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花三郎這是什麼邏輯,他這是狼心狗肺,不過,我還是眼淚汪汪地認為,他是真的喜歡李暉琢,你想想,這都愛到了他尸體的份上了。♀
可是,現實又開了一個大大玩笑,據說那是一種藥。
暉琢咬著牙笑笑,仿佛還很開心。他一定是覺得,有人都為他做到這一步挺開心的。我又沒忘,這人是一奇葩來著。
他合上了牙齒,「賢兄這麼說,這茶水實是扔得可惜了
花三郎面有疑色地看著他,不知道他這是什麼意思。
我肯定暉琢一定是不懷好意。心里只覺得恐怖,為什麼這位花三郎就非得要往他身連湊呢。
果然,暉琢要他起來,又向他勾了勾指,神態親昵,「听說,有一些貴婦,最喜歡兄長這樣的細膚男子……」
花三郎重重跌在地上。
最近,京城時常有一些貴公子莫名其妙地失蹤。
難道,一切盡是暉琢所為。而我就是沒有賣出去的那個。只因,貴婦們都很正常,她們都只需要男人。
暉琢將我的那盞茶在幾上叩了叩,外面便有人應聲身手敏捷地提了條麻袋進來。在花三公子面前抖了抖,姿勢熟練得很。花三公子隨著那道抖麻袋的動作也抖了抖,連聲音也變得淒淒慘慘,「賢弟,我,我知道錯了我打了個冷戰,深深地覺得,這個時候的,他的有些姿態,能夠以柔克剛了。
不得不向凳子上狠狠坐了坐。因為我害怕了,所以,差點掉到凳子下面。
他頭也不回,就吩咐著杏月。「扶你家主母坐好了
杏月也像是剛剛才回神,果然伸手將我扶住,于是,這回成了我們一起顫抖。♀
我懷疑,他這是要殺雞給猴看。若是離得他們再近一些,就能听見他胸中的利刃絞殺花三郎的聲音。他怎麼能沒有辦法呢,只要他一出手也必定狠辣。
花三郎嚇得成了個篩子,求饒聲字字落在我耳間,卻凝成一個個的冰珠。潛化不去,將我凍得直打哆嗦。我看得出,這一次絕對不是個警告。可能,他已經警告太多次了,可是花三郎還是執意玩火。于是他倦了。
他彈了彈手指,「放心,我不會讓你失蹤得太久,也會為你物色一位美貌的夫人,從今而後,你若是真的得了她的歡心還有命出來。也必會受她益無限語畢,揚了揚手。麻袋套下,大概是用了什麼手法,那求饒之聲也頃刻靜止。
暉琢轉回頭來,靜靜地看著我,「沒有人能夠算計得了我
我還沒有來得及說話。他已經拉起了我的手,又對杏月說,「煮些桂圓蓮子粥給夫人壓壓驚然後,他已經拿起了我的手緩緩貼上了他的面頰。這一次我學得很乖。一直挺尸動也不動。暖暖的溫度就些傳過來。但我已經不能確定,那是否是真實的溫暖。
雖然。他還是一如繼往地會對我笑,但我總會無可避免地想起那位向他示愛的花三公子的下場,麻袋下的黑暗與做面首的煉獄生活。其實。他沒有錯,錯就錯在,他太簡單了,只覺得暉琢漂亮,卻一點也不辨這個人的真心,這真的是一個狠毒異常的人。所幸,這人現在還願意與我周旋,而不是直接將我出手。
面前的這人俊逸傾城,狠毒也能傾城。于是世間無人與之比肩。
我以為,至此,我再也不敢忤逆他。
可是,我迷迷糊糊睡了一下午的覺後,媛姐姐又來造訪。
我還記得那個吞風吻雨的事情,它不是夢。
媛姐姐又要打起了帥印的主意。
我抖了抖,手中的水緞被子直接落地。有些事情,我不知道要如何開口。
我還不想自殺,但是加入媛姐姐的陣營無異于自殺。
媛姐姐這一次沒有巧言令色。她只是要我自己想,她一定能有辦法助我出了李府,從此逍遙于帝都之外。
看來,每一個人都對我的底限模得清清楚楚。
我裝作打了一個哈欠,但是一個哈欠的時間,不足以撐到媛姐姐離去,所以我必須有所表示。
一個是他殺,一個自殺。女乃女乃的,竟然沒有一個是好的。上天,你為什麼要對我如此不薄。不薄到,當我想兩相權較取其輕時,竟然發現兩個都是一樣的輕重。
媛姐姐似乎明了一切,她並沒有逼我,而是要我慢慢想想。
在她快要走出去的時候,我忽然說,「我願意
伸頭一刀,縮頭一刀,我覺得,還是壯烈犧牲會比較好。
媛姐姐也沒有任何激動的意思,「你真的相信從前我對你說的那個原因
我搖頭。當然不信。否則,他的阿弟也不會對我用這一手下馬威。當時嚇得我腿肚子都在轉筋。也不知道他是如何讓花家不找上門來的。不是帝都太大而是李暉琢的手段一直通天,我想那天知道花三公子來的人大都可能已經是性命不保。
可是,我卻是轟然清醒。原來,那一天,我竟然不是被嚇到了,反而是被激勵到了。激勵成了面對生死的流逝可以無動于衷。
然後,我與媛姐姐互相凝視了半晌,她當先開口,「你不想問嗎?」
我再搖頭。無視她眼里的驚愕。
我現在的確是一副受過刺激的樣子。我想,任是一個人都能看得出來的吧。
晚上,吃飯的時候也是寥寥。杏月于是將我這副樣子通報給了暉琢,我不認為他會來看我。當然,即使他來看我也就是個順路。
草草吃了些茶,我就爬上了床。至于為什麼這麼早上床,乃是因為我還在苦苦思索,如何能真的拿到帥印。媛姐姐的意思是這一次她與姐夫完全不會插手,這樣也不容易被暉琢看破。上一次,也許就是那些姐夫代抄的孟子出了問題。可笑,我們還不自知。
看來,即將付諸實施的,會是個清水的行竊辦法,只是,到了現在完全沒有眉目,媛姐姐也不知道那帥印是圓的還是方的。
我想著想著,就成了睡覺。
還在朦朧的睡意之中,就被一雙手搖醒,我還錯覺,這一覺睡得可真好,竟然沒有醒過一次,咦,不對,對面的燈籠還放著暖光,我數了數眼前人發間的珠子原來有八個,早拿下去了七個,看來也是要睡了,可是怎麼跑到我這里來了。
然後,我忽然想到了一個問題,媛姐姐為什麼一直那麼肯定,我會是盜帥印這件事情的不二人選。我低頭看了看雙手,面前人也一道看了看我的雙手,聲音輕如柳絮,卻讓我听得清清楚楚,「晚飯吃得那麼少,是哪里不舒服嗎?」
我眨了眨眼,想著,自己說哪里不舒服會比較合適。
他就在一旁耐心等待。可是,我真正出口的話題卻是,「花三郎得到了那位貴婦的喜歡嗎?」說完,連自己都被嚇了一大跳。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自討苦吃。這算是詰問嗎?原來,我在害怕,怕那位花三郎被貴婦拋棄之後,會被直接滅口。
他那種微微的笑,是苦笑嗎,我揉揉眼楮,果然看錯,他很風清雲淡地笑了笑,「花三郎資質那麼好,當然會得寵。也自然會光耀門楣,總有一天,他會來感激我的
我頓時無語。他擺出的竟是一副恩人的樣子。這人得有多無恥。還將面首一事說得如此快活自在。
末了,他還有補一句,「花三郎為人處事皆是平平,唯有長相是一出路,也許有朝一日便會因為這一面首的行當,而名動天下
此人不知羞恥,將他的迫害說得還會有上升空間。我別過臉去,想,這真的是很長的一句話,讓人唏噓,讓人無奈。打開手心,里面已經微微出汗。
他又坐過來一些,「原來你還掛著這件事好聞味道,在周圍細細徊繞。
我笑笑,「婦人短見識,自然是無事不驚話已經出口,才覺得好像有些沖撞的意思在里面,又好像是在反咬他一口的意思。如此對坐怎麼好像有狗咬狗一嘴毛的感覺呢。
他撫了撫額,「甲之蜜糖,乙之砒霜好吧,強人所難也是他的習慣。
我向後靠了靠,悲天憫人地想,人身後的地方也不大了。還有天色向晚了,他這個時候肯定也是來意不善。
我醒了,全都醒了。這個時候要是還能睡覺,就是一根玉米,就是一束高粱。
簡單的說,我又一次進了狼窩。
餓的感覺,是在杏月出現之後加重,她送來了溫水服侍三公子淨面、漱口。
我只覺得寒意更甚,他這是要將自己安置在我這里的前兆。
我直愣愣地瞧著他淨面,手法、姿勢、神態,力度一一看在眼里,心思卻是半分也沒有用到上面。
我一直,就是維持著這樣一種狀態,眼楮都不敢眨一下,卻還是將腦子轉得飛快的,今天的確沒有想好辦法,要怎麼才能套出帥印,所以今天不能犧牲色相什麼的。當然以後也不可以,總之,今天可不可以不要距離得這麼近。但是,辦法呢,我還有什麼辦法。一定要讓他討厭自己,比如說,吐一下,可是,晚上吃的東西怎麼像是一早都消化了一樣,不要說吐了,我根本就餓了,還很有食欲的樣子。
看來,鐵定是吐不出來了,既然不能惡心到他,就只有嚇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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