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寶人心里說不出來是高興還是悲哀,原本她就知道茶花是個貪心的,因此她故意拿首飾來茶花,又大聲喝斥激怒她,讓她喪失理智……
原來自己也不是什麼好人,甄寶人不由自主地在心里嘆口氣。
身外靜謐的黑暗里,傳來悉悉索索鑰匙開鎖的聲音,想來茶花也在害怕著,搞出的動靜這麼大,她居然都感覺不到。
身邊的帳子又被揭起,一點風又漏了進來。
腦袋下面的枕頭又微微動了,這回茶花顯然是把妝匣的鑰匙又還了回來。
她感覺到一個人躡手躡腳的腳步聲,正在漸漸地遠去。
甄寶人緩緩呼出一口氣,今晚終于可以睡個好覺了。
一夜無夢。
甄寶人表示奇怪,她剛來的時候,整天有人伺候,每晚仍噩夢不斷。如今,每日里生活地戰戰兢兢,卻連夢都不再有了,果真是運氣差到鬼都不敢來找了麼?
第二天起來,對付著用完早餐,甄寶人叫了楊婆子進來,未語先紅了眼楮,說︰「婆婆,我屋子里有小偷。」
楊婆子未免吃了一大驚,不過一晚上,哪個膽大的居然敢吃獨食?尋思了一下,她慌忙掩住甄寶人的嘴,說︰「姑娘,這話可不能亂說,大夫人最忌諱的就是家賊。姑娘,到底不見了什麼東西?」
甄寶人指指耳朵,說︰「您看,便是我天天戴的珍珠耳墜,一晚上就不見了。」
楊婆子也早就垂涎這對耳環了,一听,心里燃起一團怒火。但她對甄寶人只說︰「姑娘許是隨手放那里,再仔細找找吧,免得冤枉了好人。」
甄寶人點點頭,想了想,說︰「也有可能,我再找找去。」
「那姑娘再找找,老婆子還得去守著門。」
楊婆子急不開待地出來,轉身到了偏廳,揪住正躺在羅漢榻上磕瓜子的茶花問︰「茶花,你個小蹄子,快快坦白,姑娘那對珍珠的耳墜是不是你拿的?」
茶花臉色一沉,惡狠狠地甩開她的手說︰「婆婆,有話好好說,可別動手動腳的。什麼耳環耳墜的,我可沒不認得,怎見得就是我干的?」
「茶籽是個沒膽的,除了你還有誰?」楊婆子不依不饒地說,「那對耳墜我見過的,珍珠成色極好,至少值十兩銀子,你可不能吃獨食。」
茶花瞪她一眼說︰「說了沒有就沒有,別以為你年齡大就可以唧唧歪歪。」
「好你個茶花,你今兒要是不吐一半兒出來,我楊婆子跟你沒完。」
茶花站起來,擼擼袖子說︰「老虔婆,再唧唧歪歪,我揍扁你,你信不信?」
楊婆子心里一怵,她瘦瘦小小的沒有幾兩肉,要真是和五大三粗的茶花動起手來,顯然只有吃虧挨打的份。
再說,為了分贓不均打架,這話兒傳出去,大家都沒有好果子吃。
不過輸仗不輸人,楊婆子指著茶花說︰「好你個小蹄子,你等著,早晚有你的瓜落吃。」
茶花沖著她的背影啐了一口,心說就憑你能動我?咱的後台是誰?輕哼了一聲,完全不當回事,繼續倒到榻上磕著瓜子。
楊婆子到外間坐著,越想越是惱怒,不過一晚上,自己得了二百文,茶花卻得了十兩銀子,是可忍孰不可忍!于是,她在肚子里將茶花的十八代祖宗都詛咒了一遍。
她轉念一尋思,甄寶人手里說不定還有好東西,得先哄出來才是。于是,主動走到里屋門口,輕輕叫了一聲問︰「姑娘?困著了沒?」
「婆婆,我正看書呢,你進來吧。」
「姑娘,可找到耳墜了?」楊婆子一進來,假惺惺地問。
甄寶人搖搖頭,苦惱地說︰「可能一時放岔了地方,又想不起放哪里了。」
楊婆子湊近她低聲說︰「姑娘,指不定真是讓人偷了。」
這麼快就改口風,看來是分贓不成,甄寶人肚子里偷笑,嘴上卻吃驚地說︰「婆婆,你不是說不能冤枉了好人嗎?可知道是誰偷的?」
「指定是茶花,她是大夫人的陪房小廝許寶樹的女兒,如今許寶樹在城郊碉莊里當了管事,別人都高看幾分。茶花的膽子也越來越大了,仗著力氣大,在莊子里就常欺侮其他的丫鬟、小廝。」
甄寶人惶恐地說︰「那怎麼辦?婆婆如今我跟前只有你,你可要幫我。」
楊婆子則安撫地說︰「我自然是幫著姑娘的。」頓了頓,試探地說,「姑娘可還有什麼值錢的東西?趕緊收好,別讓她又偷了去。」
「哪里還有?剩下的,不過都是些平常貨色。」甄寶人邊說邊不自然地絞著手帕,緊張地看著楊婆子,一副說了謊心虛的模樣。
楊婆子越發地肯定她手里還攥著一些好東西,心里頓時癢癢的,渾身上下都來了勁兒。
她從前就常看守被關的姨娘姬妾,哄人最有一手,于是上身往甄寶人身邊湊近一點點,擺出一副推心置月復的模樣,說︰「姑娘,老婆子多嘴問一句。我瞅姑娘是個明白人,怎麼就……落到如今的地步呢?」
甄寶人長嘆一口氣,愁苦地說︰「婆婆你不知道,我當真是被冤枉的。」
她便將河邊修祓時候遇到一群貴族少年的事情說了一遍。
楊婆子恍然大悟,說︰「原來如此,姑娘遇到扈國公府的少爺,當真是倒了大霉。」
見甄寶人一臉不解,又說︰「姑娘不知道吧?薛曉白是扈國公府的大少爺,先皇長公主的嫡親孫子,自小頑劣不堪,平時在京城里縱馬傷人是常有的事情,有前大長公主護著,扈國公拿他半點辦法也沒有,便是官家也都要給大長公主面子。」
甄寶人越發的臉容愁苦,眉眼都耷拉下來。「婆婆,你說我該怎麼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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