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遠處的那個人,一身黑衣,看起來五大三粗的,倒也挺像是四方齋的那些打手模樣。♀******$百+度+搜+四+庫+書+小+說+網+看+最+新+章+節****只是呵斥的人,卻似乎並不是九娘和胡蝶這邊,兩個人互相看了一眼,不敢多呆,默默地溜了過去。順著巷子一路慢慢地離開,一直穿到了最熙攘的大街上,九娘還覺得有些心驚似的。
胡蝶伸手握住九娘的手,低聲道︰「咱們還是按照顧先生說的,直接往南城門去就好了,想來扶桑他們應當安排妥當了才是。」
九娘點頭,道︰「好。」
兩個人穿著打扮都十分樸素,倒是沒有多麼的出彩的地方,鄴城里頭倒是有幾個人瞥了她們幾眼,可大多不過是比他們更加樸素的人罷了。
一路到了南城門,九娘抬頭看了一眼,就忍不住奇怪的咦了一聲。
「怎麼了?」胡蝶皺眉問道。
九娘拉了拉胡蝶的手︰「沒什麼,只是怎麼師兄還站在這兒,我以為,師兄是應該跟著莫南生在城里頭溜達的。」
說話間,扶桑已經看到了他們,剛要抬手打招呼,似乎又想到了什麼,只是低著頭走了過來。
扶桑往九娘懷里塞了一個包袱,說了一句︰「多加小心。」就匆匆離去了。
九娘一直和胡蝶出了城,才打開懷里的包袱來看,不過是兩身衣裳和一包碎銀子。
胡蝶便笑︰「這下子可是知道你們酒香不缺銀子了,瞧瞧這身上帶著,懷里揣的。我現在啊倒是不擔心成管事會追過來了,可是萬一遇上搶劫的,那肯定是沖著你身上的這些錢財來的。」
「行了,快走吧,爭取天黑之前就能到蘆花鎮了。」九娘瞪了胡蝶一眼。
胡蝶點頭,卻伸手拉住九娘︰「咱們往前走,走出鄴城的範疇之後在去攔車。」
九娘點頭。♀兩個人一路走出鄴城,才在一個小小地驛站雇到了一輛牛車,那人還開口就要二兩銀子。
胡蝶皺眉︰「你這是要搶錢吶。」
「你們不樂意就不坐,我又沒求著你們。」牛車的車夫倒也是個強硬的。
九娘拉了胡蝶一把︰「算了,咱們不坐就是了。」
胡蝶皺眉︰「可是……」猛地看到九娘沖著自己似的眼色。胡蝶一下子閉了嘴。
九娘繼續說︰「咱們不是差著二兩銀子。只是覺得二兩銀子這頭牛都能買下來了。這位小哥你是不是覺得我們什麼都不懂,就能隨便誑我們了啊?呵呵,真不好意思。」
那趕牛的依舊不疾不徐地看著九娘和胡蝶。微微搖了搖頭︰「你們要不是趕遠路也沒有必要來雇車,可是既然來雇車了,想必那也是非雇不行的……」
「誰跟你說我們非雇不行了!」胡蝶一下子上了脾氣,拽著九娘就往前走,「我就沒見過這樣的人,還說我們非雇不行?今兒我還就不雇了。」
九娘皺眉,看了看天色,拉住胡蝶,「要不然貴點就貴點。反正師父給了我錢的。你看……」
「姑娘留步,你們別走得那麼快,這個價錢也不是就說那麼死的不是?咱們還是可以再商量商量的。」那車夫卻也急了眼。
都這個時辰了,估模著再沒有人來雇車,也就真的沒人了,要是胡蝶和九娘真的走了。只怕他今日就算是白出來了。
胡蝶冷冷地看了那車夫一眼,伸出一個手指頭︰「一兩。」
「成交。」車夫臉上閃現出一片狂喜。
九娘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一兩……那也夠這戶人家吃半年了。胡蝶當真是沒有出來過,對行情不怎麼了解,只是胡蝶這邊已經說了一兩。自己再往下壓錢就顯得不好了。
兩個人坐上牛車,胡蝶就開始打哈欠。
九娘皺眉︰「你不會是暈車吧?」
「沒有,我就是困了一些。大約是條件反射。」胡蝶笑了笑。
九娘詫異︰「這個還能條件反射?」
胡蝶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當初從下河村到鄴城,這一路被人下了不少次藥,除了睡就是睡的。我現在一往這車上坐著啊,我就覺得我想睡覺了。」
九娘愣了一下,伸手握住胡蝶的手,低聲道︰「對不起。」
「你對不起我什麼了?不過是人心不古罷了。」胡蝶推了九娘一把,沒有在說什麼,只是將頭靠到了一旁的車轅上。
夜里,到了蘆花鎮,九娘和胡蝶隨便找了間客棧住下,又要了晚飯,吃過了便去睡覺。
上樓的時候,卻正巧听到有人在議論三狗子似的。
說什麼「去過帝都就覺得自己了不起了啊,會賭有什麼本事,真難為他家娘子,天天伺候這個個東西。」
「那又怎麼樣啊,他娘家不也好不到哪里去!當初他們家打死閨女的事兒,多少人都在傳著那些風言風語的,最後怎麼著?人家那個姑娘命大沒死,進了鄴城發達了,這個小兄弟就舌忝著臉過去求著那個姐姐。你說這都是什麼事兒!」
九娘挑了挑眉,轉身往樓下走。
胡蝶皺眉,想要拉住九娘,卻又擔心九娘會暴露出什麼,只能皺著眉頭趕緊追了上去。
九娘站在櫃台那兒沖著里面先前說話的那對男女笑了笑︰「跟你們打听個事兒。」
「客官有什麼需要的?」那個男的小二問道。
九娘笑了笑︰「你們先前說的可是下河村的事兒?」
小二愣了一下,轉頭看了一眼他身邊的那個女子︰「姐姐……」
「姑娘是打哪兒來的?」那個小二喚作姐姐的女子看起來目光犀利了許多。
九娘笑了笑︰「鄴城。」
「你怎麼說實話了啊。」胡蝶皺眉。
九娘攤手︰「這位掌櫃的眼力極好,只怕咱們說瞎話,人家也能看的出來,還不如彼此之間坦誠一些。」
女掌櫃的笑了笑︰「原來是我們嚼舌根被主家听見了。姑娘怎麼回來了?當年傳的沸沸揚揚的事兒里頭,不是姑娘和那家子斷了關系了嗎?」
「我是斷了,可是他們不斷,那也不成啊。」九娘笑了笑,「這位姐姐可知道現在下河村是怎麼個境況,方才听著姐姐說話似乎是對那邊很熟悉才是。」
「嗯。我也是听來的。咱們開客棧的,不就是八方來客什麼人都有嗎?說是那姐夫和小舅子,不知道去鄴城做了什麼營生,回來的時候雖然說不上是腰纏萬貫,但是那一身行頭也是讓好多人紅了眼。」女掌櫃地說到這兒停了一停。看了九娘一眼才又笑了笑。「自然這是和你們沒法比的,但是這個當姐夫的卻是一點都沒有孝敬老丈人,全都去拿著揮霍了。這不。就吵起來了,這一吵,好像還有牽扯出許多的事兒,這些我就不大清楚了。你們是明日再走的吧?明日我給你們找個車,你們也快些,怎麼樣?」
「好。」九娘笑著點頭,從懷里模出一片銀葉子塞到女掌櫃的手里。
女掌櫃的笑了笑,伸手模了模,有用牙咬了咬︰「帝都鄴城來的。就是喝咱們這些小門小戶的不一樣。」
九娘沒有吭聲,轉身上樓回了房間。
胡蝶嘆氣︰「你也是……她說的那些事兒,咱們去哪兒打听不著,你非得巴巴地塞上銀子。」
九娘拍了拍胡蝶,笑道︰「你不常出來,這些啊。不過是為了堵上那個女人的嘴,咱們也是多少安全一點。再說了,銀子賺了可不就是用來花的嘛。」
胡蝶說不過九娘,翻身就去睡覺。
第二日一早,那位女掌櫃便來敲門。說是已經找好了馬車,還給他們準備了早飯。
九娘問那車夫要多少銀兩的時候,女掌櫃的擺了擺手︰「嗨,姑娘這話可不就是瞧不起我們了,商人重利是不差,可是不過一輛馬車的雇佣錢,再問您要,這不就成了掉進錢眼里去了?」
九娘笑了笑,對女掌櫃感謝一番,才和胡蝶上了馬車。
不同于前一日的話多,上了馬車的胡蝶,簡直就是一句話都不說了。
想來還是近鄉情怯。
畢竟,胡蝶自打離開下河村就不曾在回來過。
想到這兒,九娘突然皺了皺眉,想起當日在風花樓時,三狗子說的那些話。
還有曹氏也知道胡蝶如今是在哪里,做的什麼營生,如今回去,也不知道那些人會怎麼……
「花兒,這些事兒我都想過了,你不必為難。」胡蝶卻突然開口笑了笑,「我回來不過是來給我娘上上墳,再就是看看三狗子和孟有才到底如何了,到底得有始有終不是?」
九娘嘆了口氣︰「曹氏和三狗子的那張嘴,也不知道……」
「都到了這兒了,你總不能讓我在回去吧?不說我這邊,就是顧樺承也能把我吃了啊。」胡蝶瞪了九娘一眼。
車廂外頭的車夫卻听見了,揚聲問了一句︰「二位說的顧樺承可是咱們大越國第一釀酒師顧樺承?你們認識他?」
胡蝶笑了笑,倒是緩解了心頭的一點酸楚,掀開車簾同車夫說話︰「認得啊,怎麼,小哥兒也知道顧樺承?」
「何止是知道!我可崇拜他了。」趕車的小哥點點頭。
九娘笑了笑,也跟著胡蝶坐到了前頭去,「小哥兒見過顧樺承?」
「哎喲,你們兩個倒是一口一個顧樺承叫的順溜,你們一定跟他很熟吧?我們不都是應當尊稱一句顧先生的嗎?」小哥看著九娘和胡蝶,顯得十分的崇拜似的。
九娘噗嗤一聲就笑了出來。
胡蝶伸手拍了拍九娘︰「這位你知道是誰不?」
「誰啊?總不能就是顧先生新娶的那位夫人吧。」小哥嘿嘿一笑,「听掌櫃的說你們倆是打鄴城來的啊,那你們見過顧先生娶妻的場面了嗎?是不是特別的華麗?人家書里頭說的十里紅妝,你們應該真的見過了吧?我還听說有王爺去了?那個王爺長什麼模樣啊?」l3l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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