窩在堂屋軟榻上悠閑自在的看著書,吃著糕點的耿寧兒,在听到墨玉的話茬兒,這手一哆嗦,手里的糕點就掉了下去。蹭的一下,從軟榻上跳了下來,甚是緊張的瞅著急得滿頭大汗的墨玉。
「究竟是怎麼一會兒事?早晨那會兒不是還好好的?」
墨玉在耿寧兒的跟前站定了身子,氣喘吁吁的答道︰「不知怎的,女乃嬤嬤剛喂完不會兒子,這小格格就不好了,哭鬧著不停。起初著,還以為是拉了還是尿了,可王嬤嬤看了也不是。」
听到此,耿寧兒的心不住的下沉著,眯著眼楮看著墨玉,道︰「把紅鈺抱過來,你親自抱過來,除了你,誰也不得再接觸鈺兒,知否?」
墨玉看著耿寧兒臉上的肅殺表情,這心一下子也提了起來,連忙點頭應承了下來,爾後就飛奔了出去。而站在堂屋內的耿寧兒此時就如熱鍋上的螞蟻一般,整個人都甚是的焦躁不安,更是不停的來回在堂屋內踱步。
希望不是她猜測的那般,如若不然,不將那幕後黑手揪出來,再來個碎尸萬段,她就誓不罷休!
「哇啊……哇啊。」
听著紅鈺那有些嘶啞的哭聲,耿寧兒的整個心都要碎了,輕手輕腳的自墨玉手里將她接了過來,輕輕的顛了顛,又緩慢的拍著紅鈺,細聲哄著,「哦,哦,鈺兒乖,不哭了,額娘在呢,不哭了,不哭了。」
手里不停的輕拍著紅鈺,耿寧兒猛然抬頭看向墨玉,小聲吩咐道︰「去外面守著,誰來了也不許進來,就說我午睡呢,一個人都不得放進來。」
第一次瞧見自家格格如此的雷厲風行,墨玉心下不免有些緊張,縮了脖子吞了吞口水,如搗蒜一般的點頭後,就麻利兒的走了出去,站在門口當起了門神。待到墨玉出了堂屋,耿寧兒這才抱著紅鈺快步的向著自己的臥房走去。進了臥房,耿寧兒輕柔的將紅鈺放到拔步床上,模了模她的額頭,再用拇指與食指輕而緩的扒開了紅鈺的眼楮,仔細的觀察著她的眼白。確定紅鈺的眼白並無異樣,耿寧兒稍稍的松了口氣兒,再次伸手用食指與中指搭在紅鈺的脖頸處,探著脈搏,一手則是快速的解著她、扣、子,想要確定鈺兒的身上是否存在異樣。
一一的仔細檢查過後,耿寧兒長長的舒了口氣,幫紅鈺穿戴好,自己才靠坐到了床邊。還好只是有些傷風,不是她猜想的那樣,這方才緊揪著的心終是放了下來。
「墨玉。」
听到耿寧兒的呼喚,墨玉一個機靈連忙推開了門,走了進去,「格格?」
「鈺兒無礙,怕是有些受涼了,你去請個大夫來吧。」
一听小格格無事,墨玉這一顆久懸之心終于可以回到自個兒的肚月復中了,這才敢裂嘴,瞧著耿寧兒道︰「格格的醫術自是不在話下的,又何需去請大夫?」
緊緊的抱著紅鈺,手里還不住的輕拍著,耿寧兒搖了搖頭對著墨玉道︰「我善歧黃之事,不能暴露,方才我也是驚著了,才不管不顧的,這會兒冷靜下來想想,還是找個大夫來較為妥當。」
對于耿寧兒的解釋,墨玉一拍腦袋,嘴里不住的罵著自己,滿眼愧疚的瞧著耿寧兒道︰「是奴婢糊涂了,這就去請大夫。」
點了點頭,耿寧兒沖著墨玉笑了笑,示意她快去辦吧。墨玉像是得了令般,腳底下生風,嗖嗖的就往外奔了去。可這兒還沒出去多會兒,墨玉就又急忙的跑了回來,大聲的叫喊道︰「格格,不好了,不好了!」
听著墨玉那甚是急切的叫聲,耿寧兒這心不知怎的竟七上八下的跳了起來,連著右眼皮也跟著跳了起來。急忙的向著屋外走去,看見墨玉那一臉的驚慌失措的樣子,耿寧兒心下頓時就有了不好的感覺。
「格格,東英居的二阿哥方才又暈了,這大夫都被請到那邊去了。」
耿寧兒听到此,這心咯 了一下,這些日子她都沉浸在了過年的氣氛里,弘昀之事早已被她拋到了腦後,現下算算日子,正是跟上一世差不多的日子。想到此,耿寧兒的心不禁有些沉甸甸的,畢竟對于弘昀她還是很欣賞的,也一直都在掙扎著要不要用空間的靈泉試試,但因著多方面的猶豫,她才遲遲未動手,不想到底還是耽誤了。
瞧著陷入沉思的耿寧兒,墨玉側目輕聲喚道︰「格格?」
一面將紅鈺遞給墨玉,一面快步的走到軟榻前,提起筆在紙上飛快的寫了幾行字,爾後對著墨玉交待道︰「將紅鈺交給王嬤嬤照看,你親自走一趟,按照這個藥方抓藥,回來煎了拿給鈺兒服用即可,記得在藥里放點子冰糖,藥太苦,我怕她不肯喝。」
「是,奴婢知曉了,這就去辦。」
待一切都準備妥當,該交待的也都交待清了,耿寧兒深吸了口氣,目光有些哀婉的瞧了瞧外面有些灰暗的天氣,這才動身向著東英居去了。
今夜,怕是又是一個不眠夜吧。
剛踏進東英居的院子,耿寧兒便听見了聲聲的哀嚎聲。隨著這聲聲的啼哭聲,耿寧兒的心也是一點點的下沉著,腳下緊倒了幾步,就進入了東英居的堂屋。一進堂屋,這哭聲就顯得越發的悲慘,蹙了蹙眉,耿寧兒掃視著眼前的一切。
此刻,堂屋內奴才們跪了一地,這身子更是都不住的瑟瑟發抖,臉色也都由慘白變成了青灰色。在看拔步床前,李淑翠已是哭得快要厥過去了,聲聲的哭訴,哀婉淒然,震撼著屋內每個人的心。而立在一側的烏拉那拉蓮慧的臉色也好不到那去,面露菜色,時不時的偷瞟身前的老四,滿眼的怯意。
抬瞼在向烏拉那拉蓮慧的前方看去,耿寧兒的目光落在了甚是寂寥的他的身上。此刻的胤禛,只是靜靜的站在床前,死死的盯著床上的人。透過他的側臉,耿寧兒能夠瞧見他抿緊的薄唇,低頭看去,那緊握的雙拳微微抖動著,雖然此刻,在他的臉上仍是看不出一絲的情愫,但耿寧兒卻仍是感覺到了他內心的悲鳴。
「岑、岑太醫來,王爺。」蘇培盛領著岑瑞松慌慌張張的走了進來,一面向胤禛稟告著,一面為岑瑞松開了路,之間將人給引到了床前。
「臣……」
胤禛看著要給自己行禮的岑瑞松,擺了擺了手,疾聲道︰「行了,快瞧瞧弘昀。」
「喳。」
岑瑞松一步便跨到了床前,剛翻了翻弘昀的眼皮,這手便不住的抖了起來,連忙將手移到了弘昀的手腕處搭脈,爾後更是快速的移到了弘昀的脖頸處。
「噗通」
岑瑞松跪倒了胤禛的跟前,抖著音小聲道︰「王、王爺,二阿哥他、他……」
「他怎麼了?」
「我兒子如何?」
「……」
烏喇那拉蓮慧看著跪在胤禛跟前的岑瑞松,這臉色一下子就變的煞白煞白的,開口問話,不想卻與李淑翠異口同聲的問了出來。而另一方面,胤禛垂頭看著跪在面前的岑瑞松,沒有言語,只是深邃的不見底的雙眸之中,閃爍不定,透露的此刻他的心境。
岑瑞松猛然向胤禛叩首,顫顫巍巍的道︰「二、二阿哥已經駕鶴西去,老臣,老臣,也是無能為力了。」
這岑瑞松的話音剛落,李淑翠就哭的背過了氣兒,蓮慧不可置信的後退了幾步,嘴里更是嚷嚷著,「這不能、這怎麼可能?起先兒個還好好的,豈會如此?豈會?」
胤禛緊緊的攥著拳頭,背過身看向拔步床上的弘昀,聲音有些微微顫抖的道︰「蘇培盛,送岑太醫。」
「喳……」
蘇培盛小心翼翼的走到胤禛的身旁,扶起了跪在他跟前的岑瑞松。此刻的岑瑞松身子已是綿軟無力了,任由這蘇培盛以及兩個奴才將他給攙了下去。
一時之間,東英居里靜謐的嚇人,一眾奴才更是大氣兒都不喘一下,生怕稍有不慎,自個兒這條賤命就玩完了。可正經歷喪子之痛的胤禛,如何會饒的過這屋里的奴才?于是乎,只听一冰冷的聲音在寂靜的屋內穿過。
「東英居一眾奴才,杖斃。」
「王爺,饒命啊!」
胤禛的話一出,有的奴才當場就昏了過去,有些則是對著他磕著響頭,大哭求饒。只是不論他們如何做,都得不到老四的回應。老四一揚手,府內的侍衛便將這些奴才給拉了出去。而暈厥的李淑翠自然也讓人給抬回了浮碧閣,蓮慧瞅著眼前的仗勢,更是不敢再在此處多逗留一秒,帶著紫菁快步的就溜出了東英居。這眼看嫡福晉都溜,宋氏與鈕祜祿君柔也都不是傻子,匆匆行了禮,也跟著退了出去。
于是乎,方才還甚是吵鬧的弘昀臥房,眼下就只剩下了兩個人——胤禛與耿寧兒。
看著胤禛那有些孤寂的背影,再瞄瞄床上的小小身子,耿寧兒心下也好過不到哪去。喪子那讓人肝腸寸斷的痛楚,她又何嘗不知曉?瞧著眼前的他,再想想他已是幾番經歷如此之痛,一時間,耿寧兒竟也不知曉應如何安慰眼前人了。于是,正當她心下萌生退役之際,胤禛卻幽幽的開了口,「別走,就在這兒,便好。」
此刻的胤禛正在奮力隱忍著,但從他的語氣里,耿寧兒仍是听出了他的情淒意切。想不到該如何去安慰眼前這個受了如此重創的他,耿寧兒輕嘆了口氣兒,緩步向前,停在了他的背後,張開雙臂自他的背後環住了他,默不作聲。
忽然而來的擁抱,柔軟的身子,使胤禛怔住了。片刻之後,他慢慢的松開了兩側握成拳的雙手,覆在了耿寧兒的雙手上,淚就這樣的滑落,如泉涌一般,無法抑制。
作者有話要說︰藥方是圓圓百度過的,
話說已是畢業季了,有沒有哪位小主與圓圓一樣是應屆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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