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口!」
莫菀卿因為沉浸在她自己的思維中,才不知道她的臉色有多麼地不好。
安平靈澤在旁邊試著叫了她幾聲,她都似乎沒有听到。
榮成墨傾手上已匯聚起了白光,渾身也散發著濃濃的殺意。
這個二愣子,黑晝從未想過事件會發展成眼前這個無可挽回的地步,明知道莫菀卿就是咱主子的死穴,你這麼傻,怎麼使勁地往死穴上戳啊!白夜,你怎麼就這麼傻,這次怕是救不了你了。
黑晝心情如同死灰一樣。
「白夜!」
「白夜!」
流雲和流錦剛做完任務回來就看到這一幕,驚訝簡直不能用表情來形容,連一貫冷靜的流雲都叫出了聲,可知形勢是有多麼危急。
榮成墨傾的指尖的白光已經到了最大的限度,白夜靜靜地跪在地上,坦然接受他接下來的命運,早在他說這些話的時候,不、早在他做下那個決定的時候,他就想到他會有這一天,不過,出乎他意料的是沒想到主子會親自動手,罷了,能死在主子的手里,也算是他的一種榮幸了吧!
白夜閉起眼楮,仿佛又回到他第一次見到榮成墨傾的場景,那時他在混沌大陸最外層的平民窟跟一群野狗爭搶食物,他就那樣出現在他覺得他那樣的人絕不會出現在那種地方的,他長衣白色的下擺與周圍斑駁的牆壁和一陣陣散發著腐臭味的垃圾形成鮮明的對比,他的面容如同神祗,在陽光下熠熠生輝。
是啊,在他第一次遇到他的時候,這個男人在自己心中就是神一樣的地位。
仿佛過了一個世紀之久,其實不過一瞬間,莫菀卿睜開眼楮,一下攔住榮成墨傾即將發出的靈力,榮成墨傾一驚,即將傾泄的靈力硬生生地收了回去。♀
上上下下仔細查看莫菀卿的全身,看她有沒有受到了傷害。
莫菀卿不動任她打量,原來這個男人一直就是這樣對她的啊!只是她實在反應太遲鈍了,也太忽視他了,還得多謝這個討厭的家伙,點醒了她。
莫菀卿一把握住榮成墨傾的手,「墨傾,我沒事!」她在整理思緒的時候根本不知道事件居然這麼發展了,如果墨傾這個靈力真的打在了白夜身上,不但但是黑晝或是流雲流錦他們會對她影響更差,恐怕墨傾心里也不會真正地好受。
好在一切還來得及,「白夜,你剛剛說的那些我都听清楚了,但你有沒有想過,你的阻止卻只會讓這一切變得更糟糕。」
「白夜,你有沒有想過?你這樣的做法其實也是自私的表現,」莫菀卿走到白夜身邊,十分沉靜地說。
莫菀卿指責的語氣讓白夜覺得心里十分膈應,或許他自己都沒有發現,他總是對莫菀卿所所做出的行為表現得特別激烈,這個女人,為什麼現在可以這樣若無其事地指責他,難道對于主子對她的付出,她一點感覺都沒有嗎?
「住嘴!我自私,難道最自私的人不是你嗎?為什麼數千年之前已經消失的你可以這樣若無其事地回來,可以裝作忘記了樣子若無其事接受主子對你的付出!」白夜想起榮成墨傾一次又一次不應該出現在他身上的傷害,心里的情緒像海水一樣翻來涌去無法平靜,而現在莫菀卿正是誘導這場海嘯爆發的罪魁禍首。
她要的正是這種效果,只有在情緒無法控制的時候,才會現出最真的東西,還有一種是只有在情緒最激動的時候最難處理的局勢才最容易控制,物極必反正是這個道理。
「難道不是?墨傾受的傷害雖然是因為我,但卻並不全是我吧!而你因為無法避免這種對墨傾的傷害而將全部的過錯都歸于我的身上,你做這些事的時候有考慮過墨傾的感受嗎?起碼你在做的時候是從你自己的角度出發的,你覺得你這樣是不是一種自私?」
莫菀卿這一席話出來之後,現場久久的沉默。
榮成墨傾雖然背對著白夜,在正常角度也看不到莫菀卿感慨陳詞的樣子,但他暗地卻用內視一直關注著莫菀卿的一舉一動,終于,在他為她付出的時間里,他也能觸踫到一點她的真實的內心了,這種感覺,比起傷害,比起死亡,都不算什麼,因為如果沒有這個女人莫名其妙地出現在他掌控得很好的生命中,他永遠不會知道他現有的生命是多麼荒蕪。
所以白夜,你私自做出的決定,將永遠得不到我的原諒。
安平靈澤則是又想起這個少女頂著滿臉的血,囂張地坐在天獸身上和自己爭搶神獸蛋的事,那個時候,這個少女已經鋒芒畢露了,可是現在她已經走向成熟了,不再是當年那個意氣用事的少女了,這樣的她,可能不再需要他默默的守護了吧!可是他,在跟著她的這些年,已經不知道,除了一直守護她,還能做些什麼了。
東方初陽驚訝的表情突然放大出現在內心為莫菀卿感到一種莫名的民族自豪感的飛雪面前,飛雪一個條件反射差點就一個旋風腿掃過去了,「你干嘛?突然湊這麼近干嘛?」
「你、飛雪,你有沒有發現,菀卿正經起來也挺像那麼一回事的嘛!」
「那還用說,我們那地方出來的!」
「飛雪,你少往自己臉上貼金了,誰不知道菀卿是東升國的啊!飛雪你可是北雪國的,跟你又什麼關系哦!」
「你才是什麼都不懂,菀卿明明……」
飛雪一激動,話都快要說出口了,急忙剎住了,說出來也沒人相信,說不定還會被當成瘋子,還是不說為好。
「明明什麼,我看就是你胡說八道,現在圓不過來了吧!」
東方初陽向來就不是個得理饒人的主。
以上幾人心里的想法都在白夜深受打擊的沉靜中默默地發生,其實現場除了飛雪和東方初陽吵嘴的尾音,一點聲音也沒有發出。
黑晝對白夜一根筋要走到頭的二愣子性格已經深深無語,流雲則還算淡定地站在一旁,靜靜觀察局勢的發展,流錦將手放在胸口,極為擔心跪在地上半天的白夜,但她也做不了什麼。
白夜的心被莫菀卿的一席話深深地震撼到了,是啊!其實他一直在推卸自己的責任吧!其實他也是個很自私的人吧!自私到只考慮自己的感受,卻從來沒有站在主子的角度為他考慮,可是這種執著從一開始就已經深深地存在在他骨子了吧!就像打上了烙印。
他還能記得他第一次見到榮成墨傾,那時瘦弱的他在最外圍平民窟的巷子里和一群野狗爭搶食物,在被無數凶惡的野狗撕咬得奄奄一息的時候,一雙與周圍環境格格不入不染縴塵的白色鞋子停在他面前,野狗慌忙逃竄,在他看到他臉的那一刻,一瞬間他以為看到了神祗,再也不敢看上第二眼,他的面孔模糊在陽光里,他說,你願意跟著我嗎?
那時他又累又餓,那時他失血過多的視線模糊,但在他失去意識的前一刻,他清楚地听到一個聲音堅定地說,我願意!
那就是他跟在這個強大的男人身邊的最初場景,他也一直能夠相信他能帶他一起走到這個世界的最高峰。
于是一直這麼堅信著,直到這個女人的出現。
「我……」
白夜剛抬起頭,便看見一只腳毫不留情地踢在他臉上,他的身體已來不及做出反應,也許在這種時刻,一個正常人都不會想到他會在這個時候收到攻擊,白夜的身體像一塊隕石一樣地飛出去,撞擊在地板上,拖了好遠。
白夜好半天才爬起來,氣得指尖都在顫抖,再看罪魁禍首莫菀卿,更是一口氣差點提不上來,
「你!你!我……」
「你什麼你,我什麼我,」莫菀卿一手插腰,將白夜半天扯不明白的話一口氣堵在氣管里,「你不是一直以為我是個拖累麼?那麼連我都敵不過的你怎麼說,還不是個拖累!」
「你這是偷襲!」
「偷襲又怎麼樣?難道你的敵人每個打你的時候都會給你打招呼麼?你是三歲小孩麼?」
「你!」白夜之前好不容易才出現的溫情實在不知道哪里去了,他現在只剩下了對這個女人的氣憤,毫不夸張地說,簡直是快氣炸了,果然還是不應該接受這個女人在主子身邊吧!果然吧!
「接下來的時間,我會讓你明白,你自己究竟又多麼的沒用!所以,」莫菀卿話鋒一轉,雙手在大家目瞪口呆的目光下迅速攀上榮成墨卿的手臂,「墨傾,白夜就交給我了好嗎?好不好?」
莫菀卿撅著小嘴,一遍又一遍地搖著榮成墨傾的手臂,立馬從剛剛不知從哪里出現的潑婦變身為一個只會撒嬌的小女人,現場除了榮成墨傾和安平靈澤稍微淡定一點之外,其余的人都驚訝地嘴都長圓了,接受無能。
其實仔細看安平靈澤嘴角也有一絲抽搐,只是不明顯罷了,畢竟莫菀卿的一些作為已經超出了正常人的範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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