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這個時代,也已經有人將蛇麻花入了酒,只是釀出來的依舊不是啤酒罷了。
顧樺承琢磨了好一會兒,才同九娘使了個眼色,示意九娘同那賣酒地聊一聊。
九娘皺了皺眉頭,帶著幾分不情願,上前拍了拍那攤主的肩膀,嘴角掛著一絲淺淡的笑容︰「老板你好,我們覺得你們這個酒挺特別的不知道……」
「祖傳秘方,絕不外傳。姑娘是想要打听我們的做法?嘿嘿,被你知道了,我們還做什麼生意啊。」有些黑瘦的男人沖著九娘咧了咧嘴,笑的十分的狡猾。
九娘抽了抽嘴角,回頭看了顧樺承一眼,卻只看到顧樺承對著手里的酒杯看的十分認真。顰眉,九娘又對著老板笑︰「我不是想要打听你們的秘方啊,只是我今日覺得你們的酒味道特別好,我特別想要多買一些回去給家中嗜酒如命的兄長嘗一嘗。」
「誒,這很好啊,姑娘你很有眼光的嘛。我跟你說,都不是我吹啊,你們這兒最好的酒就是酒香和那什麼酒不醉人人自醉的吧?我告訴你們,你們啊這都是沒見識,那些酒能比得過我的嗎?在我們晉國,我家祖傳的酒方可是百年不衰,哪里像你們這里喲。听說還每年都舉行什麼斗酒大會?簡直就是閑的沒事干吃飽了撐的嘛!有一技傍身,將這一味酒能夠恆久的流傳下去,不是比你們整日的琢磨弄出什麼新品種來要強的多嘛。要我說啊,你們就是因為啊過的太好了,全都是嫌出來的毛病。」那個男人搖了搖頭,又問九娘,「你們大越國如今最出名的酒是什麼?說不出來了吧?但是我們那兒就不一樣了,我們那兒啊,最出名的就是我們家的這種胡洛酒了。」
「胡洛酒?」九娘皺了皺眉,「你們那都是喝這個的?」
「不敢說都是喝的我們家的,卻也有八成以上的人了。剩下的那些人,喝的都是自家釀的土酒。我們那兒不比你們這兒。喝個酒還有那麼多的說道。我听說你們這兒前段時間什麼斗酒。兩邊連女人都用上了?你說這不是胡鬧嘛。喝酒你就好好的喝酒嘛,找女人來撐場子,你們這兒的男人就不覺得丟臉?」
九娘訕訕地笑了笑,又瞥了顧樺承一眼,有些沒大有底氣的解釋︰「其實我們也不是靠女人,主要是那一次……」
「嗨,我又不是來說你們的壞話的,你同我解釋什麼啊,再說了,咱們這不是也才認識嗎?對了姑娘你不是要買酒嗎?我看姑娘也是個懂酒的。這東西圖的不就是個知音嘛。你要多少?我給你便宜一些就是了。」老板拍了拍九娘的肩膀,一副極其熟絡的樣子。
九娘愣了一下。才想起了之前的問題︰「大哥啊,其實我雖然對你們釀酒的方子不感興趣,可是對于你們這兒酒里都添了什麼還是得打听清楚的。」
那個老板登時就收起了滿臉的笑容,看著九娘的目光變得十分的警惕。
九娘笑了笑︰「大哥您別誤會,我家兄長啊,事事都好樣樣都行,唯獨有一點。就是對蛇麻花過敏。從前我們不曉得,給兄長抓藥的時候抓了蛇麻花,險些害的師兄喪了命呢。所以如今不管做什麼,都得先打听好了,若是大哥的酒里添了蛇麻花,小妹可是說什麼也不敢給家兄帶了。」
九娘的一番話說得合情合理,說得感人肺腑,酒鋪的老板只看了九娘片刻便相信了九娘的這一番胡說八道。
只是這個老板的確不簡單,看著九娘笑了笑。才問道︰「你們這兒還有往酒里添加蛇麻花的?」
「沒有啊。」九娘搖了搖頭。
「那你為什麼會有如此疑問呢?」
「人命關天啊,你們是在這兒呆幾天就走了,可是若是真的有什麼,我兄長有個三長兩短,我還得跑到晉國去尋你們不成?再說即便尋到你們又能如何,能還得回來我兄長的命嗎?」九娘狠狠地掐了自己的大腿一下,眼楮登時冒出了些許淚珠。
老板愣了愣,點了點頭︰「姑娘想必是謹慎慣了的。♀」
「這位大哥若是見過自己的親人瀕臨死亡的場景,做事也會謹慎的。」九娘繼續胡說。
老板點了點頭,嘆了口氣︰「你我兩人雖然有緣,可這酒,你家兄長注定是品不了了。」
「果真添了蛇麻花?」九娘追問。
「嗯,添了。只是這種東西,添得量真的不多的。你家兄長真的一點都不能踫?」
九娘想了想,點了點頭,「謝謝你了大哥,明日我在來喝酒啊。」
說著九娘就想開溜,身後那位老板卻又將九娘喊住。有些訕訕地回頭,九娘有些不解其意︰「這位大哥還有事兒?」
「也沒什麼大事兒,只是今日看到姑娘來我這兒喝了兩回酒了,而面色依舊入常,想來姑娘應當也是一位女中豪杰,經常做這等樂事。那麼姑娘同鄴城酒香的顧樺承顧先生可熟識?」
「啊?」九娘怔了一下,眼神無意識地往顧樺承身上瞥了幾眼。
老板有些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那個姑娘若是不認識就算了,在我們那兒女子喜歡喝酒的也有,一般我都認識。所以,我就以為姑娘也一定會認識顧先生那樣的人了……」
九娘又看了顧樺承一眼,心里突然就起了戲謔的心思,沖著老板笑了笑,九娘問︰「您是想要和顧先生切磋一番嗎?」
「對對對,就是這個意思。」
「我可以幫你啊,擇日不如撞日,就明日如何?明日此時,我定然會讓顧先生來此處尋你。」九娘心里快速盤算著時間。
老板卻搖了搖頭︰「哪能啊,是我找的顧先生,怎麼能讓顧先生親自跑一趟呢。姑娘幫我只會一聲,明日我去拜訪顧先生就是了。」
「也好,包在我身上。」九娘拍了拍胸脯。
老板笑了笑,又猛地跑到案台下面模出來一壺酒遞給九娘︰「你兄長雖然不能喝,姑娘自己偷偷喝卻也是可以的。」
九娘本想拒絕,卻突然想到了什麼,十分自然地收下了這壺酒,上期拍了拍顧樺承就頭也不回的往前走了。
顧樺承皺眉。轉頭看著九娘的背影。覺得游戲不高興。
怎麼好好的,走都不願意和自己一起走了?
顧樺承是不知道,九娘跑的這麼快,只是為了不讓人家老板第二天發現,她和顧樺承是一伙的,今兒好不容易坑來的這壺酒,明日可能就要被賦予另一個意義了。
巷子口,九娘等來了滿臉都寫著不高興的顧樺承,撒嬌地上前晃了晃顧樺承的袖子︰「師父我這都是為了咱們的千秋大業。」
「我呸!你還有什麼千秋大業?你就這麼嫌棄和我在一起嗎?」顧樺承伸手掐了掐九娘的臉蛋,真心的用上了幾分力氣。
九娘順著就叫喚︰「你要掐死我啊。我都說了是咱們的,不是我的。」
「哦?」顧樺承挑眉。
九娘恨極了顧樺承這個不可一世的挑眉的模樣。也愛極了這個吊兒郎當卻又風情萬種的挑眉模樣,登時就泄了氣,趴在顧樺承的胸前有些有氣無力地念叨︰「你可不許再說我想將蛇麻花加進酒里是件異想天開的事兒了啊,人家那個老板說了,人家的酒里真的添了蛇麻花了。」
「我一早就聞出來了。」顧樺承點了點頭,伸手摟住九娘,生怕她一個不小心在栽倒地上去。
「師父師姐。你們在這兒調什麼情?」冷不丁的一句聲響,真的差點把九娘嚇得趴到地上。
九娘從顧樺承的懷里掙月兌出來,看著姜女皺了皺眉︰「你是從哪兒冒出來的?」這個箱子口分明隱蔽的很,莫說九娘鑽到顧樺承的懷里去了,就是九娘非禮了顧樺承親上去了按理說也不會有人突然冒出來指著他們說什麼才是,怎麼偏生就被姜女撞上了呢。九娘有些不能理解。
果然,九娘這句問話一出口,姜女就扭扭捏捏支支吾吾地說不出話來了。
九娘皺眉,往姜女身後那條黝黑的巷子里望了一眼︰「我說師妹啊你不會是和莫家小公子……」
「師姐你想什麼呢。那麼齷齪。」姜女通紅著臉伸手作勢就要拍九娘。
顧樺承條件反射似的抬手擋了一下,看著姜女愣了一下,才笑︰「姜女,你這反應是不是有些過于激烈了啊?你師姐不是還沒有說什麼嗎?怎麼,難不成你默認了?」
「師父!你淨幫著師姐一塊來笑話我。」姜女不依。
顧樺承眼中笑意愈發深了起來︰「我不幫著她,難道還慣著你?」
「……」姜女抽了抽嘴角,意味深長地問︰「不知道我還能喊師姐多久的師姐啊,指不定很快就要改口稱為師娘了吧?」
「師妹!」這一下子,總算是九娘和顧樺承都有些窘迫了。
世界瞬間安靜了許多啊,姜女挑了挑眉,十分得意地笑了笑。也不過才笑了一會兒的工夫,身旁,顧樺承就悠悠然的開了口,將姜女堵了個心服口服。
顧樺承說︰「改口叫師娘?唔,你的建議倒是很不錯,要不然你從今兒起,就開始適應這些吧。」
自然,回應顧樺承的是九娘紅著臉踩了一下他的腳,自古以來,最難消受即是美人恩,所以這一腳,顧樺承倒是接受的心甘情願。
看了姜女一眼,九娘陣道︰」你還愣著做什麼,不快些回家。"姜女愣了愣,覺得九娘這種將自己的不好意思發泄在別人身上的行為十分的令人不齒,當下,便還擊回去︰」師姐,你這麼快就能進入師娘的角色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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