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日鄴城的人似乎又多了起來,知道的都說,是酒香和酒不醉人人自醉會吸引人啊。♀()如今距離兩家斗酒的上一場已經過去了有三四個月的時間,所有人都還對那場比試記憶猶新,不說別的,單說九娘和玉嬌娘結綠之間的恩怨情仇,就足夠那說書先生說上三天三夜還說不完的。
可是這一次,令所有人想不到的卻是九娘和玉嬌娘每回見面都是笑吟吟的,兩個人時常手挽著手出去一道買些花樣子回來,就連裁縫店的人都看到過兩個人結伴來給對方選衣裳。看起來,倒像是……
胡蝶和九娘似的。
從前的九娘和玉嬌娘見面,那一次不是像是吃了槍藥似的,就算彼此不對著干一場,也得互相瞪個老半天。
覺得奇怪的,不只是鄴城的這些普通人,就連辰王爺都特地將顧樺承找過去,仔細的打听著,生怕這九娘和玉嬌娘只是表面上看著和諧,背地里還不一定怎麼著黑對方。
顧樺承當時也是似笑非笑地故作神秘,可實際上,顧樺承是當真不知道怎麼回事。
每次問九娘,九娘都是一句︰女人心海底針,你猜也沒有用給搪塞過去。
時間久了,顧樺承也不問了。
她們兩個願意交好,其實顧樺承倒是覺得沒什麼壞處。
本來,他們師父就顧樺承和玉嬌娘兩個徒弟,兩個人再因為個人情感弄得老死不相往來的,師父泉下有知。也不知道得多麼難過。
如今顧樺承也成了親,和玉嬌娘之間,自然不可能再有感情上的牽扯,只是如果玉嬌娘願意,顧樺承還願意像當年一樣,兩個人只是師兄妹,願意一起,將師父的技藝發揚光大。
胡蝶也來找過九娘幾次。只是次次都撞上玉嬌娘也在場,想問的話,便也都噎在喉頭,說不出來了。
好在九娘還算是個有良心的,沒有喜新厭舊,對于胡蝶的心思也猜到了一些,第二日一早,九娘便備上厚禮,前去風花樓了。
胡蝶一見到九娘就忍不住笑了出來︰「你這可是知道自己對不起我。巴巴地來給我送禮討好我了?」
九娘搖頭︰「你冤枉我了啊,我這些東西是給嬤嬤送的,和你。還搞這些虛禮做什麼?」
嬤嬤在一旁笑的眉開眼笑。附和著九娘點頭︰「我們蝶兒就是不喜歡虛禮的人,她不想嬤嬤我,就是俗氣。」
九娘沖著嬤嬤行了一禮︰「每次都是麻煩嬤嬤,不送點禮,豈不是顯得我太不識禮數?」
「好好哈,九娘姑娘既然都這麼說了。嬤嬤我在眼前頭礙著你們兩個,你們該嫌棄我了。」嬤嬤笑了笑,喊著身邊的婢女將九娘送來的東西搬走,給胡蝶和九娘騰了地。
胡蝶立馬抓住九娘的手問︰「你怎麼和玉嬌娘走的那麼近了?就不怕顧先生被玉嬌娘給拐走了?」
「且不說玉嬌娘有沒有那個本事,胡蝶你也號稱是閱人無數的。顧樺承是什麼樣的人,你還看不出來嗎?便是再給顧樺承三個膽子。顧樺承也決計不會委屈了我。」九娘笑了笑,倒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
胡蝶失笑︰「花兒,不是我說你,有時候你也太有自信了吧?」
「那怎麼了,我這些話也就是來和你說說,我是不會去同顧樺承說的,我又不傻。♀」九娘嘟了嘟嘴,拽著胡蝶有些撒嬌似的。
胡蝶一把將九娘扶好,讓她坐的正兒八經地,才問︰「可是你也不能和玉嬌娘變得這麼的……這麼的……我怎麼久看不下去呢?」
「你吃醋了?」九娘歪了歪頭。
胡蝶十分誠實地點頭︰「說實話,我真的有點吃醋了。」
九娘噗嗤一聲笑了出來︰「若果我說我和玉嬌娘交好不過是希望,等著再一次比試的時候好讓玉嬌娘對我們手下留情,你信不信?」
「我可不信!」胡蝶白了九娘一眼,「你們釀出來的那什麼啤酒,我嘗著就是極好的。別說是玉嬌娘釀不出這種酒來,就是釀的出來,不也是在你們之後了。」胡蝶說到這兒,突然頓了一下,看著而九娘有些猶豫,「你會不會怪我?如果當初……當初我能夠早一點告訴你,也許就不會有這種事兒了。」
九娘拍了拍胡蝶的手︰「我才不會介意呢,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和孟有才,那點可笑的親情,早就在一次次的猜忌試探中,變得一干二淨了。在孟有才的心里,我和顧樺承只是她城里頭有錢的親戚,可是一旦對他不好了,我們什麼都不是。三狗子就不一樣了,畢竟是從小一起長大,三狗子那樣的人,你也知道,在下河村,也算是個痞子王了。到了鄴城,孟有才滿心想的只是討好三狗子。說實話,我倒真的有些為孟春桃擔心了,這樣的男人能有什麼出息。」
「花兒,你也別想那麼多了。這世上婚姻不幸福的數不勝數,孟春桃這樣的還算是好的,怎麼說,你爹……她爹娘還是多少向著孟春桃的。不過花兒,說起來,你應當被很多人羨慕著。」胡蝶笑了笑,掩飾自己之前的那句口誤。
九娘歪頭看了胡蝶一眼,笑了笑︰「我也這般覺得。」
兩個人又說了會兒話,青兒便來敲門,說會顧樺承來接九娘了。
胡蝶便笑︰「瞧瞧,這是一會兒的工夫都害怕你跟人跑了呀。」
九娘紅了臉嗔道︰「別胡說,師父這個時候來找我,不過是擔心明日我起不來。」
「喲喲喲,這晚上是能干什麼啊,還能起不來?」胡蝶笑著看著九娘,眼里明顯的我就是要看著你窘迫。
九娘無奈,攤了攤手︰「明兒,我們就要準備和玉嬌娘比試了。」
「這麼快?」胡蝶愣了愣,「明天就要比試了,你今兒和玉嬌娘手挽著手的出去溜了一圈,你現在是不是生怕別人不知道你和玉嬌娘這手帕交啊。」
「什麼手帕交啊,算不上的。」九娘搖了搖頭,拉著胡蝶討好似的,「你別想那麼多了,其實這事兒很簡單的,就是玉嬌娘同我說放棄顧樺承了,然後顧樺承覺得還能夠收回師門情誼也挺好的,玉嬌娘和我交好,總比和他交好要強許多的嘛。」
胡蝶簡直嘆氣,恨鐵不成鋼地伸著手指頭戳九娘︰「你傻呀!她說她放棄了你就信啊!你的腦子里頭到底都裝了些什麼東西啊!」
九娘笑了笑︰「真的沒必要老是……」
「顧夫人還沒下來啊!」嬤嬤在樓底下扯著嗓子喊。
九娘皺了皺眉︰「算了,改天再說吧,我想顧樺承應當也和你們嬤嬤商量了,等著我們正式比試的時候,你應當是能去看的吧?」
「看你和玉嬌娘眉來眼去啊。」胡蝶笑著嗔了一句,同九娘揮了揮手︰「我可不下去了啊,你自己多長點腦子,不然以後有你哭的!」
「是是是,胡蝶姐姐教訓的是,走了啊。」九娘笑眯眯地同胡蝶揮了揮手,也不知道到底有沒有把胡蝶的話听進去。
出了風花樓,顧樺承就將手里的披風給九娘披了上去。
九娘擰了兩下︰「現在都暖和成了這個樣子了,干嘛還要在披一層你也不嫌熱的慌。」
顧樺承愣了愣,笑著搖頭︰「我這是擔心你涼著,這還擔心出錯來了?」
九娘笑著蹭了過去︰「我覺得現在真滿足。」
「哦?這又是怎麼了突然有這麼一說?」顧樺承好生地拉著九娘,生怕她看不見腳下絆著摔著的。
九娘笑了笑︰「胡蝶今兒說看著我和玉嬌娘交好,她吃醋來著,我呀就這麼一個朋友,算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即便中間我們曾經有過分別,甚至有過誤會,可是到了如今,我們卻還是最要好的,彼此知根知底,彼此陪伴著。」
「嗯,還有呢?」顧樺承笑著看著九娘。
「還有……」九娘停下腳步,轉身看著顧樺承,微微揚起嘴角,笑容淺淺地漫開,「我覺得,有你在我身邊,很圓滿。」
顧樺承輕笑︰「才知道嗎?」
九娘瞪了顧樺承一眼︰「難得我說句好話,你就這麼不給面子呀。」
「好話,要得你偷偷地說給我听。」顧樺承上前幾步,將九娘圈在自己的懷里,微微一笑,「九娘,我也沒有跟你說過好听的話,是不是?」
「才知道啊。」九娘一樂,完全沒有注意到顧樺承的目光已經變得有些意味深長了。
回到酒香,顧樺承將院門一閉就帶著九娘往臥房里走,半路卻被扶桑喊住︰「師父,玉嬌娘來等了師父好久了。」
九娘愣了一下,皺眉︰「白日里不是才見過嗎?怎麼又來了?」
「……」扶桑抽了抽嘴角,「師妹,白天玉嬌娘是來找你的,可如今,人家是來找師父的,指名是找師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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