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涵姐,你慢點,那邊沒有路了,快回頭啊!」少女的呼喊,被風無情的帶走了。
「晶晶你說什麼啊,我听不清楚,你再說——大——聲——點。啊!啊啊啊!」還沒來得及把話說完就已經掉下去了,風帶走了她的呼喊。
懸崖邊上,少女無助的哭泣著,望著萬丈深淵,淚撲通撲通的往下掉。
寧靜的夜晚,天空繁星,涼風陣陣,帶來了陣陣花香。正是初夏,氣候舒適宜人。一輪明月凌空高掛,漠視人間。
墨軒國的海棠宮內,人頭欲動,氣氛緊張,恰恰與這舒適的天氣給人的感覺完全相反。
寢殿里,四處都擺著古香古色的花瓶和水墨畫,看似舒服柔軟的大床被層層疊疊的淺紫色紗帳圍著,里三層,外三層,一看就知道妃子的閨房。床上,艷紅的被子下,躺著一個嬌艷的女子。她雙手置于月復部,臉朝上,即使只是躺著卻也將她的優雅和氣質襯得十分完美。
一張巴掌大的小臉,也許是因為躺著太久的緣故,蒼白得沒有一絲血色,卻依然擋不住她的美。彎彎的柳葉眉,微微發白的櫻桃小嘴,膚如凝脂,發如墨。明明只是躺在床上沒有一絲生氣,卻掩飾不住她的美。
床前,一個男子安靜的站著。他著一身明黃色的龍袍,身高七尺,身材勻稱,體形優美,渾身散發著攝人心魂的冰冷氣息。他的身側站著一個同樣一身明黃宮裝的女子,她儀容端莊,舉止大方,處處都透露著貴氣。
他們的身後,一老態龍鐘的御醫彎腰而立。兩側站著一排渾身顫抖,惴惴不安的宮女太監。尤其是左邊離床最近的那個宮女,手緊緊的絞著手里的帕子,頭埋得很低很低,牙齒緊緊的咬著嘴唇,慌張之色盡顯于臉上。
相反,她對面的宮女卻將手緊緊的握成了拳頭,氣憤無比的瞪著對面慌張的宮女,不時將那怨恨的視線轉到那明黃色的身影上,還時不時擔憂的看著床上的女子,也緊咬著唇。
突然,床上的女子放在月復部的手微微動了動,發出了一絲輕微的聲。
聞聲,右邊的宮女一把跑了過去,跪在床前,激動地抓住了那只手,臉上的笑容不斷的放大。「娘娘,娘娘你醒了?你終于醒了,快把小玉嚇死了
見那宮女那般激動,左邊一直發抖的宮女也慢慢的跪倒在前,流著淚道︰「娘娘,女婢就知道您不會有事的
著一身龍袍的男子冷冷的看著那床的女子,不屑的哼了一聲,卻沒有移動腳步。
蘇妙涵迷迷糊糊的睜開了雙眼,映入眼簾的是紫色的紗帳。一雙水汪汪的大眼楮。快速的掃了周圍一眼,發現這一切都是那麼陌生。她立刻警惕了起來,雙眼微微眯起,看著床前滿臉淚珠的兩個宮女,視線掃過前面站立著的一行人,最後將目光定在了床前。
「娘娘,娘娘沒事真是太好了,小玉擔心死了原本在右邊的宮女拉著蘇妙涵的一只手,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完全不顧旁人的眼光。
而左邊的則是流著淚,身子顫抖的嘀咕著,「娘娘,都是奴婢不好,要不是奴婢犯傻帶娘娘出去娘娘就不會有事了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蘇妙涵犀利的雙眸閃過了一絲不解,卻依然時刻警惕著,想弄清楚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她依然清晰地記得她明明掉下山崖了,怎麼醒來就成這樣了。她之前只覺得整個人都輕飄飄暈乎乎的,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醒來就看到了眼前的這一幕。蘇妙涵看著眼前都是一身古代裝扮的人,再看看哭得稀里嘩啦的女子,再瞄瞄旁邊站立著的眾人,她眉頭緊皺。誰來告訴她,她現在是在做夢?若不然眼前的人為什麼都穿著那麼奇怪的衣服?難道、莫非是在拍戲?那她又為什麼躺在這張床上啊?
就在她疑問多多的時候,一個穿著官服的人輕輕走上前,對著那一身明黃的男子彎著身子行了個禮,在得到那個男子的許可後,慢慢的走到蘇妙涵所在的床前。
那個人對她微微曲曲身算是行過禮了,蒼老的聲音從那滿是皺紋的嘴邊傳出︰「娘娘,讓臣為娘娘看看吧說著就伸出手,將那兩個哭得不像樣的女子趕走。然後就要搭到她的手腕上。
蘇妙涵柳眉一緊,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沒有將手拿開,只是靜靜的看著那個人為她診脈,然後看他能不能說出個所以然來。
出乎意料的是,那老者診脈完就對著她躬了躬身子。然後轉身恭恭敬敬的對著那個男子道︰「稟皇上,涵妃娘娘的身體已無大礙了,靜養半個月就能恢復
「嗯,知道了那男子點點頭,目光冰冷沒有一絲溫度。
「小玉姑娘,你隨我去抓些藥給娘娘補身子吧那御醫對那個一直淚流滿面的女子開口。
「好的,娘娘先好好休息,小玉馬上回來那女子抹掉臉上的淚,笑著起身,如一陣風似的跑了出去。
听著他們的對話,蘇妙涵不明所以。那個男人是皇帝?她是娘娘?那剛剛幫她把脈的是御醫,那麼站在男子身邊的女子就是皇後了?難不成這真的是在拍戲,還是……
蘇妙涵依然不冷熱的看著他們,她得為自己的生命負責,依舊不吭聲。
那個明黃衣裳的女子笑著上前,一副平易近人的模樣走到她的床前,從容大度的看著她,「妹妹怎麼那麼不小心,幸好沒有大礙,不然皇上可就要傷心了
蘇妙涵冷冷的看著皇後,依然沒有吭聲,原本在身側的宮女咬著嘴唇,臉色發白,一雙眼楮在她和皇後之間左顧右盼。
見她依然沒有開口說話,而且目光十分的冷淡,皇後有些尷尬的笑了笑,又看了看那所謂的皇帝,眼底閃著一絲不屑。
「涵妃娘娘好大的架子,連皇後的問候都敢不理不睬了那男子上前一步,看著她,眼底盡是不屑,那眼神都快將她殺死了。
看著他眼底的不屑和冰冷,再看看一邊有些得意的女子,蘇妙涵終于開口了︰「你們是誰?我不認識你們。我不管這是在干什麼,反正我不想再呆在這里,無聊
她的聲音沒有一絲溫度,即使是一向冷漠的男子也被她的聲音嚇了一跳。微微眯起眼楮,有些犀利的看著她。「朕的好涵妃,上次裝瘋賣傻,這次又要裝失憶了是吧?」
裝瘋賣傻,裝失憶?真是無聊到了極點。蘇妙涵更是不屑一顧的看了那個男子一眼。
見蘇妙涵以那樣的眼神的看著他,卻沒有再出聲。那男子的冷笑道,「怎麼?難道朕說錯了?」
「無聊透頂!」蘇灕搖搖頭,無奈的笑了笑。從床上坐了起來,起身想要找鞋子離開,不想再在這種無聊的地方繼續呆下去。卻發現自己渾身無力,只是輕輕一動就覺得很難受。
皇後有些害怕的看著蘇妙涵,剛才優雅從容變成了緊張慌神。迅速站到了皇帝身邊,生怕蘇妙涵會對她不利。而皇帝則是上前,用手捏住了蘇妙涵的下巴,冷冷的瞪著她,「慕容紫涵,你以為裝瘋賣傻玩自殺了就能讓朕對你另眼相看嗎?朕現在告訴你,朕對你一點興趣都沒有,你最好給朕識相點,乖乖的在這里呆著說完,甩甩衣袖,憤然離去。
冷眼看著憤然離去的皇帝,還有跟在他身後一臉得意的皇後,蘇妙涵眉頭緊皺。不屑的撇撇嘴,有什麼了不起的。不過話說回來,這回真的是狗血到家了,她,居然穿越了。唉,她的商業王國啊,她的晶晶啊,都不見了。
看了看床沿邊一直哭著的侍女,蘇妙涵眸中露出了一絲不耐。
「告訴我,你是誰,這里是哪里?」冷冷的瞪著那女子,蘇灕渾身都散發著冰冷的氣息。
「娘,娘娘,奴婢,奴婢是靈心,是娘娘的貼身侍女那侍女站起來,戰戰兢兢的看著蘇妙涵,模糊的淚眼在看到蘇妙涵那冰冷的視線時,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冷顫。
好可怕,這樣的娘娘,靈心從未見過。「這里,這里是皇宮,是娘娘的海棠宮
蘇妙涵不得不接受已經穿越了的事實,那雙犀利的雙眸一直盯著眼前的女子,繼續問道,「你叫我娘娘,那你告訴我,我是誰,這里是什麼國家?」
見蘇妙涵一臉嚴肅的樣子,靈心驚訝的看著她,難道她的娘娘這一次落水醒來不傻了,反而是真的失憶了?低下頭,眼底閃過一絲小小得意,輕聲回答,「娘娘是西岐國公主,是西岐國第一美女慕容紫涵,五個月年前嫁到了這墨軒國,成為了皇上的涵妃。因為娘娘不得寵,皇上這還是大婚以來第三次來我們海棠宮呢
蘇妙涵的嘴角抽搐了一下,冰冷的臉上忽然露出了一絲讓人難以捉模笑容。那笑容十分的妖嬈,在那張本就是美得過分的臉上帶是顯得妖艷迷人,也許這就是能驚艷天下的美。
「靈心,為什麼我會不得寵?」不管這里是哪里,既來之則安之,她現在要做的就是盡快的了解這里的環境。靈心這女的並不是真的喜歡自己,這一點,蘇妙涵從她剛才眼底那一閃而逝的得意看出來了。
「娘娘,娘娘真的不記得了嗎?」靈心不明所以的看著蘇妙涵,靈心那雙眼楮,沒有過多的驚訝,反而更多的是期待。期待什麼?自然是期待蘇妙涵的肯定回答。想著想著,靈心的嘴角露出了一抹不易擦覺的笑容。
「你只管回答我的問題就是了蘇妙涵對于眼前的女子感到十分厭惡,那笑容讓她惡心,她又不是瞎子,怎會看不到靈心那抹笑容,她是誰,她是叱 商場無人能敵的蘇妙涵,就這麼一個丫頭片子能奈她何!如果不是還沒有弄清楚情況,她真想將這個靈心趕走,這樣的女人,看多了只會污濁了她的雙眸。
「是,娘娘靈心的臉上露出了一絲的得意,低著頭,娓娓道來。
蘇妙涵這才知道,她穿越到了西岐國慕容紫涵這個公主的身上。這公主是五個月前和親嫁到這個叫墨軒的國家。只是,一向溫婉懂事,知書達理的慕容紫涵不願嫁給這皇帝,居然在大婚當晚上吊自盡。哇,女漢子一個。可惜,結果,沒有死成,她的陪嫁侍女小玉把她給救下了。那晚的一切,徹底的掃了皇帝的興致,本身就對她沒有什麼好感的皇帝見她雙目無神一副求死的樣子,便將她關在這海棠宮,再也沒有來看望過。皇帝這是第一次來海棠宮,第二次來是因為慕容紫涵不知道是想死卻死不成腦子神經錯亂,傻了。而這一次,就是第三次來了。
一轉眼就是半年,前兩天,慕容紫涵跟著小玉和靈心在外面湖里的小亭里玩耍,一個不小心,跌到湖里。因為這海棠宮根本就沒有什麼人,見她落水,一時間也沒有什麼人能趕來搭救。等小玉出去叫來了人將慕容紫涵撈起來的時候,她已經只剩下一口氣了。所有的太醫都表示,她已是無望生還的了。而皇帝听到了這個消息,連看都沒有來看一眼。
誰知,在大家都已經對她絕望的時候,剛剛的那位被派來為她作最後的醫治的御醫突然發現她還活著,而且原本已經十分微弱的脈搏居然慢慢的快了起來。消息很快就傳了出去,得知了消息的皇帝滿臉鄙夷,一身戾氣的來到了這海棠宮。目的卻不是為了看望她,而是來看她想玩什麼把戲,來勸她別耍花樣別勾引他的。
听完這些,蘇妙涵的嘴角微微上揚,冰冷的目光一直在靈心的身上打轉著,自然沒有忽略她在說慕容紫涵落水時那驚慌的樣子,以及眼底時而透露出了的躲閃。
看來,那個慕容紫涵落水,可能跟這個宮女有關。蘇妙涵這樣想著。
「靈心,去給我倒杯水來醒來到現在,愣是沒有人給她送過一杯茶水,也許是因為睡得有些久了,剛剛又說了會話,她此刻已經是口干舌燥了。
「是,娘娘靈心慌忙到桌子上倒了一杯水過來,隨後恭恭敬敬的站在一旁。
蘇妙涵現在也懶得跟靈心計較,既然來到了這里,來日方長,那些圖謀不軌的人,她必定是一個也不會放過的。她不再是那個傻瓜慕容紫涵,這些人想害她,休想,等下輩子吧!
喝了一口水,然後就讓那靈心出去,一個人在房間里安靜的休息著,思考著。那雙冷漠的雙眸始終帶著冰冷的氣息,之前一直帶在臉上的笑容卻不知不覺的流露了出來,仿佛這只是一種習慣,一種表情,跟開心與否無半點關系。
想了很久,剛閉上眼楮準備休息,門口卻傳來了一陣輕快而急緩的腳步聲。敏感的蘇妙涵一下子就睜開了眼楮,警惕的看著門口的方向,在門被打開的那一刻,又緊緊的將眼楮閉上了。
「娘娘是那個叫小玉的侍女的聲音,叫的很輕,走路也變得很輕了,像是怕驚醒她似的。
蘇妙涵閉著眼楮,當做沒有听到,可這時,一股濃濃的藥香味飄進了她的鼻子。不由的皺緊柳眉,睜開雙眸,定定的落在了那個侍女的身上。
「娘娘,是不是小玉吵醒你了?」小玉吐了吐舌頭,將手里的藥放在了桌子上,臉上帶著活潑的笑容,坐在了床前,一雙機靈的眼楮在蘇妙涵的身上打轉。
「有什麼事嗎?」見小玉是慕容紫涵的陪嫁侍女,她的語氣平緩了些許。
小玉眨了眨那雙水靈的眼楮,帶上了甜甜的笑容。「娘娘,小玉是來給你送藥的。林太醫說了,娘娘落了水身子還十分虛弱,需要好好調理以後好才不會落下其它的病根小玉一邊說一邊起身端起了那碗黑乎乎的藥來到了床前,一雙眼楮帶著笑,甚是可愛。
看著那碗黑乎乎的藥汁,蘇妙涵,啊不,現在應該叫慕容紫涵了,皺緊雙眉,那苦澀難聞的味道,害她差點沒吐出來。
「娘娘,娘娘怎麼還是跟以前一樣那麼害怕喝藥啊?呵呵,放心吧,小玉在里面悄悄的加了點糖,不會很苦的。嘻嘻,小玉還吩咐廚房準備了一些糕點,娘娘喝完藥馬上就可以吃了,一點也不苦的小玉嘻嘻哈哈的笑著。
蘇妙涵心想,這小玉是慕容紫涵的陪嫁侍女,按道理說應該不會害她的。可是,要她蘇妙涵喝這東西,未免也太強人所難了吧?
「我不喝蘇妙涵閉上雙眸往床上一躺很難得的耍起了小孩子脾氣。
「娘娘,娘娘就喝了吧,喝完了小玉就和娘娘玩小時候常玩的游戲吧小玉挑逗著,以前她都是這樣哄慕容紫涵喝藥的。
「小時候?額,好吧……我喝藥,游戲就不玩了,我累,想睡會蘇妙涵終于想通了小玉為什麼對慕容紫涵沒大沒小的了,原來,是有從小一起長大的情分在。一口氣把那黑乎乎的藥湯喝完後就就睡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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