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傾染,一襲黑色錦袍隱隱泛著幽光,西楚衍眼神深沉的看著遠處消失的背影,嘴角微微翕動︰「果真是你」。
夢落雪和青檸轉過另一條街道。 「小姐,你有感覺到什麼異常嗎,我沒有感覺到異常氣息啊」青檸看著夢落雪回頭張望又略顯疑惑的神情,問道。
「嗯,直覺吧,感覺有一道眼神一直緊緊跟著」夢落雪輕輕說道。
「直覺」青檸回過頭看了下,發現在自己面前的早已是一堵高牆了,眼楮瞪得大大的又看著夢落雪。
「小姐,你活得也太警惕了,似乎從我認識我開始,你對周圍一切都謹慎小心,當然有時候,你又大意放松」青檸很不解的說道,覺得夢落雪有時候是個矛盾體。
「呵」夢落雪輕笑一聲,不再言語,向前走去。
或許是自己太過了,畢竟前世的身份擺在那兒,身為一名出色地工,理智、淡定、沉著、敏銳,是對自己身體與心理素質的基本要求,原以為到這里已十年過去,終歸有的東西會忘的,卻沒想到,長久下來的習慣,已經成了身體的一部分,就像她忘不了谷清一樣,忘不了她最當作親人的人,一直在關心她的人,竟然是最後殺他的人,那麼的輕而易舉,她曾經出色的完成了多少任務,都是成功而返,可是最後,竟然死在自己最信任的人手里,真的是一個諷刺,夢落雪心里突然升起一抹哀傷。
所以這一世她真的很小心的告訴自己,任何事,任何人,除非真的信認,否則不要當真,不要錯將真心交付。不管是愛情,友情,親情,都不要,也不要活得像前世那麼累做個瀟酒恣意的人,如若真的有愛情,也決不要是一個如她父親般軟弱無能之從,害得自己的母親終日郁郁寡歡,滿含期待而憂郁致死。
雖然愛情她從不自己會擁有,畢竟這種東西太虛無縹緲。
夢落雪本就是隨性,恣意,任任之人,突然的這一抹哀傷蔓延周身至周圍幾尺處,青檸看著小姐一瞬間變得晦暗陰沉的臉色,眸子里是透著淡淡的憂傷,不言語,這樣的小姐她顯少見過,青檸只是輕輕的牽起夢落雪的手,對準其掌心,從自身源源不斷的輸送著熱力。
「嘻嘻,這位就是一日里傳遍東朝京城大街小蒼,甚至可能傳至各國的白衣美人嗎,那個破了玉離歌的三尺之距,那個入住玉離歌靜書園的絕代佳人。」
「當真是白玉凝膚,芝蘭美玉,冰清玉潤,風華絕代,難怪能引得眾人傾其勢而查,連榮親王府那個張揚得不可一世,揚言說厭棄女人的小王爺都對你好奇至深。」聲音輕脆甜美,洋洋盈耳。
夢落雪剎那間收回神思,臉色轉復平日里的懶散恣意,抬頭看向前方百米處,一紅衣女子長發飄揚的立于高樓之上,借著月光依稀可見其花容月貌,妖俏玲瓏,膚若冰肌。
感激的握握青檸的手,傾刻放開。
「葉玲瓏」夢落雪和青檸看到此人,心底同時出聲,只是前者是一臉笑意,後者是略帶疑惑。
「美人如詩亦如畫,這位美人原來還有夜晚入登高贊人的習慣?」夢落雪話聲舒緩懶散。「莫不是就是為了夸贊我一番,那我真是甚感榮幸呵,畢竟好話我是極樂意听的。」
「行了,本姑娘我今晚特地拿出了府上上好的桑落酒,此酒色比涼漿猶女敕,香同甘露永春,十千提攜一斗,今晚,月色甚美,微風襲襲,此景配此酒,再好不過,不知夢姑娘可有興趣上高樓一醉?」葉玲瓏指指腳邊的十二瓶桑落酒,順手提起一瓶,動作嫻熟,不待夢落雪回應,便扔向夢落雪。
夢落雪雪伸手輕松接過,搖搖頭,輕笑一聲「定不負卿意,共醉高樓」話落,提著酒,輕身一縱,便上了高樓,眨眼間便在葉玲瓏身旁隨意而坐,全然無一般女子的矜持婉約。
葉玲瓏看看下面的青檸,再偏頭看看一旁毫無雅風的夢落雪,嘴角輕揚,傾身而坐。
青檸望望高樓上隨意而坐的夢落雪再看看一旁一身紅衣,外同樣罩一件同色的紗衣,縴腰一束,眸子明媚,神情酒月兌的葉玲瓏,腳尖一點,跳到高樓對面的屋頂上,彎身坐下,小手托著腮,就這樣看著對面的兩個人。
「你說我是稱你為白公子好呢,還是夢姑娘好呢」葉玲瓏盈盈洋耳的輕啟朱唇,眼神緊緊鎖住夢落雪的臉。看其神色信舊懶散,無任何動容,猶豫片刻,遂不言語,提起腳邊的一壇酒,擰開壇塞,往嘴里灌了一口。
「的確是好酒,放心吧,今夜定將此些酒全然消滅」
葉玲瓏含笑的看著一旁邊喝酒邊贊酒的夢落雪︰「夢姑娘就不怕我往里滲了毒,你我素不相識,初次見面,夢姑娘膽倒是挺大。」
「呵呵,我自小沒別的長處,就膽大還算得一長,不過,就算姑娘真往里滲了毒,我也甘之如飴,雖是初次見面,但卻似相識了百年,難道姑娘就沒有這種感覺」夢落雪抬眸含笑的看著葉玲瓏。
「是呵,所以我就覺得姑娘長得像一位故人」,說完,眼神銳利的看著夢落雪。
「喲,那真是有緣」夢落雪輕笑一聲,不理會葉玲瓏的眼神。
「不過,我那位故人,是一位男子,名白楚風」葉玲瓏停頓片刻,眼神瞟瞟一旁正抱壇淺酌的夢落雪,又道︰「不過,他已經死了」
「哦,那真是」夢落雪喝酒的動作一停,有些惋惜的看著葉玲瓏,「那今日更要一醉方休了」說著,把酒壇支過去輕擊一下葉玲瓏的酒壇,一飲其香醇。
「月既不解飲,影徒隨我身,暫伴月將影,行樂須及春,我歌月徘徊,我舞影零亂,醒時同交歡,醉後各分散。」夢落雪邊喝邊吟起了唐人李白的詩。
「夢姑娘,好才情,好雅興,」葉玲瓏笑意盈盈的看向頭頂上那輪高弦明月。
「你直喚我夢落雪,可好」
「那你喚我葉玲瓏,可好」
「葉玲瓏,玲瓏心思,七巧心,妙俏妙人奪天工」夢落雪隨意言道。
「算是吧,沒有玲瓏心,如何在大家世族間生存,沒有七巧心,如何在高門府邸中的爾虞我詐,勾心斗角之下活得有聲有色」夢落雪聞言偏過頭看向葉玲瓏,見其臉色如常,遂不言語,只是又提起旁邊的一壇酒,扯開壇塞繼續。
二人,你一壇,我一壇,直至前街行人盡散,酒樓店肆紛紛打烊關門,月亮躲懶,才將葉玲瓏所帶的酒清掃一空。
這期間青檸中途去給二人買了些酒菜,自己亦是草草果月復。
夢落雪把手中的最後一壇酒喝完看看斜躺在地磚上的葉玲瓏,伸手朝青檸揮揮,「送她回丞相府吧」
青檸應聲一個縱躍至葉玲瓏跟前,抱起滿臉通紅,已酒醉不醒的葉玲瓏提起輕功朝丞想府而去。
夢落雪看著青檸抱著葉玲玲遠去的身影,往後一躺,望著天上的那一輪明月,清輝余韻味不盡,夜色襲人醉香來,古往今來,這輪明月承載了多少人,多人時代的情感,與掙扎。
「今晚的月色當真如此好,倒叫你在這兒都不想回你心心念念的軟榻了」一溫潤深沁的聲音由遠及近。
夢落雪偏過頭看著正一步步而來的玉離歌,一雙單鳳眼清澈光亮,一襲墨色錦袍與腰間白玉佩的色差在此刻反襯得極大,步履輕緩從容,踩在地上沒有半絲聲音。
「今日戌時宮里傳出消息,要丞相府的三小姐葉玲瓏嫁于西慕國三皇子西楚衍」玉離歌聲音依舊溫潤傳來,話落已至夢落雪一尺之處。
「還未下旨,只是傳出了這個消息,估計葉丞相壽宴時,會宣旨。」
「夢~~」玉離歌見夢落雪半響都沒反應,彎身看向夢落雪,只見夢落雪眼楮微閉,呼吸均勻,再看一眼四周的酒壇,聲音隱含薄怒︰「夢落雪,你這個女人到底喝了多少」言罷,抱起夢落雪,翩身飛下高樓,走至馬車停至處。
清風站在馬車旁見自家公子臉上可以凍死一片人的臉色,再看看公子懷里眼楮微閉的夢落雪,遠遠就聞得從夢落雪身上散發出的酒味,有些了然。
一陣風吹來,夾著花香和空氣中公子身上的淺淺暗香和夢落雪身上的淡淡酒香,更將此般空氣燻染的滋香怡人。
清風挑開簾子,玉離歌毫不溫柔的將夢落雪扔進了馬車里的軟榻上,自己亦跳上馬車。
清風往里瞅瞅依然睡得極睡的夢落雪,放下簾幕,小心翼翼的駕著馬車朝靜書園而去。
清風剛駕上馬車,就從車里傳出玉離歌溫潤淡雅的聲音︰「知會青檸,直接回靜書園」。
「是」清風輕聲應答。
用手輕拍馬向著靜書園方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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