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隅而安 第四百三十八章 夜光之路

作者 ︰ 張冉雅

宇文承祉,這次說話就是傳說中的帶著感情的閱讀,我記得在我記憶的某個深處,大家做在一起,就常常有人要我們捧著書本讀書時,帶上一些感情。于是乎,黑白的字跡開始情真意切,情深意長、情深意糯。

我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真的做過那樣的事情,還是這本就是一夢比黃粱一夢那種夢還無有可信度。

可我還是覺得,他這個提議一點都不好。我有手有腳,心里還有喜歡的人,雖然那個喜歡的人已經十足的遙不可及,只是他藏在我心里並佔據得完全,所以我再裝不下眼前的這個人。況且這是一個從身份就根本不能考慮的人,這個我已經和他說過不下一百遍了。可見他這個人特別不容易說通,也過于固執,生出來的孩子也不會聰明。我就差點頓足捶胸地告訴他,我不是一個不能通融的人,但是這世上有一些事,就是不能通融的,比如我愛你,你不愛我;你愛我,我不愛你的這一類的吧。

他看見我的眼楮骨碌骨碌地亂轉,勾了一下嘴角,不知道將我現在這一副樣子直接會意成了什麼。不會是欲拒還迎吧。

對于他的認知能力,我的一顆心里很是打鼓。他們這一輩的孩子從來無法無天,況且他還曾是皇親貴冑,家庭教育一定是以放縱為主,因為那個時代的主旋律就是窮奢極欲,後來當然是被姐姐給改了,還改得特別的兩極。無奢無欲。

我覺得眼下問題十分的棘手,不用花大心思前瞻什麼未來的變化,就已經能夠看到那已現雛形,並正要長大的變化——宇文承祉好像已經不想再裝謙謙君子了,他似乎是要對我采取非常手段。借以鞏固我們之間的聯盟。

我努力瞪大一雙眼楮,想給他講講民族大義,讓他將自己的精神境界上升到一個全新的層次,比如一屋不掃何以掃天下。轉眼我模了一把汗。否認了這個,這個好像是在變向地鼓勵他將我當成個一屋給掃了的意思。我更加努力一邊冒著冷汗,一邊想著轉換個思維,現在我的思維明顯是過于固定了,固守在大義上,其實我一直不懂得如何小意為人,好好地將他討好一番,才有了今日的臨時抱佛腳。

這一大段的思考很費時。而這一段時間他明顯不會閑著等我找內容,找對策。找到更好的辦法來對付他。

他卻已經將我放在床上,整個人俯下來身來,以手支頭倚在我身側。我們身下的床提出了吱咯咯的兩聲抗議。而他恍若無聞。我說的「你壓到我的手了他就只是饒有興趣地看著我。然後,直接抬起手將我還在他身下的手給拿了出來,但是卻不容許我抽回去,而是握在手里細細滑過我的指節。

于是,我剛剛在心底想好的那個針對他的開頭,就蕩然無存了。早知道就要打個草稿的。想辦法的時候。被他這樣死盯著當然不能專注。我決定大氣一些,磨磨蹭蹭爬起來,向他一笑,「你身上的傷還沒有好,這床還是你一個人睡吧。我可以睡地上我試圖拿一個枕頭。結果枕頭給他壓著,我想了想。時間要緊,那就不要了,反正是要委曲求全的。

他看著我,目光凝出來的光澤像是會說話,而那里面表達的意思也清清楚楚,就是我剛剛說的那句話,他覺得格外的不入耳,而且根本沒有一點道理。他就是不想一個人睡。

我盯著他,不自覺地合不上嘴巴,心里的那點思量都僵在一起,成了一潭死水。自覺怎麼攪都攪不動。

他近前一些,我後退些。想要說話,卻被他捂住嘴巴。我動了動牙齒卻沒能咬到他的手指。因為根本就張不開嘴。

他探過唇來,男人總是喜歡這個。我還有一點經驗,努力移開身子,打算避開,不過,這次宇文承祉還沒喝就高了,他伸手扯住我的臉頰。我移不開臉了,唯只有盯著他。他的眼光和每一次都不一樣,顯得分外的迷離,就像是無窮無盡的霧境而那里什麼都能隱藏,有沒有好東西我想像不到,便那里面的冥冥處一定藏著某些極盡危險的東西。

我的臉紅了,就是那種騰一下子紅了的感覺,慢慢燒啊燒,就要燒出兩個大窟窿來一樣。我又去瞧他,他的樣子讓人特別地能想到一些東西,尤其是他的眼楮,會讓人不自覺想到某種畫面。**啊**。我簡直是要絕氣身亡。

接下來,我終于下定決心,就算是引來了于成,也一定要大聲求救。要不然過了今日,我就一定會後悔的。

想法一結束,我就果真大喊一聲,宇文承祉同吃了漿糊一樣沒有任何的阻攔,他只是更深地擁住我,我的耳垂上一緊,顯然是被他叨到了口中。那個感覺……「救命啊

房中打窗戶那邊陡然傳來「砰」的一聲響,救星竟然來得迅如閃電,我驚喜交加,想轉頭去看,可是頭卻被宇文承祉固定住,真的很難轉個方向。

我無力抗拒時,只得有氣無力地喊了一聲,「救命

因為宇文承祉在親我的脖子。那種感覺古怪極了,我覺得就像是給他咬住了脖子,連聲音都變得奇怪。于是,不會傳出多遠,但是屋子里響起了一陣的狗吠聲。

這個聲音要多熟悉就有多熟悉,我想起來了,是大黑,是大黑,當然也意味著于成會出現,可是我根本顧不了這些,于成出現也是好的,火燎眉毛當然先顧眼下。

身上的相擁的力量一輕,宇文承祉抬頭去看床下,大黑正在對著他狂吠。我借機縮到床角,整理亂七八糟的衣服又重新綰了綰頭發。

余光中的宇文承祉忽然騰身而起,順著窗戶就躍了出去。

我傻眼了,他在做什麼,難道是為了證實于成在這里,顯然他已經改變了主意,並不想一再的逃避而是想主動出擊,而剛剛他所做的這一切,不過是想用來引出于成。

不得不說,他好像算計得很好,至少大黑的出現,就很證明于成必然就在附近。而結局不可估量,因為,這是兩個即將半死不活的人的終極對絕。

我要做的,好像就只有一件事了,那就是看誰能攻城掠地,上演絕地反擊了。其實這並非我所願,也非我一個人能扭轉得了的熱血氣氛。人一遇上某種氣氛,就會相應地產生哪種情緒,比如說,我現在就很是義憤填膺,還想著要去解救他二人于水火。卻忘記考慮一個更加重要的問題,誰能先解救我于水火。

這就是傳說中的為了朋友兩肋插刀,這種強大的一諾千金重的感覺深深刺激了我。我怎麼會是這樣一個姑娘呢。時間要緊,先傻一次在說吧。

我也想要跳窗的,但是試著爬了幾次,不太順手後覺得,還是走門更文明些。等到拉不開門時才甚為絕望地想著,只有跳窗。等我像一只蟲子一樣爬上窗台時,感覺到了抬自己身體下需的支撐力量,是大黑,它在賣力地用頭頂著我。

也許,在此之前,它還會一直抱著對我因為不甚了解而懷有的一切的崇拜,比如我能說話,能笑,能將它主人留給它的肉骨頭拿給它吃。偶爾還能小小的整治一下它。可是今天,它大概將這些崇拜當做是錯誤一掃而清。

不過一想到我接下來還有一個機會可以表現自己,又很快放棄了憂愁。朝著一個方向猛跑下去,才發現,大黑只是坐在原地不動。一定是錯了,得讓它打頭才行。大黑見我終于迷途知返,很是高興地朝我搖尾巴,然後就帶著我朝一個方向找下去。

我突然很聰明地想到,要跟大黑表達清楚一件事,就是他此番要找的是宇文承祉而于成在哪里它就不要帶我去了。我抱住大黑的腦袋反反復復跟他講。我不曉得他听懂沒有,這次也只能是賭一次,大黑一直就很聰明,我估計我這麼一番苦口婆心它至少也能听得半懂不懂。我拍了拍用一雙無辜大眼楮一直望著我的大黑。它開始搖頭晃腦直接從旁邊的草窠穿了過去。我有點發愁,我怎麼也能完整在從其中穿過去。大黑啊,你是把我當成是你的同類了吧。

我很無奈地繞過那個草窠,前面的大黑正有模有樣地等著我。接著他走得可都是不尋常的路啊。我腦子里浮現了一句話,我家大黑不走尋常路。

不過我很快撿到了一片衣角,仔細在淡淡的星月之光下分辨了好久,得以確認,大黑好像是零點的懂了我的話,我們這一次跟蹤的人正是我心中設定好的宇文承祉。我本想扔那衣角,後來想了想,我們現在窮得很,這個衣角還是給他縫上去吧,當然是要他自己動手的。隨手將那塊衣角,扔在袖子里。繼續跟定大黑。

幽幽的夜光之下,大黑的眼楮便成野獸一般的綠油油的光亮閃爍。我一直想告訴它,它這個樣子很帥,很像野獸,後來想到其實它也算是野獸。

一人一獸在黑暗中穿越,卻像是永無盡頭,我開始不能確信,宇文承祉大傷初愈時能跑得這麼遠,還這麼快,因為我們一直都沒有發現他的蹤影。

這真的是很惹人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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