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還留著他送的玉觀音,至今還跟寶貝似的捧在手里。
她渾身上下沒幾件飾物,只有這玉觀音和手上的兩個鐲子還算上品。可是玉觀音是他送的,其中一個鐲子是他母親送的。可見她在韓府的日子並不十分好。他還听說,韓府的大太太時常為難她,大爺韓更是見縫插針地騷擾她,以至于韓大女乃女乃將她當成了敵人,甚至將她推下水,意欲害她性命。
這樣的日子,哪里是人過的。
薛傲心里是又酸又甜。他可得覷準了時機將她娶回家,再不讓她受苦。
柳初妍看著斷掉的絛子分外傷感,這玉觀音陪了她十年了,期間從未離過她的身,今日卻斷了。這絛子看著也不能再用了,只能用帕子包了塞在腰間放起來,爾後才理了理衣裳,躺在床上想心事。
郡鋮哥哥,如今在何處呢。十年了,連絛子都斷了。他們之間更是音訊全無,或許老天也在暗示她,該斷了那份念想。罷了,那就忘了吧。
眼中突然間便水汽氤氳,一滴淚從眼角落下,滲入枕巾,只在面上留下一道痕跡。
隔著厚厚的帳幔,薛傲看不見她,只隱隱約約听到一陣抽泣聲。恍然間,他似乎回到了那個夜晚。她以為他要病死了,哇哇大哭,搖著他的手捧著他的臉讓他不要死。而如今,她再傷心,也只敢埋于被中默默哭泣。
是他不好,不該留她一個人。
他不知道,當年那個小女孩會遭受如此之多的不堪。他也從未料想,那個美滿的家庭會失散飄零,那一對幾近完美的夫妻也會反目成仇,相繼離世。
告訴她罷,告訴她,他就在她身邊。便是她討厭他,他也該讓她知道真相。曾經那個孱弱的小胖子,已經長成了如今這副模樣,雖非人見人愛,也總算不會將人嚇哭,偶爾也會有不知真情的姑娘給他扔一個欽慕的眼神。
薛傲忍不住,悄悄地下了台階,走到她床前。或許是藥效,或許是哭的,她已累得沉沉睡去。
「初妍他緩緩坐在床邊,凝視著的姣好的睡顏,溫暖的指月復貼著她的眼角,替她拭去了淚痕。她便是在夢中,也蹙著黛眉,不能寬心。他低頭,在她眉心落下輕輕一吻。
她似乎察覺到了什麼,眉心舒展開來,粉唇微動。
薛傲嚇得騰得起身,倒退三步,左右看看,無處可躲。再看她時,她只微微動了□子,並未醒來。然而,衾被卻滑開了,一半落于地上,一半堪堪遮住她的嬌軀。他下意識扭頭,偏那衣衫不整的曲線若隱若現的,柔波隨著呼吸緩緩起伏,引人遐想。
他輕輕呼出一口氣,上前一步,提了衾被起來,可是一角緊緊地捏在她手中,他不能給她平展著蓋上,只好塞到床沿邊上。怕衾被再次滑下來,他不敢走,卻又不能提著,只能給她堵著。罷了,就坐著再看會兒吧,省得她著了涼。
薛傲覷著她嬌俏的面龐,雖然額上和下巴覆著一片紅痕,卻絲毫不影響她的美麗。即便閉著眼,他也記得她的眼楮,微笑時,亮若星辰;嬌笑時,恰似火樹銀花,綻開一天的七彩流光。瓊鼻比小時候更挺,卻因為剛剛哭過,透著晶晶亮的粉紅色。雙唇若瓣,粉女敕似春日的桃花,鮮艷而可口。
可口……
他情不自禁地將手探到了她耳後,固定住她的頭,埋頭,溫熱的唇觸了觸她的唇瓣。似棉花,似麥糖,淺嘗不能止。
她似乎有所察覺,嘴唇微動,嗯哼一聲。
薛傲越發不能忍,這一聲,不是邀請勝似邀請,不是勾/引勝似勾/引。他稍稍伸出舌尖,在她唇上舌忝了一圈,軟軟的香香的,少女的馨香清晰地鑽入了鼻中。似乎還帶著些藥香,混雜著她特殊的體香,比夏日的荷花玉蘭更清醇,這香味,欲罷不能。
他壯了膽,覆上她的唇,舌尖湊上去,細細地描繪著她雙唇的輪廓。
她的臉頰彤紅,顯得更加魅/惑,在外圈逗留了半晌也不得其門而入。
柳初妍似乎是覺著氣息壓抑,呼吸不暢,雙唇微張,薛傲便誤打誤撞沖了進去。舌尖在口中狹路相逢,兩人同時動了一下,他的舌與她的便糾纏在了一塊兒。
薛傲生怕將她驚醒,若是被她知道他趁人不備輕薄于她,他便是死也不能謝罪。而且以她的性子,恐怕真要死給他看。然而他想要退出,可又舍不得。
正在他猶豫不決之時,柳初妍突然雙手伸出勾住了他的脖頸,帶著他壓向了她,兩個人貼得無一絲縫隙。他的另一只手,按在她胸前,能清晰地感受到那柔軟的觸感,好想揉一揉。
她這是在勾/引他罷?
可是,她這樣兒,明顯還在睡著呢,難不成她做春夢了?
對象是他嗎?
薛傲不知道,然而身體比他更誠實也更著急,舌尖已然無師自通,探進退出,一勾一攪一纏一繞,兩個人的味道混合在了一塊兒。柳初妍也似乎完完全全接受了他,全然沒有清醒時的抗拒,還隨著他的吻深入而輕輕地嗯嗯啊啊著,極其享受的樣子。
然而,待得薛傲興致上來了,柳初妍卻倏地放開了他的唇,雙手亦毫不留戀地離開,身子一動,轉到了里側。
他默默地盯著她嬌嬈的背影,白皙的背部,對自己著了惱,更多的是不可得的泄氣。
這初次嘗試的滋味真是好極了,他懊惱地輕拍腦袋也沒能將旖旎的遐想從腦中擯除。
這可如何是好?
心里的饞蟲蠢蠢欲動,跟上了癮似的,不饕餮不能滿足。
特別是她光潔的背和圓潤的肩頭就在他面前三寸遠處,他只要稍稍挪一下腦袋,就能吻上。
他心中這般想著,卻是已不自覺地行動了,輕輕吻了一下,不夠,又舐咬了一陣,放開一會兒。
柳初妍忽而又大動了一下,在床上重換了個睡姿,面對著他。
薛傲正對著她,卻不知所措。他不是個君子,他向來知道。可是,這般褻瀆她,不是他願意做的。但他真真是忍不住。他從來不知道,他心心念念的姑娘這般美味。他從來不知道,他比自己想象中的更想她。他從來不知道,原來上癮就是這樣的。
他的呼吸漸漸粗重起來,比方才更加急促。柳初妍仿佛有所察覺,眼楮睜開了一條縫。
薛傲一驚,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點了她的睡穴。
柳初妍便身子一軟,腦袋耷拉在枕上,徹徹底底睡了過去。
這下,她沒那般容易醒來了。薛傲亦徹徹底底放了心。
有句話叫做,撐死膽大的餓死膽小的。
啊,這句話用來形容他眼下的狀況,好似很貼切啊。
他是做餓死的?還是做撐死的?
薛傲沉思片刻,手腳並用爬上了她的床,抱住了她香香軟軟的身子。
嗯,他不做別的,就抱著她睡一覺。
她的身子,比幼時更柔軟呢。
這床榻,綿軟而舒適,比起他那個窄窄的小榻,簡直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薛傲攬了她的腰,緊緊地貼在自己身上,將她的頭按在自己胸前,將她的手緩緩地環在自己腰間,就像她也在抱著他。
好香,好幸福,眼前似有光華升起。
而柳初妍,在他努力地營造幸福的氛圍之時,雙頰更紅,幾乎能滴出血來。隨著他的動作,她甚至輕輕呻/吟著,露出了甜蜜而嬌羞的樣子來。
如斯嬌媚,該不會真在做春夢罷?
薛傲自是不能知柳初妍的夢境,他卻是實實在在地猜對了。
此時的柳初妍,只覺身在雲端。
面前的人,如若在霧中,她看不清模不到,卻又真實地感受到了他的愛意。這般繾綣溫柔,她從未領略過。
他的吻,輕輕的,落在眉心落在唇邊落在鼻端落在耳畔。他的唇,軟軟的仿似羽毛拂過心頭。他的舌,香而甜,與她糾纏著。他的動作更是細膩如風,他的手就像捧著易碎的琉璃一般抱著她。她在他手心里,深受愛護,備得。
他們深吻過後,他便長久地凝視著她,那雙眼楮里,待著些微的忐忑,但更多的是濃得化不開的愛意。
她想要看看他,看清他,卻總是看不清,甚至更多的時候,根本睜不開眼。好不容易睜開了,眼前卻出現了一張討人厭的臉。
可是下一刻,那個他,又重新將她拉了回去。她知道這是夢,綺麗得令她害羞,不敢面對,不願醒來。
他將她輕輕納入懷中,他的懷抱,溫暖而令人安心。她伏在他胸前,听著他有力的心跳,這一切真實而美好,盡管看不清他的臉。但是,只要不是那個討人厭的薛傲,她便是醉死在夢中也願意。
然而,腰間好像有什麼東西硌著了她,難受得她再不能陶醉于綺夢之中。
她蒙得一睜眼,這是,為何薛傲會出現在她面前?她左右看了看,這是,這是她的床,這討人厭的為何會出現在她床上?
倏忽一下,眼前便一片黑。
柳初妍緩緩掀開蓋在臉上的衾被,坐起身,按了按疼痛的脖頸,環顧一圈,屋內無人。她低頭看了看自己,只衣衫亂了些,並無異狀。
難不成是她眼花了?
作者有話要說︰(☉o☉)啊!小傲傲越來越猥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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