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隅而安 第一百二十八章這下主動跑床上來了

作者 ︰ 張冉雅

終是挪目向頡利,微風輕過,帶來他身上陣陣茶香,正襯他面上不痛不癢的神色。我故出一副狀同秋瑟的表情來,主要是想著當官的不踩病人,但是他並非那般寬懷,向我詭異一笑,「終于得償所願?」

我想了想心之所願,覺得非但沒有能得償,還很麻煩。這麼深懷的心願,我看了看了他的不屑終是咬了咬牙,沒有抖膽聲張。

當晚,一路避過執夜頡利的扈從,已經靠近他清居的千業殿,這般以身犯險,足見我等得有多不耐煩了。

一步一步輕踏過去,又聊做幾個匍匐,那意狀,大可摩為我在捉兩、三蟋蟀的身法。可巧殿門未掩,我翩躚融了進去。外間並不見人影,可想而知,老虎也有打盹的時候,頡利多半是睡了,真真天賜良機。我左右瞄瞄模過內房中,此時燈盞調得黯淡,我僅憑記憶向頡利床前模去。之前我以自身感受,推斷了一下,這位殿下跑一天的感受覺得,我現在累得站著都能睡覺,他就是比我好一點也不會好到哪去。所以,我生生指天篤定,他這會兒一定夢游幾重天地。♀

啊,那幾重天地,我模了模錦帳,它觸手如水,並不發出一點聲音。我將手模了進去,我記得他是會將身上的令牌,放在枕頭邊上的。只要,我輕輕將令牌拿走,神不知鬼不覺,第二天扔在他門口就可以了。

我模呀模,覺得這個枕頭模起來的感覺,真是難以言喻,微微提了提心,不過那枕頭始終溫文可觸,範圍的劃定還是枕頭。只是,這個枕頭很是奇怪,它太向里了。

為了能夠模得到,我小心翼翼踮起腳,但還是夠不到。我向上爬了爬,又爬了爬再爬了爬,終于覺出這個枕頭它是在逃嗎?然後陡然給個力道一扯,我竟然萬分不小心跌在了床上,床上還睡著頡利。

我頓覺心如死灰。

空中響著一個聲音,一點點劃大,再到回蕩整個宮殿。

我暈頭轉向,好半天才弄明白那個是笑聲,再熟悉不過的頡利的笑聲。

我睜開眼,對上一雙眼,為什麼我看不到他的臉,因為我離得實在是太近了,近到只可以看到雙眼。他的雙眼因太放肆的笑,而眨呀眨。

他笑得上氣不接下氣,終于說,「哈哈,這下主動跑到床上來了。」

床?啊是床。

我回味過來,覺得趁著現在沒有人知道,趕快下床才是正理。

不想,外殿早有人輕聲啟問,「殿下還沒睡嗎?」

啊,驚動了宮人。我縮了縮腳,不知如何是好。

頡利低頭瞧了我一眼,輕輕斂了斂笑意,不過語聲依然愉悅,「沒事,是太子妃在這里。」

夜深人靜,這幾個字像長了翅膀一樣繞出深宮,殿下的人寂了寂,終于說,「芙蕖告退。」

我受了一驚,默默爬下去。心想作算,這下是打草驚蛇了,他一定會有所防備。但是,一會兒一定會睡得很歡,我要不要一會兒再來一次。

我正要順著床邊溜下去,冷不丁,听到頡利那邊說,「反正一會兒還想來,還不如今夜同床共枕。」

我噎了一下口水,默念,腌?。正要同他理論,卻給一下子捂住嘴,細細的熱風吹在耳邊。我最怕別人在我耳邊吹風,給他如此一呵,拼命去搏,只是紋絲也不能將他撼動。至于他到底對我說了什麼,一個字也沒听清,直到他拿過一件男人的衣服給我,看我很有反應,但估計是沒有反應正確,低聲同我語道,「還不快點換上。」

然後,他自己也換了一身尋日百姓的衣服。我剛剛系好腰上的絲絛,琢磨著這是個什麼道理時,已經被他從床上拉起,來到窗前。

今夜無月,涼風襲襲,我們一路抵瑕蹈隙,避過他自己與晉王府的扈從出了王府。

我竟然是腳不沾地,被他攜帶著飛去。我仔細想了想,他從前刻意在所有人面前示弱而根本如此強勁,這種深藏的事情如今全被我知曉,額角的青筋栗了栗,馬上想到,月黑風高夜,殺人正當時的傳說,我「哇」的一下子哭了出來。

他被風搞得很是遠?的發絲撲進我嘴里,我不得不去摘一摘,這個哭就搞得很是吞風吸發。

驀然,我覺得情況很是不對勁,我們靜止在一處什麼所在,不得而知。不過,我望向他時,手里還牽著他的發。這也是我在他明亮眼楮里看到了,到底是擺弄清了,我得機向下望了一眼。乖乖,我們站在一處城垛中,遠處依稀幾盞燭火,皆是俯視,我雙腳軟了軟。

他低低的聲音再度響起,「就是你拿到了令牌又怎麼樣呢,這麼高的牆,怎麼爬,不如我將你送來這里,以後騙過獄卒救出那對男女的事你就可以自己辦了。」

我驚恐萬狀地瞧著他,眼楮已經習慣黑暗,將他瞧得那樣清楚,狹長的雙眼勾動九天星輝如閃如耀,薄削輕勾的唇,輕夾著一種可以洞見一切的笑意,他這樣閑閑地注視著我,轉自肋下解下來一片令牌,在手中掂了掂。

拉過我的手,放入我手中。

我愣在原地。

他輕轉個身,就要苒去,倏而轉回來,幽幽語著,「其實如果你要是想到辦法求求我,我就會帶你去秋陽谷。」

想辦法求求他。我在他的注視下想了想,打算給他磕個頭吧。

被他嘻笑止住,提醒我,「其實也不用那麼麻煩。」

我圍著他轉了兩圈,想不出他需要什麼,他什麼都有多余的,除非江山,那我也給不起呀。

我想到他這是在故意難為我,索性賭氣不去求他,轉身向城下跑去。

跑出去幾步,心中覺得空落落的,終于停下腳步,回頭瞧了瞧,形狀周正的城垛一個又一個,再無那個俊逸的身影。

可是等我往復想想,他這不是明擺著在害我嗎!我得了這令牌原本是可以光明正大的來提人,可是這會兒大家發現我,都不能搞清楚我是怎麼進來的。他這明明是個做個套子給我鑽。

眼下這情形怎麼辦?我總不能告訴給大家我是子夜夢游,順著牆頭爬進來的吧。這太沒有說服力,大家又不是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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