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了看新冰公子與暉琢的閑淡,但願他們心中也是如此一般的真正閑淡。
我今天倒是也成了一個閑淡之人,明知那邊正有一出亂戲在上演,這廂里急得抓心撓肝的,卻是實在幫不上忙,可是細一想想又不知道我是介懷著哪一個會吃虧呢。到底是為著媛姐姐可能勾引未遂還是為著那位顏如玉的公子哥會被人吃了豆腐呢。
恍然抬頭時,發現新冰公子溫良的笑意,我一怔之間他向我點了點頭,倒是我一副木頭樁子的樣子將他看急了,我也索性裝作只是無意之間與他對目,也向他點一點頭。挪過目光時,心下略想著好不好這樣一直歪頭向那廚中打量,于是又瞧了新冰公子一眼,發現他的眼神剛好也是瞧向那廚中。
我模了模手中的瓷釉,風兒過眉時,一雙耳朵也是見縫插針地向那廚中賣些力氣。只是,這廚上倒也是和諧,渾沒有出現某某人被突然調戲,賣出高聲來的情況。今日里這一樁事,我唯恐著是媛姐姐大抵不會吃虧。只因著這位顏如玉的公子哥兒,若是鐵了心的與新冰公子做得一雙,那媛姐姐便也是鐵定將他說服不來的。這樣事情的結果幾乎不必掂量只有一個,媛姐姐自然會用些雷厲風行的手段。但那手段也自然是不能天花亂墜地使用在明處。有道是明槍易躲,暗箭難防。
我再用著一雙余光去覷著新冰公子,他的目光正巧剛剛從廚上移回。也正巧踫到了我的目光。呃這位新冰公子也果然是氣度不凡,這位下來我臉上的表情自然是有一些明確的,有一些情感就戴在上面,對手中的茶水也是心不在焉的樣子。他完全是看在眼里。可是也並沒有表達出什麼特別的表情來,只是向我做一下笑眼。
我得了他那笑眼,一瞬間只得收回目光。不敢在意向明確地瞧向那廚上。就是想去幫忙的那則道理也心虛著不敢再搬出來使用。總之,我覺得現在我這個吃苦的程度也斷然是爐火純青,燒得我心中正旺。
豈料著,再抬眼時,那廂里魚貫而出的媛姐姐與那位公子倒是一雙眉開眼笑著並不見絲毫不和諧的氣氛,以手相扶時的綿綿笑意,就像是一雙孿生的姐弟。當然這句子中的孿生十足的沒有意義。我們再此也不是為了討論他們的樣貌。儼然我已經是糊涂了,連這種時候還想著拆分什麼孿生不孿生的。莫說他們只見這鮮鮮的一刻鐘便是見了十好幾年。也未必到得了這分熱情。轉念之間。我已料得這其中必有故事。
可是一個也幾乎是在頃刻之間的故事。我心事上頓了頓。連著腦袋上的頭發也會覺得,時間緊迫,斷然不會有什麼好辦法在里面。二人如此不過是掩人耳目。其實他們也用那麼復雜,只要掩得了新冰公子的耳目。說來如此簡潔的辦法想要掩人耳目,也是同然于那般的掩耳盜鈴,倒是人常說,當局者迷,我覺得他們想要掩新冰公子的耳目這件事情,還是有一定的技術可行性的。
我再抬起頭時,媛姐姐已經近到了跟前,急聲喚著我,「可兒妹妹快來搭把手。都快將我燙死了呃剛剛我只是太專注著將他們這一雙看著了,渾沒有注意到,媛姐姐手里還捧著的一個熱碗。我頓時覺得對了,就是這碗湯,所有的詭黠一定都是在湯的里面。不知為何我會有這種想法也許是同那個暉琢呆在一起的時間常了,我不僅是黑了,而且還變得更黑了,連這種辦法也能瞬間想出這麼詭譎的辦法來。
我用詭譎這個詞兒的時候,覺得自己真的有點對不起詭譎這個詞。但我不知道我是不是真的喜歡上這樣處事,因為有的時候,我竟然覺得自己有一些高興自己能將一些事情想得明白一些。
我接過媛姐姐手上的熱湯碗,差一點想直接扔到地上。因為真的是太熱了。或許是我對他們弄出一些什麼事情太期望了,我還是將那碗湯接得穩穩的,我只是想著千萬不要在我這里就弄出什麼事情,破壞了誰的計劃。暉琢大概也是這樣想的,因為就在再一瞬,我越發咬牙的時候,他伸出的來接了我一把,我將手指壓在耳朵上時,瞧到他甚為輕松地將那碗湯放在桌面上。整個動作優雅而且得體。
我偷偷向他做了一個鬼臉,在他轉過來瞧我時,我趕快改變了動作,于是那個鬼臉開花成了一個還算地道的笑意。不過這一切不知道何時已經完全吸入到了新冰公子的眼中,因為我偷偷將他打量時,發現他正在煞有介事地打量著我。我趕緊移開了目光不去瞧他。
媛姐姐呼一下坐新冰一旁,又好像想起了什麼似的,回過頭對那位顏如玉的公子說,「公子快來坐呀。那煨上的湯汁還要再收收呢
那位公子的動作可是極盡的精致,先是將身上掃了掃,然後不緊不慢地坐在媛姐姐身邊,這樣他便與新冰公子隔出了好些距離。不過明眼人都是可以注意到的,他們二人對視一下後都是會心一笑。媛姐姐將一杯茶推到了那顏如玉的公子面前,又笑道,「你瞧瞧我,這好半天的功夫竟是忘了相問如何稱呼公子呢
那種艷得快要滴下水來的笑意,明快在臉上升起。
媛姐姐這麼一說我倒是有一些蒙了,媛姐姐怎麼會突然間如此說呢,這位公子的名字我們如何是不知的,一早里不就是說叫清影嗎。可這。我情急之下將雙手搓了搓。不知那清影會如何回答。
只是這位清影公子听完了媛姐姐的問話後,只是淡淡有笑,也並未介懷,雙手抱在胸前為了一禮,「在下清影。今日得以在新冰公子處,與夫人一見當真是三生有幸但是那禮卻是媚意十足,我有些不慣看的,心上轉時生出一個念頭來都要將自己嚇得不輕,那便是這位清影公子如此的模樣如此的人才,他不會,不會真的是個女子吧。
「清影!」媛姐姐字斟名酌一般重復了一遍二字。臉上轉而呈現出了一副很受啟迪的模樣。繼而又現恍然大悟的神色,一笑輕快,「剛剛清影說的時候我是被公子的一表人才驚昏了頭,現下里倒是有些給那湯氣燻蒸得心明眼亮了,這般瞧著公子的氣質雅量,還有這個同那廂雲頭坊里的京都美人好像都是同此清影二字,還是清影二字清影與那位姑娘的清影二字,在字義上有些別處呢
清影,呃,媛姐姐也是在懷疑他是個女子所扮,這麼一說,就更加覺得像了,女子的形象簡直已經是呼之欲出了。不過是媛姐姐更加的點出了,這位姑娘就是那日我們為新冰公子求娶的那位清影小姐。
我們一致將目光定在清影不知道姑娘還是公子的身上。這位清影當真是家教甚嚴,如此被人揭破也還是不緊不慢,向著我們微微頜首,「姐姐說得不錯,那二字也是不錯的,民女便是清影,今日的事情也並不是新冰公子有意為騙,而是我也尚未將我的身份說與他听
咦,這位清影姑娘人言可是個才女,但是她的這個謊言說得也太像是謊話了,她若是與新冰不是故交,才交得上這一二的時辰如何已經知道新冰家的家傳菜譜。
我們抬起懷疑的目光,針對著清影的繼續不緊不慢。她倒是再沒有說話交過個難題推給了新冰公子。
那位一直有如旁觀的新冰倒是好模好樣地接過話來,「清影姑娘所言不錯,我雖已猜出她的身份但是尚未點破而已,此言非虛,就只是我如何將家傳之物傳授于她也並非自願,而是負了她一盤棋,事先與她的允諾斷不可改
呃,媛姐姐本來是赤亮精光的一雙眼楮大力閃了閃,才黯淡下去。只是他們雖是對答如流倒是很難讓媛姐姐相信。如此也並非是媛姐姐生性多疑,怪只怪,這位新冰公子是何許人也,依著他那樣的精湛的棋藝當真的能輸給一位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大家閨秀。
這一處上我倒是很有感想,從前,人家說的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我也是不大相信,便是這幾年來的經歷才知,在這萬丈紅塵之中變數最是難定,這位姑娘雖說是不出門,但也不妨礙她可以擊敗國手一極的人物,世上的事總是這般的難于說盡,荒唐者有之,詭異者有之,神奇者亦是不乏。
媛姐姐仍是不甘心,斂眉一笑,「令兄長曾與我言講,姑娘身上早有期許,只因那人姑娘還放不下心中那人,才拒了那許多的王孫公子。而今又怎麼忽然開竅了一般潛來這世俗之中
我味了味了媛姐姐的句子,語聲柔媚雅致,像極了是閨中私語,只是那字字中結出來的意思可全不是那麼回事。此間明顯已有著濃濃的火藥味道。一來便是,言出了這位姑娘心中尚有心上之人,意為點醒新冰公子不可對這位姑娘動用真情。尤其是說到那心中早有期許時,媛姐姐還做出了敬佩以極的神色,句末時嘆息了一聲很有情意。二來是便是點出了姑娘的變,襯得這姑娘好像是負心之人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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