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我沒有多在意,我說起來,只能算作是個江湖人氏,跟他這干貴族的沒有多大的邊兒可沾。♀就算我很有可能是個偽公主,但是,那都已經是前世今生的事了,早就過眼雲煙了,所以說來說去,我充其量就只能是一個江湖人氏,我們不是同路中人。由此看來,我更不應該再對他做的任何事情說三道四、指指點點。
想過之後,自己又將自己狠狠地鄙視了一下,我剛剛已經對他說三道四、指指點點過了。
他是個話題人物,我多說一些也是情有可原的。
我就著落落余暉,很快就將自己給原了。
可是,他沒有一點要回家的意思。
只說是要等一個人,買一些藥材。
等得不是太久。
還真的等來了一個人,我也認識,他是李暉琢的貼身侍衛,只是這幾天沒有貼身,我很懷念他,因為沒有他的日子里,李暉琢的身上貼的就得是我。但是,他們之間有什麼秘事不能在李府,或者是他們的軍營中說,偏要來這里說呢。
一定是見不得人的壞事。
彼時一個附耳,一個送耳的架勢已經拉開。
我的好奇心「騰」地一下子熊熊燃燒起來。
想走近一點,又覺得不是那麼回事。畢竟,他們那般鬼鬼祟祟的樣子,早就向外人暗示,人家那是秘談的意思。
可若要我真的就此走開。我還真的是舍不得啊。
就在我懷抱著個大大的舍不得,還不得不做出了舍得姿態,準備走開一點時,李暉琢他叫住了我。
這個真是算作他的惡趣味,在心懷惡念的時候想到我。
我沒有回頭,估計他直接會說話。可是他就是叫我坐到他身邊去。呃,想將秘事宣之于眾。其實也沒有眾,只不過是傳于第六耳。但即使是這樣已經是嚴重不符合劇情了。
我覺得這就是一個陷阱,他們想要用這個來試探我。
哼,這種計策我早就見得多了。幾乎可以是乘風破之。
于是我走回去。也貼到他身邊的時候,連眼皮也沒有撩一下他的那個貼身侍衛,但是長著耳朵又如何表演自己其實听不到,就要相對困難得多了。
李暉琢與自己貼心侍衛咬耳朵的聲音還真的是不怕傳第六耳,就怕傳不了第六耳,他是在等一位名醫的名藥。而貼身侍衛去求買不成還將人家給惹怒了,所以他們這一次就只能假扮是將軍府以外的人,混在買藥的百姓當中愣買。
事情商討完畢。貼身侍衛依舊貼身,沒有走的意思。
貼身還貼心的侍衛也見了,還不走嗎。況且那位名醫還他的名藥恐怕都跟他很熟。
原來。還是李暉琢不讓他走的。真實的意思不過是怕我走丟了。說得如此得體入耳,不就是要看住我。
他真是從小就被養刁了。連做事情也是這樣的放刁。
還有他怎麼會懼怕被听到什麼天機。我在他眼里也就將就著是一只烏蓬水船,哪里又能翻得什麼大風大浪呢。
他就是這樣的看不起人,還偏偏要讓你知道我看不起你。
我磨磨牙。坐在茶肆中將那茶水狠灌。虧了他還美名其曰說是給我買藥。我。就是喝他家的水也要將他喝得一窮二白。
耐何他此時風頭正勁帶得他的茶水也是好惹的,喝得我肚兒圓圓時那盞中的茶還是傻不愣地一個勁兒地香。真是叫我如之奈何,如之奈何啊。
最後我就快吐茶水時,那人來了。
傳說的名醫,其實竟然是個賣大力丸的江湖郎中。♀
我快要急暈了,這樣人說的話不能信,是李暉琢的話也不能信,他的那個貼身兼貼心的侍衛的話就更不能信了,否則這麼一個賣大力丸的江湖郎中的藥。不是想要多少有多少,難為他還能想出人家不賣他的說詞來。真是不攻自破,不攻自破啊。
但是這個江湖郎中確然也是有自己的手段的,這從他剛剛支起了幌子就被人圍得水泄不通就能看得出來,不過我也走眼了。因為來圍他的人是來找他說理的,據說有的人服食了他的藥不治身亡了。
這種事情也是正常,大力丸從來都是虛有其名好一點兒的吃了不痛不癢,要是狠一點的,能吃出什麼情況來還真是不一定。
我不由得就著這波的熱鬧瞧了一眼李暉琢,事情敗露得這麼徹底,他總該有表示比如說臉紅心跳。
可他只是正常得徹底,頗有興致地看著他要等的某神醫被人揪起了衣領子,本來松松垮垮的衣領子一下子被揪得老高,終于那老布老衣的東西發出了 嚓一聲響,然後人家就衣不成衣了。
我想他這是……
結果,他還是津津有味地等著什麼更大的熱鬧的樣子。
後來,神醫不見了,是被人家給窩到地上去了,亂捶一通,要他給個說法。
神醫一句話不說。
其實,也不是神醫不肯說話,而是這來問罪的人說起話來,猶如連珠炮一樣的,弄得這位受傷不輕的神醫完全無從置喙。
我怎麼感覺到一點點冤案的氛圍啊。
皆因這位被打倒在地的神醫一句話也不說,就忙著吃自己的大力丸了。
短短的一刻功夫,他好像是吃了一千來丸大力丸。
于是,大家信服了,紛紛停下手來,還相互商量,「事情是不是有什麼誤會。他在吃大力丸,然後好像挨了這麼多的打也不是傷得很重。」
一會兒的功夫,市井沸騰了。
大家紛紛以一種敬慕的眼光看著我們眼前的這位神醫。
我都忘了喝茶水了。
這人真的有這麼神嗎?
店里一直旁觀著笑說大力丸不可信的掌櫃與小二都站不住,似乎是在猶豫要不要也擠進人堆里,去搶一粒大力丸。
李暉琢身後的貼身侍衛附到他耳畔,輕聲,「這人真是的,寧願如此向大家澄清自己的聲譽也不願賣我們藥。」
我琢磨著他不知對人家名醫用了如何不得當的手法,否則可以賣他個大價錢這種機會,神醫是腦門子磕掉了才不會答應。
貼身侍衛分析了一下江湖郎中不賣他大力丸的原因,一徑都攬到了自己身上,只說是這位江湖朗中好像習慣的流程是只賣在江湖上。而不喜歡有人走捷徑在他剛剛做藥時就買走。
我覺得,人家可能是跟李暉琢有什麼不愉快的過往也說不定。
他這個人做事從來都是想了就做,哪里會顧念到別人。
所以,這一次能成功地逼瘋一個江湖郎中,那也是一件極正常的事情。
我捧了杯茶,優哉游哉地想看這主僕二人如何踫壁。
不過現在的主僕二人不大沖得上去,只因來買藥的人真的是太多了,多得就像是天邊的雲,吹走了一波又來了一波。
再扭頭一看李暉琢,他也不急。只是又呷了一口茶。
呃。若是如此的等下去。恐怕晚飯也得吃在這里。想到這里我不禁有一點點的遺憾,這是間茶肆,它怎麼能烤出羊腿來呢,只道。今日里真是不巧,真是不巧,這位神醫怎麼不在烤肉鋪子前面停下來,那樣的話,我興許還有得空閑,吃上一只烤全羊呢。
最後,神醫拍了拍兜子,示意囊中空空如野時,人們才極不情願地散盡了。
什麼藥都賣沒了。李暉琢是傻了吧,藥都賣沒了,我們還等個什麼勁呢。難道是觀賞,觀賞一下剛剛的盛況空前。他可能早在自己小時候,就樹立下的遠大理想——當街叫賣賣大力丸。然後,被萬人簇擁,一呼百應。
那樣似乎也不錯。
神醫一轉身,進了鋪子。
那小二與掌櫃,如同兩陣旋風般,立即就刮到了他身邊去了。
一個要大力丸二十顆,一個要十顆。
神醫吞了兩口水,很水潤地搖了搖頭。
掌櫃的與小二都很通情達理,「神醫我們知道那藥丸已經售罄,我們嗯,我們說的是下一次您新做出了藥來,還到我們這里來,我們先買下了。」
神醫不耐地搖搖頭,「我們賣大力丸的也是有規矩的,如果不講規矩私相授受,那就會剁手剁腳。」
小二與掌櫃的嘴巴都脹成了個圓。
只有李暉琢還笑得出來,還配上個聲響,意思是讓這位神醫發覺他的存在,要不然神醫只是低頭喝茶,一點兒也不給他這個做將軍的半分面子。
果然神醫抬起頭來,看了我們這廂一眼,而且這一眼中有又七分的光色停留在了李暉琢的貼身侍衛身上,他一定是認出了他就是之前纏他發煩的那人。
本來,我以為,他至少會多看李暉琢兩眼,不為別的,他是人中之龍,長得好看唄,不看白不看。可是,人家可沒有將他當成一回事,眼光就那淡淡地一掃,不知道李暉琢在他眼里有沒有成型呢,也就轉開了。
其實,李暉琢這次的造型擺得還是不錯的。
但神醫眼里能看得出是出色的,只是什麼千年的靈芝,烏黝的何首烏,而對于藥材以外的東西,就不大分得出形狀與成色了。
李暉琢一定是早有準備,提了提唇角,向著貼身侍衛一仰頜,那侍衛手上愣是變出來一只何首烏來。這一次,他們大概是要改變戰術,變得投其所好。
投人所好,他一向很是在行。
這一次也不錯。
本來一直不在狀態的神醫,忽然正襟危坐,直直盯著那根何首烏,大概是這只何首烏生得太是異相,我覺得神醫都有一些微微的顫抖。l3l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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