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好……」仿佛是快要睡著了一般,葉清塵的聲音模模糊糊的,消失在她的脖頸。
五天後,洛爸洛媽要坐上回x市的火車,洛翩和葉清塵也必須回a市了。
戀戀不舍下,四人還是分別了。
剛一踏上a市的土地,葉清藤便已驅車等在機場接葉清塵去ellf,洛翩則上了另一輛,司機正是管家,接洛翩回家的。
「咦,管家啊,真麻煩你了,其實我自己打車回來也行啊。」洛翩鑽進車有些不好意思,管家無可奈何的從後視鏡里看著這位年輕禮貌,卻毫無「葉夫人」自知的女主人,恭敬地說︰「為夫人辦事是我的職責。」
再說葉清塵這邊,他甫一上車,葉清藤便劈頭蓋臉地說︰「哥!這幾天你玩得倒是盡興,怎麼也不想想我?」
葉清塵含笑︰「你又怎麼了?」
鼓了鼓腮幫子,葉清藤憤懣地說︰「公司里那幫人……你一走,就都來找我!空有一身才氣,卻連主意都拿不定。」
「嗯,知道了。列個名單給我。」裁員就是了。
已經可以預想到那些員工的結局,葉清藤陰惻惻地笑了笑︰「好……回去就列給你。」
「g公司的策劃案是後天交吧,」葉清塵低頭模著盲文,「做的還不錯,有些細節方面還沒完善,回公司再說吧。」
「嗯?」葉清藤突然想起來︰「啊不是!g公司好像後天有活動吧,延遲到四天後了。」
葉清塵輕松地聳了聳肩︰「還好,這下我的偷懶應該沒有那麼罪不可赦了。」
「……誰敢指責你呀?」
第二天,洛翩正在疊衣服。
程曼曼的電話打了過來,她臉和肩夾著手機跟程曼曼說著︰「曼曼呀,好久不見。」
程曼曼哈哈地笑了笑︰「你這幾天,算不算新年前的放縱?跟葉清塵告白以後再一起回家,感覺有沒有什麼不一樣?」
「沒有啊,」洛翩努了努嘴︰「就是,好像,呃,似乎,很多事情更加理所應當了吧。」
程曼曼抿著嘴笑︰「你的情路真坎坷啊。」
「對啊,」洛翩將褲子伸展開,險些讓手機掉下︰「呃,你看,我當時多傻逼啊,離婚……要是我當時就想開了倒追他,一定揪著不放!現在的狀態啊……真是讓人頭疼。」
「啊喂,翩翩你記住啊,你是公眾面前的葉太太,‘傻逼’這兩個字也是你能說的嗎?」程曼曼揚著眉毛, 嚓一刀剪掉了藤蔓上的枝椏。
「我就說!跟你說話還要扭捏作態?累不累啊?」
「你不爆粗口就是扭捏作態了呀?」程曼曼又是 嚓一剪刀︰「老娘告訴你……」
「啊,等一下,家里電話響了!」洛翩放下手機,趕到電話邊接起。
幾分鐘後。洛翩走回客廳,拿起手機,顯示還在通話中︰「咦?曼曼你沒掛啊?」
「沒啊。剛剛什麼事情?」
「哦,是ellf的電話,她說好像是葉清塵讓我過去下。」洛翩拿起大衣,「我現在去公司,反正我還在假期時間內,到時候找你玩。」
「好。」
趕到ellf的時候,前台的工作人員恭恭敬敬地說︰「總裁夫人好。」
洛翩噎了一下,側頭看了看,前台似乎是換了個人,于是又重復了一下她曾經說過的話︰「啊,我也是ellf的員工,以後看見我不必這麼叫。」
總裁室外的接待員不在崗位上,洛翩推開門沒有進去,只是張望了一下,桌子後面的椅子上也沒有葉清塵的身影,她想他們應該是開會去了,于是便關上門,沒有多想,找程曼曼玩去了。
回總裁辦公室的時候已經過了兩個半小時,她從電梯里出來時正巧看見葉清塵從專用電梯里慢步出來,歡快地迎上去︰「嘿,葉清塵~」
葉清塵好像被突如其來的熟悉聲音驚到了,頓了一下︰「你來了?」
其實他的語調的意思是她怎麼來了,心情愉快的洛翩沒有留心,只認為他的意思是你終于來了,于是說︰「對呀。」
葉清塵揉著眉心說︰「正好,過來看看策劃案。」
原來是這個事情啊,洛翩笑呵呵地跟著他走進辦公室里,接過那絕密的策劃案,坐在他懷里小心地翻看著。
「一會把底下那個櫃子里的初稿銷毀掉。」葉清塵說。
洛翩很清楚地知道有些文件都放在最底下的櫃子里,上了鎖,而鑰匙就在地毯下面,她從他懷里掙出來打開櫃子,取出初稿,坐到了沙發上,對比著修改過的策劃案看著︰「修改以後果然更加美好了。」
美好……
的確美好。洛翩支撐著下巴,凝視著概念圖,忽的偏頭笑道︰「葉清塵,你們一定能拿下!」
葉清塵微微挑唇,黑色的眸子稍稍眯起,笑得驕傲而自信無比︰「我也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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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天很快又過去了,第二天就該是g公司征策劃的日子了。
睡前,洛翩舒心地窩在葉清塵的懷里說︰「祝你明天成功。」
「謝謝。」他閉上眼將下巴按在她的肩膀上,「你跟我一起去麼?」
「嗯?不去了。」
「怎麼了?」
「沈熙辰在呀……」洛翩喃喃地說︰「我真不想見到他。」
他笑︰「那好……那就……別去了……」
他支起身子,削薄的嘴唇一點點湊近,親了一下她的嘴唇。
微涼而柔軟濡濕的觸感讓她揚起漂亮的嘴唇,也回吻了他一下,「晚安。」
「安。」
這樣安然的時光,一再離他們遠去了。
只是這一對沉沉入睡的人,又怎麼會知道?
會議桌前,ellf和ct的檔案袋分別擺在g公司負責人的面前,ct公司的沈熙辰沒有到場,葉清塵卻端坐著,依舊十指交叉放在桌上。
根據拼音首字母,先進行幻燈演示的是ct公司。
放映剛一開始,ellf的人員嘩地嚷開了。
葉清塵用指尖叩擊了幾下桌面,示意員工肅靜。
葉清藤緊皺著眉毛︰「哥,他們的設想怎麼跟我們的一樣?」
葉清塵的眉心微皺︰「看下去。」
隨著幻燈片的放映,ellf員工的說話聲已經壓不住了,而葉清塵听著葉清藤的匯報無暇去管。
g公司的負責人終于開口,「請ellf的員工保持安靜好嗎?有什麼異議請等會議結束再交流。」
葉清塵輕咳一聲,「各位安靜,我們出來,代表的是整個ellf。」
人們壓下心底攢動的懷疑,愣愣地看著大屏幕。
那些設想,那些框架,都與ellf相似度直逼百分之九十五。
除了大部分細節完善得比ellf更好,有的創意被添加了進去。
放映完畢,ct公司的負責人侃侃而談。
葉清塵漠然無聲地听著,手指交叉,拇指與食指的指月復相觸,由于低著頭,流海把眼楮都掩蓋了。
「那麼接下來,請ellf公司演示。」
葉清塵抬起頭來,靜靜地說︰「我認為沒有這個必要了。」他用手指捏起不薄不厚的策劃案,「ellf的策劃案與ct的……」他空洞毫無焦距的目光淡淡地掃過ct那邊,「驚人地相似。」
最後幾個字,葉清塵說得輕飄飄的。
可是會議室里鴉雀無聲。
然後,轟然炸開。
「安靜。」葉清塵又一次開口,聲音低沉。
他是天生的領導,一開口即有震懾力。
只不過,ct那邊接過了話頭。
「葉總裁可是在質疑我ct剽竊?」ct的負責人冷著臉說︰「況且即使雷同,也不可能處處相同,ellf何不也演示一下?」
葉清塵微微地笑了,只是那笑容冷得很,沒有一點溫度,如同浸在冰水里。
「ellf的幻燈片不必展示,因為除了大致框架的那些細節,我ellf自嘆不如。」
「這次競標的結果我ellf心服口服,我們,輸了。」
輸了~
這兩個字尾音上揚,竟然輕佻無比。
似是不屑。
「回去以後我們定然會徹查。但是我ellf會保留對ct提出訴訟的權利。」
「走吧。」他率先起身,黑色風衣的衣角擦過桌邊,掀起冽然的風,「再會。」
葉清藤向著g公司的負責人彎了彎腰,跟了上去。隨即所有的ellf員工都從位子上坐起來,離開了g公司的會議廳。
「哥,你還好吧?」
葉清塵用手臂蓋住眼楮,靠在座椅上一言不發。
「大不了我們四年後再來。」葉清藤又說。
「嗯。」他終于應了一聲。
良久,「我只是不甘心而已。」
遇到這樣的情況,誰又能甘心呢?甚至為了這個,他還洛洛鬧過不愉快,現在卻落得這樣的下場。
原本是應該當場提出先查出原因再提交方案而維護權利的,他現在一刀切斷了這一屆競標成功的可能,不是不遺憾的。
只是潛意識中,他認為事情遠沒有那麼簡單。
我們應該慶幸葉清塵這可怕的潛意識。
如果他把徹查透明化公諸于世,或許到時候後悔的,反而是他自己。
接下來的,或許是他一生都不敢再觸踫的暗傷。
先是皮開肉綻般的劇烈,最後化為持久而細膩的疼痛。
作者有話要說︰啊啊啊啊啊啊啊~
(┬╴┬)
好吧,不說什麼叻。
各位早些休息~我好累昂~
求留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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