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慢慢蹭到樹下,四蹄並用,這樹本還好爬些,但是那些招人的樹枝都被哥哥給拔了。《》我在上面扭曲了兩下,剛爬上兩尺,「撲通」一聲墜回。我換了一個角度還想再爬。
「草兒你在撒謊。快把情由說與我听!」爹爹這次用音嚴肅異常,有點滅鼠靈的味道。
我一瞥斜日半山,暝煙兩樹,心寸亂,「我我我,就是在樹上,被人抓了去。」
「那這樹,是你自己爬上去的?」
「我,我,我……」
「撲通」一聲,哥哥跪在爹面前,「是……我,是我捉弄草兒將她放上去的。」
「好你個不肖子。你你……」然後,爹就開始轉圈。
他這一轉,我看得蒙蒙的,也跟著戰戰兢兢的轉,最後終于搞懂了爹是需要一件家伙式。
最後,爹急了,直接掰下一大根樹枝,我遂知我這一爹一哥全是天生神力,一頓的棍花著落在哥哥的上。褲子轉瞬開了花,估計緊跟著也得開花。
哥哥倒是矜持,疼也不喊出聲,所以在我沒有大咋呼小叫之前,一直沒有人來圍觀。♀後來,我感覺到了事態的嚴重性,「哇」的一聲大哭起來,驚醒了全村老少,才有人攔下爹手中的木棍。
爹一氣之下,丟了棍子,輕喚了一聲,「草兒你過來!」我便三步一回頭,跟著爹回了家。
在我最後一次回頭時,發現一個小小的身影撲在了哥哥身上。想必她會照顧好哥哥,我才放心跟爹回了家。
「草兒,你見到的那位公子是什麼人?叫什麼名子?他為什麼會帶你回去?又為什麼將你放了出來?」
我連搖四下頭。
但見,爹一臉的緊張,不免心下感動,雖說他不是我親爹倒是肯心疼我,想來這世上也只有這一個人肯如此對我。
「爹都是草兒不好,害你擔心。可是這事不怪哥哥,就怪草兒在樹上沒有呆好,被那位公子發現了,又可能是我自己掉了下去,總之不關哥哥的事。」
「草兒,你額頭的疤?」
不待爹爹說完,我激聲,「爹,那位公子最後說,他認錯人了,所以說可以治好了我的疤痕補償。」然後我才想起,不知那公子說話是否算數,連忙撩開頭發$小說
爹爹臉上的表情是從未見過的古怪驚悸,肅正的唇角一抽化入灶堂的煙火氣後又恢復了正常。輕聲說,「草兒,爹要和你商量一件事。」
「商量?」我細細的聲音,亦滑入煙火氣,音致頗顯空靈。我素來都听爹的,所以我幾乎沒有猶豫,「爹你說什麼我都听你的。」
「草兒,這年月不太平,你一個女孩子在外面晃可不令人擔掛。這樣,爹調一味藥,你用之敷于面上從此便黑面出去,那些別有用心之人就再也找不到你。」
室中悄然無聲。我呆呆望著爹爹,沒想到他會和我商量這件事。眨了眨眼,「連哥哥也要瞞?」我現在無比想讓哥哥看看,以解我又笨又丑中丑這一節。
「對!」爹語音一頓之際,復看了看我,「草兒你知道爹是為了你好。」
「我。」
爹眉間的期待徐綰。
我鄭重點下頭。爹從來不高聲,今日已痛打哥哥,足見此事關系重大,心下即定,決不讓爹傷心。
所以那日過後,我一直是灰頭土臉,比之前有疤那會兒更入不得人眼。
白萍煙晚,青鳥沉浮。我在村口等著叫哥哥吃飯。他在玲蘭家,可我不敢去叫他,因為他們的家丁看到我都會笑。剛听那會子,心差點氣出來,現在有一點平受了,但是還是不去惹笑的好。
三兩人過後,哥哥的身影晃來。在他沒有到來之前,我遠遠咕弄一聲,「哥哥吃飯了!」便跑開了。上次哥哥被我得罪苦了,最近他看我時,我總是不寒而栗。
但是哥哥腳下步子又大又快,很快趕過我,又撇下我,早了幾步進入茅屋。我一路小跑,躥進廚房,端出粥和饅頭,又乘了一碗給爹,再乘一碗給哥哥。
「爹,我和玲蘭商量好了想要入宮侍主。」
我心一頓打鼓。葉子姐說,我要想嫁給哥哥必須要留住他的心。
心。我瞧了瞧哥哥的胸膛。那顆心里非但沒有我半分,還十分的厭惡我。我面前伸過來一只碗,我忙不迭的接了,又乘好粥順著碗的來勢遞回去。
我抬眼時發現哥哥正在看我,那面色斑斕不定黑紅,我知趣地,「爹,我吃好了,去收拾一下。」故,退了出去。
爹向我點頭,輕聲,「草兒做完就歇了吧。」
我退到廚房,心里頓覺失落,忍不住想要把臉上的黑色洗褪,這想法一發便不可收拾。我跳到了水盆邊,洗來洗去,盆里的水澄清不變。
一個聲音在我耳畔響起,「洗不掉的。」我心里多半不信,又仔細洗了洗才偷瞧他一眼。
哥哥沖我一笑,我警覺地向後一跳。歷史的經驗值得注意,果然屋頂上吊著的一根絲瓜由于年久風干一下子掉下來,正中我腦頂。
「真是又丑又笨,長大了怎麼嫁得出去。盯緊村里的二狗吧,我看只有他可配得上你。」我遙想了一下二狗的音容笑貌,瞪眼歪嘴,說起話來繞舌子,還流口水,心一縮。
我十分委屈地想和他說明,我現在比從前順眼多了,可是事實,我無奈地看了看那洗不下黑的水,由著哥哥在我面前趾高氣揚。
「這次又是因為你,爹不讓我與玲蘭入宮。你說我莫名其妙得了你這麼一個妹妹,爹還說我必須娶你。我立志要娶就娶全天下最美的女人,你說我……這實乃人間一大悲哀,我可不是慘不忍睹。反觀你這壞事之人還逍遙事外妄想從中漁利。」
我竟隱約覺得他用的詞多有不妥,但見他還在氣頭上半分沒敢當面懷疑。
認真向他點了點頭。意在快快結束他的冤情,誰知,他竟不意稍作小結更欲長吐為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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