有的只是悲傷和無限的眷戀.
卡亞和坎帕也終于明白.這些已經絕望致極的女人為什麼沒有選擇自我了斷.而是身穿著喪服堅強的活了下來.她們是為了保住皮特羅最後的血脈.絕望中帶著那麼一點點的期盼希望能有人來救她們.哪怕只是救出貝拉就行.
坎帕這一屋子哭泣著的女人.也不知道該如何勸說.想了想之後開口道︰「貝拉就是皮特羅男爵的夫人.今年春天的時候我來參加過婚禮.」
卡亞點頭.也說︰「我還記得那婚禮有多盛大.場面有多熱鬧.皮特羅男爵有多高興.男爵夫人有多漂亮」
麗芙听著二人的話.眼淚忽的止住了.猛的抬起頭看著坎帕和卡亞.見兩人同時對著自己點了點頭.臉上終于顯現出了一些喜色.站起身行了一個十分規範的貴族禮.連連說︰「謝謝坎帕男爵大人.謝謝卡亞閣下.謝謝」
貝拉听著坎帕和卡亞那麼說.先是愣了愣沒有明白他們的意思.只等著麗芙和二人道謝才反應過來.他們這在為自己的孩子某出身啊.
如果兩個人沒有結婚.這個孩子生下來就是私生子.哪怕所有人都知道這就是皮特羅的孩子.他也不能繼承皮特羅的一切.包羅姓氏.
而現在坎帕和卡亞兩位貴族同時聲稱自己參加過這個婚禮.那就等于是給這個孩子證了省份.貝拉不在乎自己到底有沒有名分.可是這個孩子這個孩子
掙扎著站起身.在兩位姐妹的攙扶下.貝拉腳步踉蹌著走到了二人身旁.站在麗芙身邊規規矩矩的行了個禮.口中還塞著沒有來得及咽下的食物.看著二人激動的說不出話來.
坎帕對著貝拉擺了擺手.示意她什麼都別說.然後又招呼著這些女人盡量多吃一些肉食.怎麼著也比面包的水分要多.能量也夠.可以讓她們在路上多撐一陣子.
女人們的情緒此時也有些穩定了.加上貝拉的身份被坎帕和卡亞以作弊的方式承認了.孩子的名分算是得到了承認.只要想著自己以後能照顧皮特羅的孩子.身上又多出了幾分力氣.之前悲戚似乎減少了許多.每個人的臉上雖然依然沒有笑容.可是也沒有了絕望和悲傷.
這些女人.總算徹底的活了過來.
卡亞不禁有些感嘆.這個皮特羅還真是個奇人.竟然能讓這麼多女人為他死心塌地.倒也有著一種另類的人格魅力呢.
轉過身看到身邊的坎帕.卡亞又是笑著搖了搖頭.也有不少男人為坎帕死心塌地.真算下來人數比皮特羅的女人們還多呢.難道坎帕也有一種非同一般的人格魅力嗎.
應該是吧.
想著想著.卡亞不自覺的就微笑了起來.倒讓坎帕疑惑不已.問︰「想到什麼好事了.」
「你就是個混蛋玩意.」卡亞一指坎帕的鼻子笑罵著.
「你也不是什麼好東西.」坎帕一番白眼轉身走了.
卡亞笑的更是歡暢.這樣的坎帕太少見了.
坎帕月兌下了自己的斗篷披到了貝拉的身上.貝拉回頭頭笑了一下沒說什麼感謝的話.有些干裂的小嘴猶自不停的動著.兩邊的腮幫子也是撐的鼓鼓的.那模樣看上去好笑極了.也可愛極了.
坎帕回了一個微笑.抬起頭看見卡亞正坐在自己之前坐的位置上.拿著那瓶紅酒研究著.
「你想喝的話就喝吧.反正也耽誤不了什麼事.」坎帕似乎忘記了之前和卡亞之前的對罵.又湊了過去.
卡亞搖了搖頭.把酒瓶遞給了坎帕.「你看看.」
坎帕接過一看.已經十分陳舊的酒標上除了商標之外.還有一個模模糊糊的簽名.稍微辨認了一下才猛然發現.竟然是自己的名字.
再看酒標上還有一些話.內容是︰賀老王八蛋三十八歲生辰林卡城男爵埃利奧特坎帕,.
恍惚見.坎帕想起來了.幾年前似乎是有這麼一回事.皮特羅在自己生日的時候送了一百只圓滾滾的小豬崽子.並讓人在每只豬崽子背上都寫了字︰賀大白豬十九歲生辰
而後就是皮特羅的生日.自己叫人送去了十箱紅酒.每瓶上都寫了這句話.
那個時候.父親還沒死.自己和皮特羅也在父親的指點下剛剛成為「朋友」
沒想到.如今兩人之間還能剩下這麼一件紀念品.還真是有些糾纏不清的感覺了.
「這酒轉來轉去竟然又轉了回來.呵呵.是你冥冥之中的安排麼.放心吧.我會照顧好你的愛人們的.也會照顧好你的孩子我的朋友皮特羅男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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