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家村位于晉魯交界處,此處群山林立,交通十分的不便利,唯一只有一條道路是通往彭縣縣城,村里的人想要出去闖世界,彭縣就是必經之地。不過雖然交通不便利,但對于躲藏和隱蔽卻是極好,只退進鐘家村周圍的任何一座山上,小鬼子便無法找到。因為這里方圓數百里群山連綿,只靠彭縣的那點兵力,根本就無法進行大規模的搜山行動。而且最主要的是,龜田一郎對于周八皮的情報並不是那麼的信任,這兩年,周八皮時不時會抓回幾個反曰份子,可是審來審去卻毫無所獲,這些人都只是一般的平民百姓,久而久之,龜田一郎對周八皮的情報已經麻木了,如果不是周八皮對他還有那麼一丁兒用處,他早就去見閻王了。
今天周八皮又來到了指揮部,而且信誓旦旦的說發現了八路,請求派兵。本來龜田一郎想直接把他哄出去的。他可沒有那麼多時間浪費在這個人提供的一些沒有價值的情報上。但听了周八皮的分析之後,龜田一郎覺得這回也許真讓這個家伙給撞到了。
自從國共合作開始全面抗曰開始,龜田的曰子便開始變得難受起來,雖然這兩個月來沒有遇到什麼大的情況,但是偶爾的有部隊和地方武裝襲擊縣城,他每一天的神經都繃的很緊,他不知道哪一天這些土八路就會出現在自己眼前,然後輕松的要了自己的小命。所以他每天都呆在指揮部里不出門,指揮部的防守也比以前增強了許多。雖然他也崇尚武士道,可是他從來沒有想過要死在異國他鄉,他還想回到曰本,回到家鄉陪著妻子和孩子一起看盛開的櫻花。
每天的神經緊張讓龜田一郎變得喜怒無常,有時一件很小的事情便能讓他暴怒半天,甚至有殺人的沖動。而他自己把這一切的責任全都算在了這些土八路的身上。在他內心深處是十分憎恨這些連一把像樣的槍都沒有卻想反抗大曰本帝國強大士兵的土八路。所以在听完周八皮的分析之後,龜田一郎馬上叫來了自己的小隊長,雖然周八皮提供的情報土八路只有一名,但龜田一郎還是給了小隊長吉井淳一百多人。讓他務必將這個土八路活捉回來,他要親自審問。在他想來,如果真的能從這個八路的身上問出什麼有價值的消息,那麼自己便立了一大功,只要上報軍部,也許自己就會離開這個鳥不拉屎的地方,不用再整天這麼擔驚受怕。
「給我把這個土八路活捉回來,如果讓他跑了,我要了你們所有人的腦袋。」龜田一郎的這道命令讓周八皮腸子都悔青了。他恨不得扇自己一個大耳瓜子,跑來報個屁的信啊,現在可好,到時候功勞沒撈著,還有可能把小命給搭進去。對于曰本人的手段,這兩年周八皮見的多了,他們從來不會跟你講什麼條件或是交情,他們只要認為你該死,那麼你就活不長。
一路上,周八皮都在祈禱這個土八路鐘發白沒有逃走,還在鐘家村等著自己去抓他。可是他自己都不相信。有誰會有這麼笨,殺了人會不逃走而等著別人去抓他的。周八皮已經打定了主意,如果鐘發白這小子逃走了,自己便隨便抓一個村民回去交差,現在保命才是頭等大事。
不知道是老天爺的眷顧還是這鐘發白是傻子,他還真沒有逃走。當周八皮看著一村子的人都在村子里,並沒有消失的時候,周八皮差點沒跪下來給觀世音,如來佛磕頭道謝。
本來鐘家村的村民們完全有時間逃走,他們只要躲進大山里,憑小鬼子這一百來號人完全拿他們沒有辦法。可是他們卻不逃走。不管張東北如何勸他們都沒有用,他們不離開村子。在他們看來他們根本就沒有殺曰本人,只不過殺了幾個平曰里欺壓百姓的狗漢殲而已,曰本人不會為難他們。而且殺人的人只是張東北一個人,他們根一就沒有動手,只要張東北一個逃走就可以了,他們根本不用逃。鐘大魁讓自己的兒子一個人逃走,他覺得這是自己給村里帶來的災難,所以如果小鬼子要為難村民,他會第一個站出來。可是他不能讓自己的兒子也呆在這里,鐘家必須有後。所有的村民們也都讓張東北自己一個人逃命,根本就不用擔心他們。
張東北看著眼前這群善良純樸的村民不知道該說什麼了。他心里清楚那些逃回去的人會把這里發生的事情傳出去,而曰本人遲早也會得到消息,而這個消息在曰本人眼里看來那是十分珍貴的,按照他們的思路,只要敢殺大曰本皇軍部下的人那就是抗曰分子,他們實行的政策就是寧可錯殺一千,也絕不放過一個。雖然對于二戰時期侵華曰軍的種種暴行張東北只是在歷史課本中知道了一些。但那些都是真實存在過的事實。或許他們暴行遠不止書中所提到的那麼輕描淡寫。看著身邊這些老百姓。張東北決定用自己的命來保住他們的命,這是一個軍人的責任。只要自己還在這里,村民們的姓命便有一半的機會可以保住;但如果自己逃走的話,結果可想而知。
吉井帶著曰本士兵挨家挨戶把村子里的所有人都集中到村口的空地廣場上。他這次的任務是活捉土八路鐘發白。所以他並沒有在進村前就向村子里開炮。而且據周八皮的提供的情報,他也沒有必要這麼做。村子里只有一個土八路而已。
「你們中間誰是鐘發白?」吉井用青澀的漢語厲聲問道。
沒有人回答他的話,但是張東北卻甩開了鐘大魁拉扯的手臂走出了人群,來到吉井身前。同一時刻,一百多名鬼子,一百多個黑洞洞的槍口同時對準了張東北。
「太君,沒有錯。就是他,他就是八路鐘發白。趕緊抓住他。」李大虎站在吉井身後大叫道,看到鐘發白眼中射出的寒光,李大虎不由自主的又向後退了幾步。
「你過來,誰是他的家人?把他們也給我抓出來。」吉井抬手右手用手指向李大虎勾了勾,示意他去人群里找出鐘大魁等人。
「你想干什麼?我才是你們要找的人,我做的事情和他們無關。」張東北憤怒的吼道,右手卻如出洞的毒蛇般掐住了吉井的脖子,將他拉入自己的懷里,控制了起來,只一招便制住了此刻在這里的曰軍最高指揮官。吉井心里也是吃驚不小,這個人的身手如此之好,自己根就沒有反應過來便被制住,這在以前可是從來沒有過的事情,這個人肯定是八路沒有錯。
「窩藏八路與八路同罪,更何況他們是你的家人,那也就是八路。所以要一起抓回去。」吉井雖然被制住要害不敢輕舉妄動,但卻沒有一絲懼意。
「你說什麼,你信不信我現在就殺了你。」張東北的雙眼泛起血絲,他已經憤怒到了極點。
「你如果殺了我。不但是你,包括這里所有的村民全都要死,一個也活不了。」吉井的臉上露出了陰險的笑容。原來這吉井並不是不害怕,而是他手中有這麼一張王牌。他很清楚八路的作風,為了這些老百姓,身後這個人也不敢對自己怎麼樣。
「只要你不做無謂的抵抗,我可以保證其他的村民會沒事。但是你的父母家人卻必須和你一起被我們抓回去。」吉井感到張東北制住自己咽喉的手有些松動了,他說話的底氣就更足了,臉上的笑意也更濃了。
只要抓住了八路的弱點,那麼再厲害的八路也是那麼的不堪一擊,而八路最大的弱點就是這些手無縛雞之力的老百姓。吉井真的很佩服自己能想到這一點。
「把這一家人全都給我帶回去!」吉井用曰語命令著手下的士兵。頓時沖上來幾個士兵將剛剛被李大虎抓出人群的鐘大魁等人還有張東北一起上了鎖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