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4欲投鼠而忌器
陳凡對抗著緊勒在自己腰月復的皮繩,努力晃動著他被捆在轉椅扶手上的雙臂,可任憑他好一番的掙扎,卻幾乎連扭動一下自己的身體都辦不到,根本就無法避開文海朝著他左頰,再一次重重揮來的左拳。
旋即只不過是這一下而已,他就感到那枚套在對方中指節末端上的平頭金戒,隔著他面頰上一層脆弱的皮膚,硬生生的磕在他牙床內側的兩顆磨齒之上。
而這種疼痛讓陳凡不由得就想起,自己在往年里拔牙時,醫生沒有幫他打好麻藥,就把鐵鉗子探向他蛀牙的那一剎那,直讓疼他感到另顆磨牙的齒根,在肌肉的更深處攪動,又帶給他一大片過電似的劇痛。
于是他不但立刻就顫出了一身冷汗,還被完全摧毀掉了僅剩的意志力,感到自己再沒有忍受下去的勇氣了。
「別打了!別打了!求求你別打了!」旋即陳凡沒再有多少選擇的,只能朝著文海慢擺回腋下,復又準備掄上他面頰的左拳高聲尖叫,便猶如是一個女人在面對要行暴的歹徒那般扯開嗓子,只求能得到片刻間的安全,「我說了謊!都是謊話!我說的不是實話,我對他們沒說實話!」
果然在陳凡的這番掙扎之後,文海的拳頭終于是停住了,讓他稍稍是松下了自己的神經。
「我……我不是,我不是什麼救援隊的隊員……,外面也也沒有什麼救援處治前線總指揮部,」他一邊急促的喘息著,靠吸入自己口腔內的冷空氣麻煩牙床上的陣痛,一邊就將自己注視著對方拳頭的目光快速上抬,最後停在文海毛刺扎扎的下巴上,以淺淺的余光觀察著對方下視自己的眼楮,「我抵押給他們的證件,只不過……只不過是從一個消防槍盒子里拿出來的卡片,是包裝里附帶的贈品。」
「是…是是……他們……是他們認為我是,是是政府的救援隊,不不不…不是我告訴他們的,」可盡管文海臉上的那雙眸子,在昏沉沉的倉庫內閃著磷光,就猶如是鬼火一般的在他的臉上舌忝來舌忝去,直望得他通身上下不寒而栗,恐懼的連舌頭都在口腔里打絆,可是陳凡仍舊沒有停下他磕磕巴巴的上下唇,硬是向對方表達完了自己心里的念頭,並且沒有任何一句是謊話,「我怕……,我害怕他們當時會殺了我,……我沒辦法,我沒辦法,我真的沒辦法!!」
這不只是因為陳凡打心里清楚,自己根本就不懂得如何操作一台收訊發訊機,而唯一對它不多的了解,也只是通過電影和電視劇得來的,更何況是現在文海就要他憑空說出來一個,正在使用中的通訊頻道來,自己無論如何都是辦不到的。
還因為他已經深深的感到,文海不斷落在他頭部、軀干、肢體上的拳頭,已經造成了超出他所能承受帝痛範圍,自己在一座繁榮城市嬌生慣養下的身體,根本抗不住這種拷打,他知道自己的精神就要垮掉了。
況且他現在若是不肯開口,為自己的身體多爭取一些喘息的時間,他便擔心自己再堅持下去,不知道到時候會把什麼說出來了。
「她在場,她…就是她……,她當時就在那兒里,」接著陳凡就轉動自己的脖子,將他的視線掃向立于文海身側的孟靜,激動的便好似一個在大海里沉浮許久的落水者,瞧見了一根漂著的浮木,便要竭力的將它抱住,「她能作證明,她能給我作證明……。」
可陳凡這連串的長敘,不僅沒有幫他月兌離困境,反而又換來了文海的另一次重拳,並被正正的搗在了他的下肋,將他由肺部供應上聲帶的氣息,一並的都擊斷在了喉嚨里。
「你以為你能騙得了我。」文海遂弓下了後背,將其左臂豎近到陳凡虛弱的視線上,使得他能夠瞧清楚起拳面上的骨鋒面,以及在拳鋒上凸出的黃金戒指,然後便沒再給陳凡多余的喘息機會,照著陳凡的右肋同樣打出了又一次直拳,「在這兒里,沒人能騙過我的拳頭。」
「誒呀!……噢噢……咳咳……唔……,」陳凡只覺腦袋嗡的一下,肋骨就好像是被打斷了且插進了他的肺,以至于他本能的就抽動起左腿,將膝蓋竭力的壓近自己的右肋,以此控制住自己的呼吸的深度,而右腿卻像是被抽掉了骨頭那樣,垂掛在椅圈的邊緣劇烈顫擺著,續而再從他扭曲五官里擠出來的聲音,就已經是完全走了形狀,變成了另一種可怕的調子,如同像是動物一樣嘶啞難听,「我……我沒想到……我真的是沒想到地鐵里面還能有人,我以為所有的人都死了……都死了!」
「呵呵,瞧瞧你自己的臉,我都已經把你打得不成人形了!可嘴還是那麼倔,」接著文海便陰沉地笑起來,遂起的聲線里更是帶上了幾分嘲弄,語氣也是越發的陰冷了,直駭得陳凡強忍著疼痛,把自己的脖子揚高了瞧向對方,「你還真是一個頑固的人啊!」
「在澎蒲新村,咳赫…咳咳…,」陳凡每說一個字就感到,氣流在他肺部的震動化成了一把刀子,在他臍部的腸子上深深的割上一次,不得不將才分開的腿慢慢的並攏,努力的把左腿抬起來擱到自己的右腿上,借以將自己的兩條腿的根部扭絞在一起夾緊,阻止向他襠部蔓延帝痛,可他一共嘗試了兩次,才用一種幻燈片的慢動作完成,「綠地廣場,那里…那里有一個浴場酒店。」
續而他腦袋卻清醒起來,並就此旋動的飛快,于是方才的半句還只是他,在無意識中勉強拼湊起來的拖詞,後半句就已經是在他的腦海里電閃過幾次的謊話了︰「我和一群人就躲在它下面的庇護所掩體里。」
「胡說八道!那兒里的人早就都撤離完了,根本就沒人在那兒里!」听完從他口里冒出的這句話,文海的臉上起先不過是一種猶豫,但面頰上的神情很快就嚴肅了下來,直過了好一會才探出左手攥住了陳凡的頭發,又將其右手上正捏著的證據本子,重重的戳砸在他的眼眶下緣,使得他立刻就感到面頰上的皮膚,被本子的皮革硬角切割出了一條血口子來,「再不肯說實話,老子我現在就宰了你!」
「我說的是實話,我說的是實話,還有人在哪兒,沒有全走,」陳凡受到了文海直白的威脅,驚慌中就搶記起自己在幾天前,才在一枚閃存盤里看過的一段視屏,而那段視屏里的小男孩透露的信息,正調動起他積蓄在身體里的最後一些勇氣,從喉嚨里一字一頓的吐出來,「是下級區,下級區的人佔領了那里,連樓牆上的撤離標語是我們,是我們幫著涂上去的,那個浴場里的水池子起了防輻射作用,大多數人,……老人…有老人…還有更多孩子,……孕婦,……總之我們都在核爆中挺過來了!」
于是在陳凡的一翻長敘後,他就從文海的眼楮里窺探到了遲疑和猶豫,並敏銳的從其神色幾變的臉上,發現了能改變自己處境的轉機,可還沒等他想好要繼續補充什麼,另一個聲音就打斷了他的思緒。
「騙子!你就是一個騙子!如果不是你呼叫的空投,」孟靜一步搶到他的面前,粗著聲音提著氣呵斥道,「你的那些香煙、巧克力、隻果、楊桃、櫻桃,還有啤酒、羊肉都是從哪兒變出來的。」
只是孟靜這突然而然的呵斥,不僅沒有讓陳凡驚慌失措,反倒是讓他對恐懼的忍耐到達了盡頭,翻過來便又是充滿了勇氣,支持著他的大腦飛速的思索,使得各種往日的瑣碎的記憶,都爭搶著浮上了他的腦海,幫著他應付對方的呵問。
「超市,很大很大的超市,綠地廣場里有個下沉式的吉賣盛,它的位置本來就是防空洞的一部分,我們最終打開了它的儲備倉庫,光是封裝著可樂、薯片,還有方便面的托盤,就能從地坪一直堆到幾個人那麼高」旋即陳凡就發現自己的思路越來越縝密,使得他方才匆忙編出的謊話充滿了細節,變得更加真實和豐滿了起來,「里面有我們更需要的所有東西,一些水果和種子,我那天帶給你們的,就是用它們培養出來的果實。」
「你們真的能在地下室里種出東西來了!」而再響起的聲音則來自文海,陳凡接著只瞧見對方抬起了手臂,攔住了還要搶白些什麼的孟靜才繼續道,「沒有太陽怎麼可能長得出東西來。」
「白炙燈!我們有白熾燈,還有紫外線燈!賣場里就有後備的發電機,我們就用它給燈泡供電,不但是種水果,我們還種出了大白菜,」陳凡隨即緊攥上對方的話尾,將自己早準備好的答案一股腦的給倒了出來,「前幾年我們還只是收集了所有的盆栽,然後將土填到浴缸里去,今年我們就把泥土全集中的鋪到了一個防空洞里,改建出了一個溫室大棚來了。」
他如此肯定的回答文海,緣只是他記得很清楚,一條曾經在各個電視台報道過的,毒販在室內種植大麻的新聞。
主要的內容是說美國的毒品強制管理局做了一個統計,結果顯示光是二零零六一年里緝毒人員就查獲了,在室內培植的大麻盆栽四十萬株。
並估計毒販們利用貸款支付房租的方式,幾乎是在用零成本的方式,在全美國的社區住宅內維持著,至少二點一萬個家庭大麻種植場。
而室內培植大麻的技術本身也很低,只需要一些錫紙、反光板,和透光燈箱等材料搭建出一個溫室棚,再配上足夠但陽燈,輔以社區內的水電設施自動灌溉系統,一年就能收獲三到四季毒品。
「可現在地下室所有車的油箱,都已經被我們抽完了油,」陳凡說到這兒里頓了一頓,等他發現無論是文海還是孟靜,都沒有打斷他的時候,他便將已經在自己心中自圓起來的謊話,一氣的都給說了出來,「但是有人記得地鐵站台里有駐軍,覺著可能還會有軍隊的戰略油料封存著,就提議到這兒里來搜索一下,只是沒想到在地鐵里遇上了活尸的攻擊,一起出來的人都死了,只剩下我一個人在庇護所里醒過來。」
「那麼槍呢!」文海旋即就追上了他的話尾,聲音里帶著無法掩飾的意外和顧慮,「你那帶走的那支步槍到哪兒去了!」
「在浴場的庇護所里,我們有一些步槍子彈,對!對!沒錯,你不能殺我!你不能,」陳凡意識到文海已經相信了自己,便圓睜開了自己的雙眼,竭力的偽裝出一副後知後覺的表情出來,「我要是沒能回去,他們就會來找我,並且帶上我帶回去的那支步槍,你就該有麻煩了。」
「說!給我說清楚!就現在說!」然後就是孟靜焦急的呵問,搶聲在了文海的前面反應了過來,「你們哪里還有多少人?到底還有多少人?」
陳凡瞧著孟靜的臉不由得就愣了一稜,因為對方的問題讓他下意識的就想起了一道算術題,一道他在視頻里從孟衛國嘴里說出來的暗語,一句他面前的女人應該能听明白的暗號。
「二加二等于五,」他接著便終止了自己的念頭,將自己的目光全神盯向孟靜的雙瞳,于是他果然就注意到了對方的眼底,在他嚷出這句話的剎那就閃了幾閃,明顯是對孟衛國和她的約定還有記憶,便更加強了他的這個想法,覺著自己有必要冒一下險,嘗試一下是否能爭取到對付,把自己從困境中解月兌出去,「二加二等于五。」
「你剛才說有多少人?大聲點!」文海的出聲呵斥著打斷他,口吻里滿含著一種受到嘲弄的怒意,「你說你們哪里,到底還有多少人?」
遂等著陳凡謹慎的將自己的目光平搖,轉視向怒目相視自己的文海,渾身的傷口便不由的一顫,可他只是一想到孟靜方才的反應,就硬著心腸撅起了自己的舌頭吐字,用力的就好像是在吐出一連串堅硬的釘子︰「我說二加二等于五,你媽的不會自己算麼!」
「你是找死呢!」隨著文海的一聲暴呵,一記重重的拳頭就正正的打中了他的鼻梁,疼得他的雙手上的指頭用力的撓在木質扶手上,發出刺耳的指甲聲,最終就漸漸的失去了知覺。
……
昨天上街買東西,我汗當時我差點以為我自己是陳凡了,我還正當錢不是錢了,想一想有錢真是好啊,哈哈哈哈哈哈。
今天給各位追更的讀者拜個年,希望大家都能發大財。
也希望在最後的半個月內,本書能夠有個好成績,2014馬到功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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