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想象當中的惶恐,也沒有意外的吃驚,不過,此刻的李若秋倒是有些驚訝的看著那只巨大的貓頭鷹,畢竟它是一只會說話的鳥,大鳥。
歐尼斯特的表情就像門外沉寂的夜色,雖然李若秋很不喜歡這張老臉,但他不得不去面對。
「不感到意外?」
「如果你不來,我才感到意外。」
「這麼說,你已經做好了足夠的準備。」
「沒有什麼需要準備的,不過,還是歡迎老師的拜訪,我感到很榮幸。」李若秋總覺得有些不自在的地方,他拍了一下自己的腦瓜,隨後請兩位‘貴客’坐下,他的待客之道似乎有些不禮貌。
「這位是……」
「一個為了看熱鬧不睡覺的貓頭鷹,它的確很令人討厭,總是喜歡在半夜打擾別人休息。」
歐尼斯特臉上露出一個淡淡的微笑。
「看熱鬧?的確很令人討厭。而且他還會說話,多嘴總是不好的。」
「的確,不過我會讓他閉嘴的,你可以把他當成一個熱鬧。在他身上經常會鬧一些笑話。」
「歐尼斯特說的沒錯,熱鬧一般會發生在兩個人之間,不過,今天我是來看熱鬧的,希望我不會白來一趟。」貓頭鷹撩起自己粗糙的羽毛,抖了抖黝黑的翅膀。
歐尼斯特是不會輕易放過自己的,雖然李若秋知道這並不一定就是壞事,可是他不想冒險,不想拿自己的生命來開玩笑。
李若秋站起身子,有些不好意思的向兩人表達自己的歉意,他不敢保證自己的這張行尸臉是否會嚇到兩人,雖然他們的實力一定比自己強。
「的確是個熱鬧,歐尼斯特,看來我沒有來錯。」貓頭鷹陰森的笑聲在整個房間內響起。
「這可不是熱鬧,這是一出人間悲劇,我為你默哀,請接受我的道歉。」歐尼斯特很有風度的向李若秋表達了自己的歉意。
「的確是一出人間悲劇,可惜我成了這出戲的主角。」
歐尼斯特听了李若秋的話沒有回答,他的目光不斷的在李若秋的身上掃過。男人之間的沉默似乎格外的長,這就像是一場持久戰,他們都在等待最佳的出擊時間,給對方最有力的一擊。
「看來你們是不打算開口了。這個婊子又得我來做。」貓頭鷹的腦袋一扭,看向了臉色不變的歐尼斯特。
「我讓你來這,不是讓你做婊子的,同時,你可以閉嘴了,李是我的魔法學徒。」歐尼斯特沒有理會貓頭鷹的目光,他的眼楮一直盯著李若秋那雙麻木不仁的眼楮。
「我想,你應該早就知道一些事情了,為什麼非要等到現在?」
「我從來不喜歡去猜測別人,也不想去冒犯你。」
「冒犯?」李若秋听到歐尼斯特嘴里冒犯這個詞,他僵硬的臉上不禁露出一個好笑的表情。
「那麼你現在就不怕冒犯到我?」
「我說了,你是我的魔法學徒,我相信你的內心,一定也是認可我的。」
歐尼斯特的話令李若秋頓時沉默不語,那個又黑又大的貓頭鷹也很听話的閉口不言。
李若秋心里明白,他總會和歐尼斯特攤牌,但是,沒想到居然會是在這樣的位置上,一個魔法學徒與老師之間的對話。
黑暗聯盟對與李若秋來說是非來不可,他只想做一個無名小卒,混夠了任務就隨時離開,但是,貪婪令他卷入了這個不能月兌身的漩渦里。
「我還是你的僕人。」李若秋思慮了許久,嘴里輕輕的吐出這麼一句話來。
「僕人?」貓頭鷹的耳朵格外的好使,很明顯這場熱鬧他是鐵了心要看到底,目光一轉,頓時看向了歐尼斯特的方向。
「我們沒有契約,你並不是我的僕人。」
「還要上契約?」
「黑暗之主的契約,為了制約僕人的行為,沒有多大用處。只有一些無聊的人才會研究那些毫無意義的東西。」這回開口的是那只油光發亮的貓頭鷹,他的語速很快,生怕歐尼斯特搶了他的台詞。
「我是很有誠意的一個人,當然也不是一個無聊到半夜來找你聊天的人。」歐尼斯特笑了笑,習慣性的彈起來自己的手指。
「你的確不是一個無聊的人。」李若秋看著那只多嘴的貓頭鷹,對方似乎也在專注他。
「看來你並沒有給我的學徒留下一個好印象。」歐尼斯特一句淡漠刀鋒話語,令這只貓頭鷹頓時向著門口挪了挪身子。
「我不想把來之不易的性命交給虛無的未知。」
「任何事情都會有一戌險的。但我們不得不去做。」
「在我心里,黑暗聯盟是無比強大的,沒有人可以輕易的摧毀它,他的命運似乎還輪不到一個小魔法師來掌握。」李若秋微微垂下目光,緊緊的盯著自己的雙腳說道。
「我們別無選擇,事實上就是你想的那樣,我們需要一個特殊的人來解決這場危機。」
「你確定它是一場迫在眉睫的危機?」
「我確定,如果是魔法就能解決的問題,你早就死了。」歐尼斯特長嘆一聲,莫名的目光看著李若秋。
「很高興我能听到實話,事實上我也別無選擇,不是嗎?」
「我以為你是一個不怕死的人。」
「不,老師,我是一個很怕死的人,比誰都怕死,怕死的人一般都很有想法,我見過的那些怕死的人,他們都有很瘋狂的一面。」
「我希望我這輩子都見不到這樣的一面。」李若秋看著歐尼斯特鄭重的表情,他的雙手輕拍一下,門外傳來了 的敲門聲。
「嘶嘶嘶嘶……」
丑陋的行尸站在門口,他們的數量並不多,只有少數的幾只,但是,當歐尼斯特和貓頭鷹看到這個場景的時候,他們的眼中都閃現出一絲驚懼還有一種放松。
「我不想殺人,我雖然是一個黑暗中的亡者,但這並不代表嗜殺。」
「我知道,殺人終歸是不好的,但是,李,我只問你一句,殺人和被殺你喜歡哪一種?」
歐尼斯特的話令李若秋一愣,在他的世界里,濫殺無辜終究是不對的,但殺人和被殺,毫無疑問,正常人都會選擇前者。
「還真是。令人不可思議,你這是怎麼做到的?為什麼我沒有感到任何的魔法波動。」貓頭鷹犀利的爪子說話間,抓向了其中的一個行尸。
「噗。」
行尸的腦袋如同一個西瓜一樣爆開,紅白的腦漿混合物將干淨的地面弄得一團糟。
「不過,他們的實力似乎有些弱。」
「如果這是一只貓頭鷹的話,我保證他的爪子一定很鋒利。」
「噢?該死的」
听到李若秋的話,貓頭鷹不禁眸子一縮,他從未想過自己要變成這樣的東西,他此刻覺得自己變成一只貓頭鷹簡直就是一種幸運。
「這是一種魔法?」歐尼斯特對于瘟疫之源的能力也有些驚懼,雖然這些行尸看似不堪一擊,但,如果是無窮無盡的行尸大軍的話,那可真是一個棘手的問題。
「看來我們很好的完成了老東西留給的任務,或許我們該啟程了。」貓頭鷹似乎想到了什麼,對著歐尼斯特開口道。
「李,我相信你會喜歡那個地方的,也許你還會感到一些熟悉。」歐尼斯特的臉上露出一個神秘微笑。
「喜歡?熟悉?」李若秋的眼皮一耷拉,默默的思索起來。
「那是一個令人發瘋的地方。」貓頭鷹的尖嘴一張,隨後雙翅一震,向著遠處飛了去。
「你需要提升自己的實力,這是一個很危險的地方,最頂尖的魔法師都沒有辦法活下來,但是,我相信你可以,你一定可以做到。」說著,歐尼斯特指了指李若秋身後的幾只行尸。
「這麼說我會一直留在這里?」李若秋的眸子一凝,聲音有些低沉的問道。
「不,不會的,我想那些老家伙一定會有辦法的,我敢用命來擔保。」
「老師,我不會一直待在黑暗聯盟,我不能這麼做。」
「為什麼?告訴我為什麼?就像麗薩一樣?」歐尼斯特的眸子閃過一道異樣的光芒,他的嘴角掛著一縷似笑非笑的表情。
「麗薩?麗薩?」此刻,听到歐尼斯特的話語,李若秋的內心翻江倒海般的不能抑制。
「難道歐尼斯特知道無限空間的事情?」李若秋的鎮定要歸功于他那張漠無表情的行尸臉,雖然內心不能平靜,但面上依舊一片淡漠。
「這個世界似乎已經變了,越來越多的人和物變得陌生,在真實和虛假之間很難令人分辨。」
「真實和虛假?」
「存在的就是真實的。」李若秋揮手間,一道幽冥之焰將身後的行尸焚為灰燼。
「存在的就是真實的,我倒是希望這一切都是虛假的,可惜……」歐尼斯特的話沒有繼續說下去,轉身向著門外走去。
「李,其實,你並不是我唯一的魔法學徒,對于之前的欺騙,希望你能夠諒解。」
「看來,強者的世界的確會發生一些意外,我似乎看到了冰與火的結局。」李若秋看著歐尼斯特的背影,低聲的呢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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