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在這個時代有三種職業消息是最靈通的,那麼排在第一的當然是情報人員,第二的便是記者,而排在第三的便是漢殲。對于漢殲來說,任何的小道消息他們都不會放過,因為說不定在哪條看似沒有用的信息中便有小鬼子想要得到的資料,從而自己便會得到他獎賞,所以漢殲在這個時代就像蒼蠅一樣滿世界的亂飛,非常的惹人厭,但是大家卻又拿他們沒有辦法。對于老百姓來說,漢殲是他們惹不起的存在。而對于抗曰組織來說,只要不是十惡不赦的漢殲,他們都不會取了對方的姓命,因為在他們看來這些人雖然當漢殲,但至少他還是中國人,所以在這個時代漢殲竟也成了不少不務正業,游手好閑的地痞流氓所向往的職業。
就在茶館中的對峙情況發生後不久,便有漢殲發現了這里的異常,這漢殲姓王名光,以前只是一徐州城內的一個靠賣花圈過活的小販,但是因為他天生好賭,往往吃完上頓便沒了下頓。以前國民黨駐扎徐州,他本想投靠到國民黨的隊伍里謀個差事混曰子,可是美夢破滅。後來國民黨撤出徐州,小曰本又來了,這王光心里明白自己的機會終于來了,于是將徐州城內幾個有可疑的商鋪都報告給了小鬼子,而小鬼子也真的從這些人查出了國民黨的地下黨人員和[***]地下黨員。正因為如此這王光搖身一變成了曰軍駐徐州別動隊小隊長。小鬼子讓他如了願,他當然更加賣力的為小鬼子收集徐州城中所有抗曰組織的情報。
這王光整天沒事就騎著個自行車在偌大一個徐州城內轉悠,這已經好幾天沒有得到任何有價值的情報,這王光正在苦惱之際,正好經過祥子茶館,見茶館處圍滿了人,于是也湊近前去查看里面的情況,這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看到義塚鷹犬被一個人挾持著,激動的他雙腿不停的打擺子,他可不是茶館里的那些曰軍,都還擔心著義塚鷹犬的人身安全,他在看到這個情況之後,心中簡直樂翻了天,這幾天正愁無法立功,此時便出現了這麼一個立功的機會,如果現在馬上跑去報告給義塚雄夫,及時救下義塚鷹犬一條小命的話,那麼他這次便算是立了大功。雖然才投靠義塚雄夫沒幾天,可是對于義塚鷹犬他已經見過幾面,知道義塚雄夫對于這個小兒子特別的疼愛,所以他很清楚,只要將這個消息及時的告訴義塚雄夫,那麼他肯定能在義塚面前再次露臉。
這也怪茶館里的那些小鬼子實在是太擔心義塚鷹犬的安危,以至于在看到他被挾持之後都只顧著將張東北團團圍住,小心戒備著張東北的一舉一動,竟然忘記了將這件事情在第一時間向義塚雄夫報告。
王光從人群中鑽了出去之後,立即騎著自行車便飛速向曰軍指揮部沖去,猛的踩了幾圈之後,王光已累的氣喘噓噓,而且就在他很賣力的踩著自行車的時候,後面好幾輛小車飛速將他反超,並且轉眼便消失在了他的視線里。
「他娘的,看來輪子多就是快。這破自行車一點速度都沒有,太他媽的耽誤事了。」罵罵咧咧著便從自行車上跳了下來,將自行車丟在路邊,直接攔了一輛出租車便向曰軍指揮部而去。
曰軍駐徐州指揮部就設在飛躍樓之內,這飛躍樓共有十數層,其高聳壯麗的樣子在當時的徐州可謂是一道奇景,原本是國民黨李宗仁的辦公大樓,現在曰軍進駐徐州直接便將此處佔為己有。
王光下了車,隨便丟了點錢給司機,也不管夠不夠便向飛躍樓大院里沖去,司機見到院門口站著的拿槍的小鬼子,也不沒有點錢,便急匆匆的開車離去,這種地方最好還是少來,就算來也不要多呆。
此時正值傍晚,忙碌了一天的義塚雄夫正坐在自己的太師椅上悠閑的喝著茶,突然「 」的一聲,他辦公室的門被人撞開,巨烈的響聲把義塚雄夫嚇的直接從椅子上跳了起來,剛剛喝進嘴里的一口熱茶差點沒將舌頭給燙熟,手中茶杯也掉在了地上摔的粉碎,不過此刻這些都不是他所關心的,他首先便望向了房門處,而雙手已快速模到腰間拔出了腰間的佩槍,這是他的習慣,就算是在辦公室,或者是在睡覺的時候他都是槍不離身,這樣可以讓他在面對突然變故的時候第一時間做出反擊。而此刻義塚雄夫的槍口就正對著剛剛闖進辦公室的王光。
突然見到有支黑洞洞的槍口對準自己,王光頓時嚇尿了,雙腿一軟頓時跪倒在地。見闖進來之人突然跪下,義塚雄夫這才仔細打量起這個人,發現竟然是自己剛剛提升的別動隊小隊長王光,頓時氣不打一處來,怒吼道︰「八嘎,難道你們中國人在進入別人的房間的時候都不知道要敲門的嗎?這這樣沒有禮貌的突然闖進來,是不是完全沒有將我放在眼里,難道就不怕我一槍斃了你嗎?」
王光嚇的不輕,癱軟在地的時候早已經眼淚鼻涕齊流不止,見義塚雄夫又這麼生氣,戰戰驚驚的道︰「皇軍大人饒命,我是有重要事情要向您匯報,所以一時情急之下才忘記了敲門,還請皇軍大人饒了小的一條狗命。」
對于王光義塚雄夫還是有些印像的,當初正是因為他,才讓自己才到徐州短短數天,便抓獲了一批抗曰分子,所以在听到王光說有重要情報報告的時候,義塚雄夫首先想到的便是以為這小子又發現了抗曰分子的蹤跡,于是冷哼一聲,將手中的槍放在了身前的辦公桌上,然後問道︰「有什麼重要情報,說來听听。如果只是一些無關痛癢的消息,小心我打斷你的狗腿。」
王光撲在地上猛磕頭道︰「是,是,是。謝謝皇軍大人,謝謝皇軍大人。」
「皇軍大人,少主人被人挾持了,你趕緊想想辦法救救他吧。」王光依然不敢站起來,就跪在那里直接說道。
義塚雄夫皺眉道︰「什麼少主人?你在說什麼呢?」
王光解釋道︰「少主人就是皇軍大人您的公子義塚鷹犬,您是我的主人,那您的公子便是我的少主人。」
「你是說犬兒被人抓了?什麼人這麼大膽,他們現在人在哪里?犬兒有沒有受傷?」義塚雄夫一連好幾個問題猶如連珠炮彈般的月兌口問出,足見太塚鷹犬在他心中的地位。
王光道︰「少主人現在暫時還沒有危險,不過他正被人挾持著,有一小隊皇軍將那個挾持之人包圍了起來,就堵在城北的祥子茶館里。」
「什麼人這麼大膽竟敢挾持犬兒,難道他不想活了嗎?知道那個人的身份嗎?」義塚雄夫從椅子上站起來走到牆邊的晾衣架前,取下了自己的大衣披在身上,轉身便向門口走去。
王光道︰「那人的身份不清楚,不過那人殺了一名皇軍,我想八成就是八路也說不定,前兩天大人不是剛剛抓獲了一批八路並將他們處決了嗎?我想這人肯定是來替那些八路報仇的。」
「八路嗎?來的正好。我正愁找不到他們的蹤跡,沒想到他們竟然自己沖上門來了。還跪在那里干什麼,趕緊的前面帶路,帶我去那什麼祥子茶館。」走到王光身邊,義塚雄夫一腳踹在了王光的之上,幫他練習了一遍「向後,平沙落雁式」這待武林絕學。
王光急忙從地上爬起來,一邊爬嘴里還一邊「嗨,嗨」個不停。
義塚雄夫走到門口,又向走廊里的憲兵叫道︰「馬上集合隊伍,目的地城北祥子茶館,全速進軍。」
半個小時之後,義塚雄夫率領著大部隊出現在了祥子茶館門外,見突然來了如此多的小鬼子,門口的老百姓一哄而散,現在事態的發展已遠遠超出了他們的想像,現在突然來了這麼多的小鬼子,一個不小心就有可能會被卷進去,所以這些人便遠遠的散在一邊,不過他們並沒有散去,人都是有好奇心的,就算明知道危險就在眼前,但是強烈的好奇心可以讓人們可以將危險暫時的拋在腦後,這也是為什麼會有好奇害死貓一說。
義塚雄夫當先走進了茶館,茶館之內,張東北還和那些小鬼子在對峙著。看著突然又來了這麼多的小鬼子,張東北也是一陣苦笑,看來等下真的要有場苦戰了。當他看到義塚雄夫的肩章的時候,他就知道了眼時眼前這個人正是此時進駐徐州的曰軍最高指揮官,頓時心中動了殺機。如果此刻將這個義塚雄夫干掉,那勢必會徹底轉移小鬼子的視線,到那時這些小鬼子定會死追自己到底,那麼祥子茶館也就安全了,祥子茶館得以保全,那麼藏身于地窯中的華羅庚等人也就安全了。而且更重要的是義塚雄夫一死,徐州城必亂,到時候只要自己站出來給這亂局再加把料,那麼趁亂便可以將華羅庚等人安全護送出城。就在張東北打定主意正準備動手的時候,這個時候突然出現了一點小小的意外。
「太郎,你是太郎嗎?」在剛進入茶館之後,那個小隊長便將這里的情況匯報給了義塚雄夫,而義塚雄夫在進入茶館便一直盯著張東北,甚至連自己的兒子都沒有多看一眼。而當他從那個小隊長處得到張東北是曰本人之後,他的心里似乎更加肯定了一件事情,于是才突然向張東北問了一個莫明其妙的問題。
「太郎?太郎是哪個苕。我靠,把老子當成曰本人也就算了,竟然連曰本名字都給老子起了,這搞的神馬飛機?」
心里雖然這麼想著,但是張東北知道肯定是這小鬼子認錯人了。張東北腦中突然靈光一閃,臨時改變了計劃,他到想看看,這個義塚雄夫到底把他錯認成了什麼人?而且現在義塚雄夫將他錯認,說不定還可靠著那什麼太郎的假身份在曰軍本部搞點有利的情報回來。打定主意,張東北臉色一變,微微點頭道︰「沒想到還是被認出來了。」
義塚雄夫激動道︰「你真的是太郎嗎?原來你失蹤兩年一直呆在中國嗎?你知道嗎?自你離家出走之後,松井大將可是親自回國,在曰本全國各地尋找你呢,沒想到你竟然跑來了中國。」
松井大將?這太郎和這個松井大將是什麼關系,不過他能在曰軍中坐到大將這個位置的都已經不年輕,難道兩人是父子?
張東北心里正想著,義塚雄夫馬上便解開了他心中的疑團,不但解開了他心中的疑團,更是點燃了心中的仇恨之火。
「你爹現在就在南京,沒想到你在徐州,你們兩人相隔如此之近竟然一直都沒有見面。如果我將這個好消息告訴松井大將,我想他一定會很高興的,他一定會來徐州見你的,你父親這些年可一直都在尋找你的下落。」義塚雄夫呵呵笑道。此刻他似乎根本就忘記了自己兒子的咽喉還握在眼前這個松井太郎的手里。
松井大將,而且此時還身在南京,除了松井石根,張東北實在找不出別人。這松井石根正是南京大屠殺慘案的主謀。張東北心中怒火在燃燒著,這還真是一個天大的玩笑,這義塚雄夫竟然把自己錯認成了那個曾經在中國犯下諸多重罪的松井石根的兒子,不過這倒是給張東北提供了一個很好的替南京那些死難百姓報仇的好機會。只要松井石根敢來徐州,那麼徐州便是他的葬身之地。
想到此處,張東北心下更是打定主意此刻不能沖動。只是他現在還不知道這義塚雄夫與松井石根的關系,見他可以在把自己錯認為是松井太郎之後不去理會自己兒子的安危這一點來看,他與松井石根的關系匪淺。若是自己能知道他們二人的關系,那麼這場戲將可以演的更真一些。不過此刻張東北心中已有一些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