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隅而安 第一百二十二章命犯桃花

作者 ︰ 張冉雅

傍晚,為了讓頡利得知我的不容易,我將命犯桃花幾個字組織進了我的話語,主要是因為我見了何妃,覺得像她那樣說話,縱然是听不懂的,也是好听的。所以我對頡利說,「我今天為了你命犯桃花,差點打噴嚏打死。」然後看到他臉上很神奇的表情。不過我不驚奇,因為他一貫這樣會做出這樣許多表情來。

晚上掌燈時分,何妃趕來看我。那時,我剛剛吃了藥在床前用絹帕疊耗子,並不像是有病的樣子,甚至比何妃要目光奕奕些,$小說

甫听到何妃的聲音,不能理解她大晚上不在屋子里剪紙花,疊耗子跑到我這里來干什麼。

看似文弱的何妃在我終于反應過來,準備向她表示一下什麼歡迎禮數時,一下子將我按在床上,輕輕撫了我幾下後背,幽迭語絲,「妹妹打塞外而來會水土不服,這些事姐姐早該想到的,終是疏忽,才讓妹妹受罪。」

這種說法讓我不得轉換,亦不知要做何表述,因為這與水土沒關系。上午被頡利劫回來時,這窗就給他關得死死的,讓我過于淤積的幽怨之情,忍不住帶到臉面上來。

何妃很異樣地看了我一眼,轉頭對左右說,「你們先下去。」

我看她這個架勢尋思著,這是要說什麼大事,不敢呼出大氣。左右點頭福禮退出,屋子里只剩下了我與何妃。我略顯局促,放不好手腳,始終不得判斷,何妃不斷與我交換的眼色意味著什麼。她終于在這詭異的氣氛中輕聲,「今日花月重逢得宜,姐姐是不是妨了妹妹的佳期?」

我當然听不懂,而且覺得得她道理不能通,我與頡利用白天在一起吵吵架架,還可以讓人忍受,大晚上就不好一起吵架,氣得人睡不著覺。

我說,「這個……」其實沒有下文。

何妃摩挲了芊芊十指,睫毛簌簌閃動,佛如是五月花開的聲音,我忘了如何折耗子的尾巴,有點走神。

何妃輕笑出聲時,我才覺醒有點奇怪地瞧著他。與上一次見她不同,這次她眼中的意味有點難于理解。♀我終于想出一個說法,「姐姐,你喝口茶,潤潤嗓子。」

心里慶幸,早說過她

她微微點頭,執起杯時,與我說道,「大汗**佳麗三千,而頡利殿下大業未競時,顯是不在這上面用心,妹妹此時正是天賜良機啊,你說是不是!」

我不明白她說了這麼多不算,還婉轉了幾層意思,究竟要對我說什麼。不過,她依然話里話外如此的不著痕跡,又送給我幾件新奇的玩物便告辭而去。

第二天,依然來看我,帶來一只玉蘭,幫我插入蘭瓶,方和我講了許多蘭花的故事,又說到,她年幼時曾于燈節時被拐子拐走,不過虧了一個叫玉蘭的丫頭對這拐子窮追不舍,才得以保全。所以,她對玉蘭其人,其花都有著諸多別樣情愫。

我仔細味了味,覺得這和那丫頭叫不叫玉蘭,著實少有關系,而她這般洋洋灑灑愛去,可謂是愛得太多反而寡淡了。想到這里,不由得說了一句,「姐姐為何不在宮中廣種玉蘭花。」

她的反應不過平淡,卻到底給個理由,「物以稀為貴。」我遙遙嗅到古怪品種的夜來香味道香透庭院,白日里不曾留意,此時回想起來,要得到這種香度必得是滿宮普種的緣故。

此時不過四月之末,正常的夜來香大多還是去年的春泥,只是依依等著春回,而這種夜來香卻已成香陣。

這位善解人意的娘娘可能是覺得我想的差不離了,才幽幽重復啟語,「妹妹想不想……」

我瞪大眼楮瞧著她。那時我已經很是忍不住,一邊瞧著她,一邊疊了三只耗子。但感,要疊一只耗子不難,難的是能疊一只如花似玉的耗子。

然而,她後面的話終歸是太有吸引力,導致我不由自主听去,謝天謝地,她這次的意思平白直接,我可以听得明白,不過我幾乎以為我是听錯了,她要幫我試試頡利是不是愛我愛到不行了。

我納悶,很納悶,甚至因為這般納悶而又出了一些汗,導致傷寒一事很快成了歷史。「不行」不是死了嗎,這樣的愛法很好嗎。但問題的癥結其實不在這里,因在我與頡利之間這句話很是值得商榷,甚至根本應該是他已經恨我恨到不行了,就在今天白天的時候頡利給我灌藥,嗆得我差點死了,最後一口氣吐了出來,吐了他滿臉。

我目瞪口呆時,目光越過他,清楚瞧見他身後的玉蘭上還有一點藥水,幾欲滴下。

頃刻間,我被他眼神絞殺不下百次,不過能夠吐出一部分藥,等于吐出一口惡氣的結果讓我很滿意。

只是可惜了愛臭美的太子殿下。

藥汁淋灕中,頡利瞪人的目光依依迷離,迷離半晌終于惱羞成怒,一把提起我的衣領。我還想著核對一下他這種眼神飛流直下的是殺氣還是怒氣。

想著要是怒氣呢算不得多大事,要是殺氣我可是要逃……

萬沒想到這回他手法極是簡易抬起我下頜,不容分說分開上下齒,一口氣又給我灌了一碗。末了,還晃了晃我,力求一滴乃至半滴都不要浪費。

又轉眼看到他回身將開著的窗輕輕合下,遂意而去。

只是那當夜就不能再打開那扇窗,另我深以為怨。

我之所以這般合盤托出,主要是考慮到何妃到底是個女子,又是為了我好,到時猝然得知我與頡利原本是這般關系,多有虧欠于她,于心難忍。所以我一五一十對何妃說,「娘娘,其實殿下他很討厭我。」

何妃朝我笑了笑,不過笑得很是旋轉,就如同有風躡足而過柳梢,輕輕痕動。

然後,她並沒有說什麼。

我想她這是不相信,而這不是我掩飾得太好,而是頡利他,總之其中真正的原因難于向她說明,好歹我還記得我與頡利不可告人的約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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