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樺承看了九娘一眼,示意九娘先回酒香等著。♀
九娘皺眉︰「不知道先前是誰說的你我既然已是夫妻,自當同心同行的。」
扶桑皺眉︰「師父你們兩個能不能先不要說話了,現在這邊是真的出事兒了。」
「你說啊,我又沒有攔住你不讓你說。」九娘翻了個白眼。
扶桑頓了一下,看著顧樺承,之間顧樺承無奈地攤手苦笑。扶桑嘆了口氣︰「一邊走一邊說吧,師妹,你可不宜動怒。」
九娘愣了一下,問道︰「又是孟有才的事兒?」
「嗯。」扶桑點了點頭。
顧樺承忍不住皺起眉頭,看著扶桑怒斥︰「到底什麼大不了的事兒非得跑到這兒來堵我們,就不能等著我們回去了你再說?」
扶桑有些委屈︰「我是擔心你們回去了更加糟心。」
顧樺承瞪了扶桑好一會兒,扶桑才委委屈屈地說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說是九娘和顧樺承剛離開酒香,孟有才他們就回來了。
口口聲聲說覺得對不起九娘,想要同九娘賠禮道歉,之後就回下河村再也不回來了,再也不會打擾九娘的生活了。扶桑想著九娘不在家里了,孟有才他們就算是道歉,九娘也是不願意見他們的。于是就想著勸孟有才他們離開。
孟有才卻死活要問明白現在到底九娘去了哪里,扶桑也是沒想太多,便將九娘和顧樺承去看桂花散心的事兒說了。
當時孟有才也沒有太多表現,只是點著頭就離開了。
誰知道今天一大早就不知道找什麼人寫了一條長長的條幅,帶著孟大牛和曹氏扯著跪在了酒香門口。
「那上面寫了什麼?」九娘神色平靜,微微撇了撇頭問道。
扶桑愣了愣,轉頭去看顧樺承。
九娘皺眉︰「你去看師父做什麼?我們倆一起回來的。我都不知道寫了什麼他能知道嗎?師兄我又不是小孩子了,你不和我說就是對我好了嗎?」
「師妹,只是……」扶桑皺了皺眉。有些躊躇。
顧樺承嘆了口氣︰「你說吧。」
扶桑這才算是安心了,點了點頭︰「師妹。其實你完全犯不著和他們生氣的,他們說的那些其實沒有幾個人信的。你是什麼人,咱們都知道的,哪里能夠他們說什麼咱們就听什麼呢。」
「你什麼時候這麼嗦了?」九娘抱了抱胳膊,看著扶桑微微皺眉。
扶桑終于狠下心來了似的跺了跺腳︰「其實也沒什麼,就是孟大牛和曹氏一人一句哭嚎將你拉扯大不容易,你卻一門心思只顧著攀著這些有錢人。還嫁給了師父。說什麼師徒……師妹,這件事兒在鄴城其實也算是人盡皆知了,你其實不必太放在心里。再說了……你和師父,那是有辰王爺作證的。」
「咦?他們沒再說什麼我喪心病狂。看著自己的弟弟受苦受難也不知道出手相幫之類的話嗎?」九娘歪了歪頭,有些無所謂地問了一句。
扶桑的臉色一下子變得難看起來︰「他們不用說……已經有人在說了。」
「哦,這麼說,現在那些人還擋在咱們門口咯?」九娘又問。
扶桑點了點頭。
九娘微笑,推開扶桑就往那邊走去。
扶桑嚇得臉都變了色。伸手拉住顧樺承︰「師父師父你就不去攔住師妹?」
顧樺承挑眉︰「攔她作甚?」
「……」扶桑抽了抽嘴角,默默地看著顧樺承快步上前追上九娘,低頭在九娘耳邊說了句什麼。
九娘似乎是笑了一下,跟著顧樺承一前一後地往前走了。
扶桑再也沒有停留,嘆了口氣。就也趕了上去,只是看著他們兩個似乎還有一些話說的樣子,扶桑並沒有追的太近。
酒香門口聚集了不少人,大多數都是看著跪在地上的孟有才指指點點,畢竟九娘和顧樺承不在場,姜女緊閉大門,除了少一點生意以外,也沒有什麼大不了的。
而對于圍觀的人來說,主角少了一個,到底是沒有多大意思的。
而此時顧樺承和九娘的出現,無異于在平靜的湖面上扔下來一塊石頭。人群立馬激動起來,有人指著九娘喊著︰「看啊看啊,那個姑娘啊,就是這個少年的姐姐呢。」
「哎喲九娘姑娘哪里是那種人了,平常咱們可沒少受九娘姑娘恩惠啊。」
「呸呸呸,什麼姑娘,人家現在可是顧夫人了。」
「這倒是,不說別的,九娘這嫁給自己師父的事兒,可是鐵板上定釘的事兒。」
「男大當婚女大當嫁,這有什麼?」
「嗨,還不是一群人吃不著葡萄說葡萄酸嗎?」
「你說誰說葡萄酸了?」
「誰接話就是說的誰。」
「你再說一遍!」
「我就說了……」
人群突然就亂了起來,姜女趁機從門後跑了出來,拉住九娘的手︰「師姐趕緊趁著這個時候進去吧。」
「多熱鬧啊,進去做什麼?」九娘反問。
姜女愣了愣,看了扶桑一眼︰「師兄這……」
扶桑嘆氣,將姜女拉到自己身邊,一道看著熱鬧,不吭聲了。左右九娘和顧樺承都不在乎,他們去熱臉貼這個冷做什麼呢?
孟有才在九娘來了的時候就已經站了起來,這個時候也只是盯著九娘沒有吭聲。
九娘有些無奈地看著那一群打的熱鬧的人,微微皺眉︰「你們能換個地方打架嗎?」
大約是九娘的聲音太低了,這句話出口並沒有多少人搭理她。
九娘無奈地揉了揉額頭︰「我說你們能換個地方打架嗎?」
聲音提高了不少,說完九娘就揉了揉自己脖子,覺得有些費勁。
顧樺承皺眉︰「你自己多少斤兩自己沒數嗎?這麼用力了做什麼?」
九娘瞥了一眼已經有些安靜的人群了,微微一笑︰「不大聲點,他們能安靜下來嗎?」
顧樺承微笑,示意姜女將酒香門口的那個小酒壇拿過來。
姜女不明所以地將酒壇子遞了過來,就見顧樺承微微一笑。一臉溫柔地看著九娘,手里卻用了狠勁,將手里的壇子使勁摔到了地上。
人群中一片寂靜。
顧樺承微笑︰「這樣不就安靜下來了嗎?」
「也是呢。」九娘笑著點了點頭。轉頭看著孟有才,「你來做什麼的?先前師兄說的那些我沒大听明白。你能再給我說的仔細一點嗎?」
「我……」孟有才開口,就看了曹氏一眼。
曹氏卻只顧著看著自己手里的那個橫幅。
九娘好奇,上前從曹氏手里抽出來那條幅。
曹氏看著九娘有些驚慌︰「你要做什麼?」
「你們扯著這個不就是給我看的嗎?如今我要看看,你怎麼還這麼不樂意了?」九娘疑惑。
曹氏咬著嘴唇瞪著九娘,半晌才道︰「你能識字嗎?」
「比你識的多一些吧。」九娘笑了笑,貼在曹氏耳邊,輕輕補充了一句。「您是忘了嗎?我不是孟夏花,我是借尸還魂來的。」
曹氏猛地一個哆嗦,手里的條幅落到了九娘手里。
九娘離開曹氏幾步,攤開看了看。上面寫著︰不孝女兒,罔顧倫常,弟弟有難,見死不救。
九娘搖了搖頭,問道︰「你這是找什麼人寫的?我都看不懂。」
顧樺承也湊上來看了幾眼。搖頭︰「九娘,就這麼幾句話你就看不懂了?」
「你看得懂?那你來解釋解釋吧。」九娘將條幅塞到顧樺承手里,抱著胳膊,好整以暇地看著顧樺承。
顧樺承點頭︰「不孝女兒,這個你還不懂嗎?反正他們家現在女兒不就孟春桃一個了嗎?大概是指的孟春桃的夫婿三狗子來鄴城掙錢。也不曉得孝敬他們,這樣子就不孝了。罔顧倫常這個……嗯,隨便理解吧。弟弟有難見死不救,就更好解釋了,你之前不是都問出來了嗎?三狗子攛掇著孟有才偷了四方齋的東西,如今大約四方齋的人來找,三狗子卻裝作什麼事兒都沒有的樣子,把責任全推給孟有才了唄。」
「哦,是這樣啊。」九娘陰陽怪氣地附和。
曹氏的臉上青一陣白一陣的看著九娘,半晌才說了一句︰「胡說!」
九娘絲毫沒有搭理曹氏,只是看著孟有才問︰「不是說孟大牛也來了嗎?人呢?」
孟有才低著頭不吭聲。
周圍的人也沒有一個吭聲的。
九娘又轉頭去看姜女,姜女攤手,也是一副一問三不知的模樣。
九娘顯得有些煩躁,原本以為這一次能夠來發泄一番的,接過這都是些什麼事兒,簡直就是戰斗力都沒有五的渣子。九娘猛地翻了個白眼,走到酒香門口,唰的一下子開了門,才埋進去一只腳,身後就傳來了胡大的聲音。
「顧夫人這麼急著回去,是怕丟人現眼嗎?」
九娘冷笑,轉過身來看著成管事︰「胡大老板這話說的是什麼意思?」
顧樺承皺眉,走到九娘身邊,面色不善地看著胡大︰「不是說好了明日在開始比試嗎?這個時候,胡老板不是好好的準備明日的事宜,跑來我們這兒管我們的家事做什麼?」
「我自然沒心情管你們的家事,只不過我這個人一向對各種事情都比較的好奇。你們也知道,我往日都是在北胡經商的,我最想拿下來的一塊地方也不過北胡而已,你們鄴城離得遠,也沒什麼意思。可是北胡人不一樣,北胡人有意思的緊。顧先生,前些日子,我就听說了一件事兒呢,不曉得顧先生和顧夫人有沒有時間听我說一說?」胡大笑了笑,模了模大拇指頭上的玉扳指,看著顧樺承的眼神,仿佛帶著一絲挑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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