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青陽和蘇瑤就這樣在這個偏僻的山上住了下來。後來青陽也曾見過岐山客兩次,不過後者對他憚度依舊是不咸不淡的,始終秉承著初見他時說的那句「令人生厭」。
與之相反的是,蘇瑤在岐山上大受寵愛,非但岐山客對他青睞有加,就連附近的山民對她都十分客氣和親熱。若非岐山客七十開外的年紀,李青陽心里只怕經常會犯嘀咕。
見自己不受待見,李青陽也便很自覺的避免跟岐山客見面,住在這個與世隔絕的地方,正好可以潛心修煉。
小火見他的次數倒是勤快了許多,時常會突然跑過來跟他閑聊兩句,指點一下他的離火引導之術。這小妮子一個鬼魂,卻是不避白日,經常冷不丁的到來,然後飄然而去,無蹤無跡,儼然如同世外高人。
大半個月的時間,一晃而過。
這一日,烈日炎炎,李青陽獨自坐在山頂的某處空白的平地上,赤著上身,凝神打坐,導引真氣。他最近修煉離火導引之術,已經頗有些心得,雖然尚且不能做到像使用真力那般如臂使指,不過在對離火的操控上,卻跟以前的「無可奈何,無跡可尋」有了天壤之別。
三日前,蘇瑤跟著岐山客下山了。
對蘇瑤這個弟子,岐山客表現出了極大的熱情,不但親自傳授武功,竟連他最為得意的醫道之術也悉心傳授,大有欲將平生所學一股腦倒給她的跡象。
而學醫煉藥,識別各種藥草是必備的一門功課。這次下山,便是要帶蘇瑤親身實踐采藥去了。
兩人下山後的第二天,李青陽便背著干糧和水上山了,在這里一坐便是兩天。
兩日的曝曬,他身上的皮膚被鍍上了一層古銅色。細密的汗珠,不時的從皮膚下滲出來,還不等汗珠滾落,旋即又被直接蒸發掉了。
某一刻,李青陽突然張開雙眼,深吸了口氣,也不見他有何動作,身體忽然暴起,直飛出去。飛到三四丈外,一聲爆喝,一掌拍擊在一棵樹上。
「啪」的一聲,他的一只手掌深深的印進了這顆兩人合抱的大樹上。只不過,這巍峨的參天大樹,竟連動都不動一下,只偶爾有微風吹過,樹葉發出輕微的聲。
然而,僅僅在數息之後,滿樹蔥郁的、碧油油的葉子,忽然間枯萎起來。
滿樹的葉子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枯萎了下來,然後便是漫天的黃葉,嘩嘩而落。
緊接著,從末梢的樹枝開始,連樹皮和枝干也迅速枯萎了起來,就像有一只惡魔,正在迅速的吞噬著這棵古老而健康的大樹的生命一般。
不到一炷香的功夫,一棵參天大樹,轉瞬間變成了一棵毫無生命的死樹,就連許多枝干,被輕風一吹,便 的斷折墜落。
看到這一幕,李青陽的臉上,洋溢出一絲笑容。他緩緩的收回手掌。
他手掌所按的地方,已經變成了一個漆黑的掌印,就像是被火剛剛燒過一般,甚至偶爾還可以看到一些火星火苗,在大樹的內部燃燒著。
將離火融入真力之中,果然威力無窮。試想在跟人動手的時候,自己的真力上忽然夾帶著如此的高溫,會是何種效果?他隨手一掌的威力,只怕強橫了一倍都不止!
李青陽略帶些戲謔的喃喃自語道︰「這‘天王掌’下次施展出來,不知揚冷還是否能夠認得出來?」
他此刻的「天王掌」,跟「天王掌」幾乎已經有了質的區別。李青陽沉吟了一下,點頭道︰「嗯,不如就叫做‘魔焰天王掌’……」
「青陽哥哥……」
「青陽哥哥……」
一個清脆的童聲,忽然從山下傳來。
李青陽听了,臉上洋溢出一絲笑容,輕輕拍了拍手掌,應道︰「巧兒,我在這里。」說完,拿起自己的汗衫披上。走出兩步,低頭一看,一個年齡不過十歲的小女孩步履蹣跚的向山上爬著。
她似乎很著急,雖是爬慣了山路,氣力卻是不接,腳下一滑,向下跌倒。
李青陽縱身躍下,一把將她拉住,伸手在她小鼻子上刮了一下,道︰「干嘛這麼著急。」
這巧兒正是李青陽初上岐山那晚在岐山客的家里見到的那個小女孩。她自幼父母雙亡,跟哥哥兩人相依為命。而命苦的哥哥,卻在干活時不慎被砸斷了手,若非岐山客出手,只怕要落個終身殘廢。
巧兒聰明乖巧,她感念岐山客的大恩,經常上山來為他們做飯洗衣。向來脾氣古怪的岐山客,竟然干脆收留了他兄妹二人,巧兒從此便住在了山上。
巧兒氣喘吁吁的道︰「青陽哥哥,有人……有人上山來找……找老爺爺。」
附近的山民時常會有人上山來找岐山客看病。岐山客不勝其煩,但遇到生死大病時,還是會出手相救的。不過看巧兒的神色,來的顯然不是附近的山民。
李青陽左臂一攬,將巧兒抱起來,道︰「走。」縱身向山下跑去。
雖然在路上已經听巧兒說了,然而來到正堂,看到兩個在堂中端坐的一高一矮兩個和尚時,還是不覺有些詫異。
這兩個和尚都是身穿黃色僧衣,高個的那個大約四五十歲年紀,一臉不善之色;矮個的則有六十開外,雖是安然端坐,然而臉上卻有一股難以掩飾的高傲之氣。
看到這兩人,李青陽上前一步,抱拳道︰「不知兩位大師是?」
那高個和尚站起來,問道︰「你是岐山客嗎?」
李青陽一怔,心道︰「原來他們並不認得岐山客老前輩。」當即搖頭道︰「不是。」
那和尚眉頭一皺,一拂袍袖道︰「那便去請岐山客來吧。」
李青陽听他言語頗有無禮,心中也不禁有氣,當下臉上不動聲色,道︰「岐山客前輩日前下山去了,並不在此間。」
那和尚听了,一臉不信之色,冷笑道︰「那真是巧啊,我和師傅剛來,他便下山去了。」
這句話說得有些無禮,有失佛門弟子的風範。那矮個和尚站起身來,雙手合十,道︰「敢問施主是何人?」
李青陽見這和尚雖然外表跟普通老者無異,然而神氣內斂,卻也不敢太過小覷,道︰「在下姓李,是岐山客前輩的病人。」
那矮個和尚略帶絲詫異的看了他一眼,不過那詫異之色只是轉瞬便閃過,然後道︰「敢問李施主,在此間住了多久了?」
李青陽听了這句話,心中忽然一動,暗想道︰「兩個和尚突然來到這里,問自己在這里呆了多久了,是何用意,難道……跟普信大師有關?」
他還話,那高個和尚忽然「咦」了一聲,仔細打量了李青陽幾眼,道︰「師傅,你瞧他……」
「那龍一說得清楚,當時在場的是一男一女兩個年輕人,這小子,形貌倒是有些相像。」
听了這句話,李青陽臉色一變,心道︰「果然!」
那矮個和尚道了聲佛號,道︰「老衲玄青,這是我的徒弟明遠。鄙師徒二人,在臨安大玄寺出家。李施主,老衲可否問你幾個問題?」
听到「臨安大玄寺」五個字,李青陽心頭便是一跳。
大玄寺威名赫赫,執大宋武林執牛耳。寺中現今備份最高的便是「方」字輩高僧,所剩已寥寥無幾,幾乎多年已經不出寺門半步。而僅在其下的「玄」字輩高僧,修為大能之輩極多,在江湖中名聲十分響亮,隨便一個「玄」字輩高僧出手,便是當今武林中地位最受尊崇的高手。他萬萬沒想到,這老僧竟然是大玄寺的一名「玄」字輩的高僧!
听他自報家門,李青陽也不敢怠慢,急忙躬身執禮道︰「原來是大玄寺玄青大師,久仰大名。大師親自前來,不是有何事要問晚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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