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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孝義頓時火冒三丈,往前一看,只有剛才病房里那個叫陳帥的小伙子站在路口,還有那個剛才在病房里大鬧,逼著兩家病號都搬走的病孩子,看來兄弟倆又吵架了。可是那病孩子分明正在往這邊看,正好跟方孝義的視線撞在一起,那小孩迅速別過臉去,丟下自己表哥,轉身要走。
方孝義腳下如風,幾步就追上去,一把從背後揪住陸偉,把他強行轉個身,面對著自己,問道︰「這個熱水瓶是不是你扔的?」把那個熱水已經倒光的空瓶子在陸偉臉前晃了晃。♀陸偉說道︰「你憑什麼說是我扔的?」
方孝義勃然大怒,松開陸偉,揚手要往陸偉臉上抽。陳帥在一邊看著,沒有做聲。陸偉怨毒地看著陳帥,說道︰「你為什麼不給我說一說?」陳帥簡直匪夷所思︰陸偉的腦子到底怎麼長的?剛才還在說他不是好人,闖禍後又恨自己不替他頂災。他看了陸偉大約有半分鐘,才說道︰「本來就是你混賬,換了我,可不只一個耳光的事!」
這等于承認了是陸偉扔的熱水瓶。方孝義抬起大巴掌,本來打算抽在陸偉臉上,可是看到那張面目全非的臉孔,他那一掌到底抽不下去,最後還是慢慢地放下來了。這時候,方孝義的妻子和兒子也過來了,說道︰「怎麼回事?這不是剛才鬧事的小孩嗎?怎麼還在鬧?」
兒子說道︰「幸虧我姐姐擋在爺爺面前,如果正好澆在我爺爺臉上,我爺爺嚇也讓嚇死了!」方孝義的老婆對陳帥大吼道︰「你家的病人你也不管管?害死我家老爺子你負責嗎?走!找護士去!」
方孝義倒還算冷靜,攔住妻子,對陳帥說道︰「你該管管你家這個親戚了,你不能再毫無辦法了。我看他不是胡鬧,他是有意識地鬧。你這麼遷就下去,早晚坑死你一家人陳帥說道︰「我這幾天一直在跟著他,不敢讓他單獨行動。結果剛才慢了一步他就自己跑出去提熱水了。我本來也該想到,他突然主動干活,絕對不正常。可還是沒防住他。真的……真的對不住你們
中年人看看看陳帥,兩只眼窩都是黑的,知道陳帥受了不少苦,確實無力約束這個奇怪的病人。他問道︰「小伙子,你這個親戚,從小就這麼難纏嗎?「
陳帥看看陸偉,有人當著陸偉的面說陸偉,他很想看看陸偉是什麼表現。不過出乎他意料的是,陸偉這會兒乖得很,一點毛糙的跡象都沒有了。這種識時務的姿態,讓陳帥心里更是冰冷。他一向是個快人快語的陽光少年,這會兒卻說話都結巴起來︰「不,他小時候……就在一個多月前,他還沒得病的時候,還是很好的……「
陳帥突然想起來,這才一個多月時間啊。似乎已經過去了一萬年。眼前的陸偉,無論是外表還是個性,都完全不是一個多月前他熟悉的表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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