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晉驍被送到急診室後,宋墨玉跟李斯諾均面容陰翳的在走廊上等著,兩人一坐一站,讓一同跟來醫院的人都不敢靠近。
「斯諾,」宋墨玉坐在椅子上,頭也不抬的對靠在牆邊站著的人說話,喉嚨干澀非常,幾乎發不出聲,他清了清嗓子繼續說︰「幫我查查這件事。拜托你了!」
宋墨玉沒少讓李斯諾幫他辦事,但是這還是第一次用這種請求的語氣。
李斯諾點點頭,轉過身來看了宋墨玉一會兒,眼中深藏著一股悲傷的情緒。他伸手重重的拍了拍宋墨玉的肩頭,想安慰兩句,讓他不要太自責,但是話到嘴邊,卻說不出口。
當時那麼緊急的情況下,驍爺為了救宋墨玉,不顧一切的沖上去。現在宋墨玉毫發無傷,而驍爺則舊傷惡化,昏迷不醒。
如果李斯諾是宋墨玉的話,也會自責不已,沒臉見驍爺,跟不知道怎麼跟楚家的長輩們交待。
剛才宋墨玉給蘭姨打電話告知她這件事的時候,李斯諾就站在旁邊,他能清楚的听見蘭姨那驚慌的聲音,隱隱還帶著哭腔。
楚宋兩家交好,蘭姨一向都把宋墨玉當成半個兒子一樣的看待,而楚晉驍又兩次因為宋墨玉而住進醫院……
李斯諾知道宋墨玉此時心里有多難受。
李斯諾搭在宋墨玉肩頭的手用力的收緊,似乎是在傳遞他能量一樣,語氣鄭重的像在承諾︰「這件事就給我了,你在這守著驍爺。如果這是有人蓄意而為,那我絕對不會輕饒
馬場提供給客人的馬都被馴得很老實溫順的,如果不是有人動了手腳,馬絕對不會像今天這樣發瘋狂奔。
不過現在還沒有證據,一切都要等查清楚後,才能揪出幕後黑手。
李斯諾剛要抬腳走,听到宋墨玉聲音低而冷的一字一句道︰「你幫我把人抓來,我要親自動手
李斯諾認真的看了宋墨玉一眼,點點頭︰「好!」然後轉身離去。
宋墨玉的手一直緊緊的抓在坐著的椅子邊沿,等李斯諾走遠了,他才慢慢的松開,就算狠狠的捏緊了拳頭,還是能看出他的手在顫抖。
「你……沒事吧?」
就在這時,一個低柔的女聲傳來,宋墨玉循著聲音抬頭看去,眼中的擔心和害怕還沒有來得及收斂住,看向來人時,眼中還有些許的茫然和不知所措。
宋墨玉呆呆的看了夏藍好一會兒,臉上的所有情緒才盡數消散,淡淡扯出一抹笑,客套疏離的對夏藍說︰「今天真的很謝謝你
夏藍走到宋墨玉身邊坐下,聞言搖了搖頭,說︰「不用謝!我是軍人,軍人的職責就是為人民服務
宋墨玉扯了扯嘴角,卻低著頭不再說話。
兩人沉默了一會兒,夏藍轉過頭來看了宋墨玉一眼,說︰「你是不是在為了除少校受傷的事情在自責?是不是覺得他是為你才傷成這樣?」
宋墨玉將唇抿得緊緊的,眼中一陣濕熱,卻沒有說話。
夏藍繼續道︰「今天要是換成任何一個人發生那樣的狀況,就算是素不相識的陌生人,我相信楚少校也會毫不猶豫的沖出去的。因為他也就軍人,雖然現在已經轉業了,但是軍人的職責和信仰已經永遠刻在他的心里,不可磨滅
宋墨玉覺得一股熱意涌出了來,他立刻轉開臉,用力的將眼淚逼回去。
一個大老爺們兒在一個女孩子面前流淚,沒有比這更丟臉的事情了!
可夏藍卻突然將自己包扎好的手往宋墨玉面前湊,說︰「你看,今天我跟你也還是第一次見面,甚至在救你之前,我跟你連話都沒說過,但還是舍命救你了!也幸好擦傷的是手臂,要是擦傷了臉蛋兒的話,就更加沒有男人能看得上我了!」
夏藍在部隊里一直都是彪悍的存在,雖然身材高挑縴瘦,長相青春靚麗,聲音也溫柔甜美,簡直就是選美大賽里走出來的標致美人兒,對她不了解的男人,第一次看到她的時候,都會忍不住想吹口哨調戲一把的,可是跟她交過手的都大多都會背她修理得很慘。
所以部隊那些對夏藍存有想法的男人,再也不敢靠近她。
那些手下敗將,夏藍也不會放在眼里,巴不得他們離得遠遠的。
而真正讓她佩服和上心的男人,只有楚晉驍。
這次夏藍來a市就是要來找楚晉驍的,就算不會在馬場上相遇,她也會想辦法找到他,並且向他告白,就算他因傷轉業,她也願意跟他交往,甚至嫁給他。
夏藍不知道楚晉驍喜歡什麼樣的女孩兒,是漂亮能干的,還是溫柔乖巧的,她不知道拿什麼打動楚晉驍,反正有張漂亮的臉蛋兒總是沒壞處的。
要是她把臉擦傷了,唯一能拿得出手的有點兒都沒了,她還有什麼自信楚晉驍能看得上她呢?
夏藍知道宋墨玉是楚晉驍的好兄弟,想著在他這里得到一些關于楚晉驍的興趣愛好的信息,所以才這麼耐心的跟他說這麼多。
宋墨玉卻並沒有因為夏藍的話而心里好過半分,反應更加覺得自己沒用,一個大老爺們兒,居然還要一個女人來救!
宋墨玉捏緊了拳頭,胸口悶悶的仿佛一口氣提不上來,馬上就要昏過去一般。
就在這時,急診室的門被打開,幾個人從里面走了出來,走在最前面的是齊麟,他用手推了推臉上的眼鏡,順勢揉了揉眉心。
宋墨玉跟夏藍一起沖了過去將齊麟圍住,卻是夏藍開口︰「他怎麼樣了?」
齊麟看了宋墨玉一眼,才說︰「手術是成功了,不過還要觀察一段時間才能確定腿能不能恢復,他二次受傷,腳沒廢都是好的了
夏藍仿佛松了一口氣,而宋墨玉的臉卻一直緊繃著,一句話也沒說。
他看見齊麟出了急診室的時候,便迫不及待的沖過去,卻沒有勇氣開口,特別是看到齊麟沒有一絲笑的表情,他心里害怕極了,害怕听到不好的消息,所以他連開口問的勇氣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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