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不得不暗嘆,這楊貴妃果然是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
堪稱的起是百變星君。
一連番地搶白,卻搶的九月無言以對。
「姐姐這是?」
「哦,陛下頭疾犯了。我親手熬治了一些補品,雖然算不得什麼良藥,可也能為陛下補補身子
「那好,如今兩位聖人都在陛下宮中,姐姐便去吧
「好。對了,听說妹妹身子也大不適?嗯,等我回宮之後再親手熬治一份送與妹妹吧
「不必了九月連連擺手。
楊環兒身邊,除了屏兒與錦兒之外,又多了幾個小宮女。
屏兒與錦兒向九月善意地一笑,九月也沖她們笑了笑。
兩人告辭,九月返向孝喜宮,走了不遠,迎而又遇到了珍妃的轎子。
只隔著轎簾互問聲好,再走不遠,居然又遇到了端嬪的暖轎。
……
九月突然有些懊惱。
她似乎又看到了慈安太後搖頭的模樣。
她是在笑自己吧?
自己在她們的眼中是什麼形象,和那些後宮爭寵的妃子沒有任何區別吧?
皇帝病了,後宮的妃子們當然要借著這個機會親近陛下,給陛下留下一點好的印象,爭取得到陛下的寵幸?
可是,偏偏她不是這麼想的呀。
她只是為了表達對乾秋里的感謝。
別人的看法倒也罷了,可是乾秋里是怎麼看她的,難道也是這麼看她的嗎?
那他背地里豈不是得意死了,要把她嘲笑死了?
一定是罵她很下※賤吧。
九月越想,臉越發燙。
唉,這一趟真不應該去呢。
回到寢宮,在宮女的侍候之下,又喝下了一碗藥。
風,呼呼地吹過,天越發地冷了。
突然,听到門外一陣小聲的喧嘩。
九月無聊至極,抖抖長裙,站了起來。
「下雪了
「是呀,又下雪了
「這還是今年的第一場雪吶
幾名小宮女在低聲的交頭結耳。
為了照顧九月,也為了九月住的習慣,乾秋里特意命了幾名南國的宮女服侍九月,以使九月在這軟※綿綿的鄉音中,不再感覺到憂愁。
這些南國的小宮女,有的還是初到北國,在她們的印象中,雪是一種很奇妙的景象。
果然,屋外,陰雲密布,雪花若打破的鵝絨被一般,飄飄悠悠從天而降。
尚未鋪滿地面,但卻也已是一片潔白。
今年的第一場雪啊。
九月又嘆道。
見九月走了出來,幾名宮女連忙行禮。
九月輕輕一擺手,也和她們一樣,倚在門口,靜靜地看著雪花飄落。
有了九月在,那幾名宮女已是不敢再吭一聲,讓九月感覺非常的無趣。
她不喜歡別人怕她,可偏偏宮中規矩重多,她又是人見人怕的妖女……
雪還未落滿地面,已有一隊隊的太監擒著掃帚開始清掃起了宮中的主道與通往各宮處的小路。
一隊隊灰袍的太監,映著這漫天的雪景——鮮明的對比,卻實在說不出美來。
潔白的雪便被這樣掃去,清掃到路面,已變成了灰灰的顏色,和太監們的袍服相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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