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何放棄治療 第36章 蛛絲馬跡

作者 ︰ 愫影

朱非朱虛|月兌地躺在床上,她推開試圖靠近的紀楠,拿起被子隨意地亂裹一團,只听電話另一端傳來焦急的聲音,「喂,您好,是朱小姐嗎?我們這邊是池總公司的血液檢測部,我們已經加班測出結果了。」

朱非朱稍稍一怔,慌手慌腳地穿上衣服,她瞧了一眼外面漆黑的夜色,「好的,麻煩等我一下,我立刻趕過去!」

而朱非朱不知道,在電話的另一端,掛斷電話的工作人員微笑著抬起頭,畢恭畢敬地講︰「她說她馬上就到。」

「嗯。」站在一旁,穿著一襲黑西裝的池銘,瞧著工作人員掛斷的電話,嘴角不由逸出一絲淺笑。

朱非朱匆忙換好衣服,她湊近紀楠的額頭,匆匆落下一枚吻,「親愛的,表現不錯,下次繼續加油,現在我得趕緊走了。」

但紀楠卻仍是頗有興致,他摟住朱非朱,唇在她的唇上不斷來回親吻,明顯希望她能留下繼續游|戲,但朱非朱卻煩躁地推開他,「好了,乖,我得趕緊去看看,你又不能告訴我朱峰的事情,我只好自己去調查了,你快穿上衣服哈!」朱非朱抓起地板上紀楠的衣服,揮手就扔到他的旁邊。

朱非朱關門前,瞧著屋內依依不舍的紀楠,她微笑著擺手道︰「嘿,芭比,在家好好照顧你粑粑哦!」地上的芭比耳朵敏銳地豎起來,歪頭疑惑地瞧著關門離開的朱非朱。

朱非朱開著車,特意繞開師兄出事的別墅,但她隔著車玻璃,遠遠瞧見那棟小別墅處微紅的亮光,朱非朱不由長舒了口氣,「還好今晚這里停電,不然紀楠被小區里的攝像頭拍下來就慘了。」

然而此刻在破碎玻璃的別墅前,正辦案的警察借著手電筒,抬頭望向別墅上方亮著紅燈的小攝像頭,「今晚停電,怎麼攝像頭還亮著?」「您不知道,這家的主人不常回來,但家里可能有不少的貴重物品,所以他們家特別安裝了自用的攝像頭,攝像頭和報警器都是用他家的備用發電機,听說這家是個商人,可真是無商不奸啊!」保安回答著警察的問話,還不忘唏噓一番。

朱非朱慌慌張張地趕到池銘的公司,樓里還有寥寥幾個加班的窗口,她走進寫字樓的電梯內,迅速按下血液檢測部所在的十三層,但電梯上的數字卻一格格地跳動著,竟帶著朱非朱直沖向頂樓。

「靠,不是吧,這大晚上的,電梯怎麼壞了?別嚇我呀!」朱非朱發狂地亂按一通,可任由她按哪個按鈕,電梯卻都沒有絲毫要停止的意思。

「不是吧?這麼倒霉!電梯難道壞了?」朱非朱慌忙掏出手機,正要撥出求救電話時,忽然到達頂樓的電梯門徐徐打開了。

「生日快樂,小朱!」電梯門外傳來一聲富有磁性的男聲,朱非朱的視線離開手機,抬眼卻瞧見池銘俊朗的臉龐。

一襲平整熨貼的黑西裝內的池銘,一只手背在後面,另一只手優雅地伸向朱非朱,如同紳士般,像朱非朱提出了邀請。

朱非朱皺眉望向夜色里的池銘,電梯內的微光照在他的黑色西裝上,更顯出他的挺拔俊秀,「喂,池銘,你搞什麼鬼?」

「不是搞鬼,是祝你生日快樂。」池銘一揮手,頂樓上忽然綻放出大篷大篷的煙花,無數煙花仿佛千萬道璀璨的琉璃,割裂光滑的黑緞夜幕,每一朵煙花都絢麗燦爛到不可思議。

在煙花明艷的光線里,每當一朵煙花盛開時,池銘的臉瞬間被映成最明亮的光彩,而每一朵煙花凋謝時,他的臉又朦朧未明。

在忽明忽暗的無數煙花盛放與凋零的間隙,池銘只是凝望著眼前的朱非朱,他的手仍伸在空中,等待她柔軟的細手來握,「別這麼不給面子。」池銘的唇微微一勾,露出淺淺的笑意。

朱非朱白了他一眼,「池銘,我真是弄不明白,你有那麼一大批的女朋友,干嘛非要纏著我?」朱非朱說完拼命去按電梯的按鈕,可按鈕全部被朱非朱都按了一遍,電梯仍是紋絲不動。

池銘不說話,只是靜靜地望著朱非朱,就好似在欣賞一朵嬌女敕的花朵。

朱非朱瞧著池銘的笑意,她明白,定是池銘動了手腳,如果她今天不走出電梯,恐怕池銘能同她在頂樓僵持一夜。

天空上的煙花一朵接一朵地綻開,將夜空點燃得如同白晝,無數顏色的煙花夾雜著金色銀色的弧光噴簿而出,奼紫嫣紅地盛放在黑色的夜幕上,又如同噴濺的無數道流星雨,在空中劃出迷離流灩的弧跡,瞬間將黑絲絨般的天幕割裂成流離的碎片。

朱非朱眼見池銘只是微笑,而她卻像被困在籠子里的小白鼠,朱非朱冷冷地瞥了池銘一眼,只得甩開他的手,極其不爽地走出電梯,「說吧,池總,您到底想干嘛?」

池銘的唇勾起儒雅的笑,他一雙溫潤的眸子,在璀璨的煙花下,顯得格外迷人,「小朱,你緊張什麼?我又沒有圖謀不軌,不過是想幫你慶祝生日而已,喜歡嗎?」

如金色流星雨的煙花隕落下來,夜幕逐漸恢復一片漆黑,朱非朱輕嗅了嗅空氣中彌漫著的濃重硝煙味,她不禁微微皺了下鼻子,「呵呵,難道你要我喜歡pm2.5嗎?」

池銘的眉毛不由挑起,他笑道︰「小朱,你怎麼這麼不浪漫?」

朱非朱白了池銘一眼,她環顧四周,在漆黑的公司頂樓上放著無數盞小燈,成排的小燈如同遍地的星子,為朱非朱引出一條狹長的小道。

朱非朱望向小道的另一端,是一片白紗帷幔環繞的餐桌,四處雪白的餐桌在頂樓隱隱約約的燈光中,顯得雅致而浪漫,「呵呵,燭光晚餐?」朱非朱沿著地上鋪成一排小燈的路,行至雪白的餐桌旁,上面擺放著精美的銀器餐具,新鮮的西餐在白色餐布的襯托下,映著頂樓隱隱的昏黃燈光,散發出誘人的華美。

「請坐。」池銘風度翩翩得為朱非朱拉出一只椅子,朱非朱瞥了一眼套著雪白布套的椅子,與四周的浪漫環境渾然一體。

朱非朱坐到池銘的對面,她望著桌上發光的銀器卻遲遲不肯動,「快嘗嘗,我親自做的,我可是第一次為女人做飯。」池銘說著眉眼間皆是自豪。

「算了吧,剛才放了那麼多煙花,估計這飯上全都是火藥粉,吃完肚子炸了就慘啦。」朱非朱說著將手中的餐叉隨手一扔,餐叉恰好踫撞在骨瓷的英式杯子上,發出如叩人心扉的清脆響聲。

「池銘,有話就直接說,你怎麼知道我找血液檢測部的事情?」朱非朱開門見山直截了當地問道。

被掃了興致的池銘,雙手交叉放在桌上,他頗有興致地看著朱非朱,「你認為這公司里有什麼事情能瞞得過我?」

朱非朱望著池銘深邃的雙眸,在漆黑的夜色里,一點微光映入他的眼中,仿佛一簇燃燒在他眼底的火苗,不斷搖曳人心,朱非朱凝視著他的眼楮,不由倒抽了口冷氣,「你是不是知道了什麼?」

「你覺得呢?」池銘的話模稜兩可。

朱非朱緊瞅著他撲朔迷離的眼楮,她的手不自覺握緊餐盤旁鋒利的餐刀,「你到底知道了什麼?」

池銘其實根本沒吃兩口,但他卻慵懶地拿起雪白的餐巾,隨手擦拭了下唇,認真地盯著朱非朱,喉間發出無限溫柔的嗓音,「小朱,其實,我知道……」

踫巧此時池銘的手機響了,他的話戛然而止,看到手機屏幕上的號碼時,他不自覺得微微蹙眉,然而接通電話時,池銘一言不發,只是默默地嗯了兩聲表示自己已經知道,但他掛斷電話的一刻,臉色明顯極為難看。

朱非朱正想開口問池銘到底知道什麼,可池銘卻攥緊掛斷電話的手機,猛然抬頭說道︰「醫生給我爸下了病危通知,隨時都有可能……」說到這里,池銘頓了下,他繼續艱難地講道︰「走,我爸說他要見你。」

「什麼?病危?」朱非朱一頭霧水,還沒明白過來,已被池銘拉著匆匆趕往池家。

池家的客廳內擠滿了成群的親戚,眾人一瞧見池銘的身影,趕忙都湊了上來,七嘴八舌地議論著,朱非朱跟在池銘的身後只覺頭發蒙。

從人群里擠出一名身著純黑西裝,戴著金絲邊框眼鏡的男人,他一雙嚴謹的眼楮急切地望向池銘,「那個叫朱非朱的女學生帶來了嗎?」

「我,就是我!」朱非朱匆忙拍胸上前一步。

「走,跟我上來,池老先生可能快不行了。」

朱非朱嚇得手心冒汗,慌跟上說話的黑衣男人的腳步,但池銘卻追問道︰「老頭子怎麼回事?他找小朱干什麼?」

「池老先生說是關于遺產的事情,他專門強調,他只單獨見朱非朱一個人。」黑衣男人扶了扶鏡框,催促朱非朱趕緊跟他走。

池銘不肯放棄,他不滿地喊道︰「什麼只單獨見小朱?我可是他的親生兒子!就算是要說遺產的事情,我也有資格。」池銘說完正要跟著朱非朱與黑衣男人一同上樓,但大廳內成群的親戚卻即刻將池銘圍堵在其中,「表弟,二舅都快不行了,那我們家借的那筆錢還用還嗎?」「堂哥,大伯上次不是說幫我安排工作嗎?他這要是斷氣了,可怎麼辦啊?」「大外甥啊,你不是說讓我家妞去你們公司上班嗎?這還算數嗎?對了,那遺產咋分啊?律師都不讓我們去見你爸!」眾多親戚你一言我一語,將池銘緊緊包圍在人群里,令他寸步難行。

池銘無奈地立于人群中,他只瞧見朱非朱在黑衣律師的帶領下,慌慌張張得沿著旋轉樓梯奔上樓去。

「怎麼回事啊,老師,他不是病危嗎?怎麼不在醫院住著?」朱非朱急切地問道,黑衣律師夾著胳膊下的文件夾,快速來到二樓,「沒辦法,他非要從醫院回來,他說如果再待在醫院里,他一定會被害死的。」

「被害死?被誰害死?」朱非朱難以置信地問道。

「不知道,醫生說他年齡大了,雖然是個醫藥專家,但總是濫用藥物,再加上陳年的舊疾,估計得了被害妄想癥,所以總是胡言亂語。」黑衣律師快步走到二樓寂靜的房間門口。

朱非朱听黑衣律師這麼一說,滿腦子都是導師那些自制的藍色小藥片,哎,看來導師娶了個年輕的小姑娘來續弦,果然是力不從心,絕逼是吃性|藥吃多了導致的腎功能衰竭,繼而引起其它器官的迅速衰竭……朱非朱不禁傷感地想著。

這時房間內走出一行白大褂的醫生,他們匆匆為朱非朱讓出一條路,朱非朱剛推門進入屋內,黑衣律師就 一聲將房門牢牢關上。

朱非朱瞧著幽暗偌大的房間,深紫黑色的落地窗簾緊閉,將屋內遮擋得一絲陽光也無法進入,華麗的大床位于整個房間的中央,床頭櫃上放著一盞復古流蘇台燈,完全符合導師的品味,又迎合了他那年輕貌美的小太太。

「老師?」朱非朱獨自走到床邊,池澤軒的臉色蒼白,整個人都顯得毫無生氣,他听見朱非朱的聲音時,好不容易才睜開眼楮,奄奄一息得低聲說道︰「小朱?是,是你嗎?」

「是我,老師,您沒事吧?」朱非朱慌趴到床邊去緊緊握住老師僵硬的手,池澤軒盡管蓋著層層的天鵝絨厚被子,但他的手卻冷得如同一塊薄冰。

「小,小朱,你現在听清,記住我說的每一個字……」池澤軒垂死掙扎般,有氣無力得緩緩說道。

朱非朱想到黑衣律師的話,說池澤軒非要見她一面,是為了遺產的事情,朱非朱不禁心下惻然,「老師,我不要你的財產,我什麼都不要。」朱非朱握住老師的手,不由啜泣起來。

「不,小,小朱,你听我說,我制造出一種藥,這,這種藥一旦公布于世,我,我可能在歷史上的地位比達爾文還,還要厲害,但,但是我,我不能。可要我毀了這藥,我又下不了手,這,這是我一生的心血。」池澤軒的臉色煞白,沒有一點血色,瘦削的臉頰上,兩個顴骨像兩座小山似的突出在那里。

「老師,您別想那麼多了,您肯定不會有事的,您在我心里本來就比達爾文還厲害!」朱非朱流著眼淚不斷安慰池澤軒。

池澤軒的臉色枯萎得如同一片干癟的黃菜葉,兩眼無力地閉著,呼吸十分微弱,「不,小朱,你听我說,這個藥,我現在交給你,你絕對不,不能給任何人!甚至我,我兒子,死也不能,不能給他。」

池澤軒伸出如同枯樹枝般的手,他費盡力氣地指向房間另一邊的牆壁,朱非朱隔著朦朧的淚水望過去,只瞧見牆壁上掛著一幅巨大的照片,是年輕時的池澤軒摟著過世的前妻,前妻的懷中抱著年幼的池銘。

「額,一般來說,秘密都藏在這後面,而且池銘那麼愛他已經過世的母親,就算他搜索整個房間,估計也不會動這幅照片吧?」朱非朱自我佩服地自言自語道,哎,老師果然是年齡大了,藏東西也藏得這麼沒有創意,真是的!

朱非朱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終于取下池澤軒與前妻全家福的相框,瞧見雪白一片的牆壁時,朱非朱不由怔了下,「靠,老師,這,這後面啥也沒有啊!」

朱非朱回頭瞧向幾乎喘不上氣的老師,然而她的視線一垂,卻瞥見她從牆壁挪到地板上的巨大相框,在相框的背面居然粘著一把小巧的銀質鑰匙。

作者有話要說︰不好意思,前段時間在忙點事情,有幾天沒更新,最近會日更的,嘿嘿~~各種疲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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