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花有把子力氣,來之前,管事的何嬤嬤已經暗示過她,萬一甄寶人哭鬧起來,她和茶籽要進行「武力鎮壓」的。
楊婆子心里也正納悶呢,她在這伯府里三十多年,見多了犯了錯被關的姨娘姬妾,一個個要生要死、大呼小叫、上吊絕食……無所不用其極。
卻獨獨沒有見過象甄寶人這樣子風清雲淡、根本沒有把軟禁當回事的主兒。
在甄寶人眼里,軟禁的日子與被禁足的時候差不多,也省掉了可怕的晨昏定省。她每天按照上班的時間規律,如饑似渴地讀書寫字,惡補這朝代的地理分布,風土人情。
她偶爾也繡繡花,這時代的人怎麼繡她不知道,甄寶人完全采用後世十字繡的手法,目的完全是鍛煉一下手指,不追求什麼精致。日子雖然無聊,但也不至于過不下去。
前兩天還好,楊婆子這幾位對她還算是客客氣氣的。
第三天晚上,茶籽端進飯菜,依舊是三菜一湯,只是這菜的份量少了近乎一半,一點兒葷腥也看不見了。
甄寶人逡了茶籽一眼,茶籽有點緊張地低下頭,說︰「姑娘,您請用飯。」
「嗯,你也去吃吧。」
茶籽如獲大赦地呼了口氣,走出里屋,楊婆子和茶花都圍了上來。
茶花低聲問︰「怎麼著?她說啥了沒?」
茶籽訥訥地說︰「倒是什麼都沒說。」
楊婆子得意起來,說︰「我就說了吧,沒事的,她出不去,哪敢矯情?以後她的飯菜咱們分掉就好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她吃的那些,可比我們的吃食強百倍呢!」
茶籽猶豫地問︰「可是,萬一她告訴大夫人呢?」
茶花想起甄二姑娘的囑托,腰桿都覺得硬氣了不少,粗聲粗氣地說︰「茶籽你傻了,她現在還能見到大夫人嗎?再說了,誰不知道大夫人和老祖宗不喜歡她呀,否則也不會把她關起來了?唉,對了,楊婆婆,你知道她為什麼被關起來嗎?」
「具體為了什麼事咱不知道,不過總不是什麼好事兒,否則怎麼把一個千金小姐關起來呢?從來都是關姨娘姬妾的,那可都是有了苟且之事,敗壞了門風的。」
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楊婆子倒是有點兒常識。
茶花得意洋洋地說︰「我猜的沒錯吧,所以茶籽你就別怕了。」
楊婆子說︰「也不知道她手頭有沒有錢?若是有點錢,咱們還可以弄點出來。」
茶花頓時兩眼放光,問︰「多少總得有一點的,不過,該怎麼弄呢?」
楊婆子說︰「辦法可多了,比如說吧,茶花,她要你去端水,你就說沒有水,要她給了賞錢才去端,茶籽也一樣……」
甄寶人站在門後,親耳听著楊婆子攛掇茶花和茶籽如何詐她的錢財出來,渾身的寒毛都豎了起來。
她倒不是因為害怕,而是覺得惡心。
雖說她從前在公司里,為了升職也沒少勾心斗角,卻從來沒使用過這麼腌下流的手段。
甄寶人走回案邊坐下,默默地吃完飯,盡管飯菜早已涼了,她根本沒有胃口,可她還是硬著頭皮一口不落地吃了下去。
她心里清楚,自今日始,她得到的飯菜質量將會越來越差,如今這幅身子正在發育的階段,可不能缺了營養,那可是一輩子的大事兒,馬虎不得。
又過了一會兒,茶籽進來收拾碗筷,還是眼楮都不敢看她一下。就憑她心虛這一點,甄寶人可以斷定,茶籽這個人還沒泯滅了良心,倒是一個可以拉攏的對象。
「茶籽,今日的飯菜少了很多,究竟是什麼原因?」
茶籽正收拾的雙手一抖,差點就把碗筷砸地上了。「姑娘,因為,因為……我在路上灑了一點,對不起,姑娘。」
果然她看得不差,茶籽寧可將責任攬到自己身上,也不肯牽連別人。
甄寶人失笑,說︰「茶籽,你先去吧,順便叫楊婆婆進來陪我說會兒話。」
茶籽慌不迭地走了,一會兒,楊婆子揭起簾子進來,一雙三角眼閃爍著警惕的光芒。
她馬馬虎虎地向甄寶人行了個禮,冷淡地問︰「姑娘,您找我有事麼?」
甄寶人客客氣氣地說︰「是,楊婆婆,請坐吧。我今兒不想看書寫字,想听你說點外頭的新鮮事兒。」
楊婆子有點詫異,依言坐在杌子上,問︰「不知道姑娘想听些什麼呢?」
「我自出生,身子骨不太好,便在這個院子打轉,連前院都沒有去過幾趟,出府門更是少之又少。這外間的事件是全然不知,婆婆揀些稀奇有趣的,隨便說說,我也隨便听听,權當解個悶兒!」
楊婆子一听甄寶人的話音兒,心說這不是咱剛要瞌睡,正好踫上枕頭了?我剛想榨干你的錢,你倒自己送機會上門來了!
于是,楊婆子顧不得再裝,她一拍大腿說︰「姑娘想听這些,那真是找對人了,我不是自夸,咱們這府里,要說這嘴皮子功夫,我楊婆婆認第二,沒人敢認第一。不過,我眼前倒是有樁事,我估模著,姑娘您肯定是會感興趣的……」
甄寶人轉眸看她,帶著微微的笑意問︰「婆婆,打算說的是什麼事呢?怎麼就知道我一定會有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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