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蘭雪不是對七寶避而不見,實在是他根本不敢去見七寶。連他自己想起那天的情景,都下意識地選擇將之全部遺忘,明明說將七寶當成妹妹看待,為什麼有那種舉動,情難自已四個字就可以解釋嗎,難道這樣可以選擇性地將自己所做過的事情抹去。
面對海藍責問的時候,他居然會有無地自容的感覺,究竟是七寶病了,還是賀蘭雪病了?為什麼他抱著七寶在懷里,會臉紅續不能自已,大腦不受控制,這是對妹妹的感情嗎,如果不是,他到底想怎麼樣,該怎麼辦才好?賀蘭雪不是小孩子了,可是茫然無措的感覺卻是第一次遇到,他不知道該找誰傾訴,似乎找誰都不對,找誰都不行,看見七寶他會覺得內疚又自責,看見海藍又會想起他所說的那些責備自己的話,老管家年紀大了,如果知道他有這些想法,恐怕更加不能理解,他要對誰說才好……
賀蘭雪苦惱不已,明明知道不可以去想,可越是自我控制,這種月兌離理智的行為就越發失控。好像是困在他胸口的野獸突然一下子被釋放出來,盡管他拼盡全部的力量想要把這種念頭壓回去,將那野獸困回牢籠,卻半點效用都沒有。最可怕的是他簡直陷入妄想中,看見七寶就會有不該產生的念頭,再也無法回到以往相處時那種平靜的心情。
老管家將賀蘭雪的失常全看在眼里,想了又想,是不是公子的房里該添個人,老爺夫人早早就過世了,公子一直以守孝為名遲遲不肯收房,現在看來真的該給少爺挑選兩個可心的丫頭先送進房去。他眉眼笑得十分開朗,借著送茶的機會向賀蘭雪暗示了一下。
以往賀蘭雪都借故推了,可是這一次他只是看著茶水愣愣地不說話,老管家覺得這事兒有譜。當即在府里物色起人選來。
當賀蘭雪晚上掀開帳子,看到俏麗的侍女躺在他床上,並沒有露出吃驚的神色。老管家的暗示他都明白了,他也覺得自己肯定是因為一直沒有跟女人親近過才會突然對自己的妹妹起了綺念,如果可以斷了這種念頭,說不定明天他就能回去正常地面對七寶。
那侍女的容貌端莊秀雅,俏麗可人,此時脈脈含羞地看著賀蘭雪,能為賀蘭公子侍寢,是她做夢也沒有想到的事,也是她天大的福氣,所以老管家在眾多侍女當中挑中她的時候,她想也沒有多想便答應下來,只要過了今夜,她就能成為賀蘭公子的枕邊人,這簡直是讓全京都女子都羨慕的好事。公子沒有侍妾,如果她運氣好受孕,那麼說不定很快就能成為半個主子。
七寶想了又想,覺得真的是自己任性,居然讓哥哥那麼生氣。所以她偷偷地從床上爬起來,抱著小兔子悄悄走到室外。避開了巡夜的侍女,在七寶眼中看去,眼前是一個花木扶疏的庭院。此時天上只有一輪明月,柔光照的青色的地磚白得嚇人,四周陰森森的氣氛讓七寶心里害怕的不知道如何是好,她連鞋子都沒有穿,赤著腳就抱著懷里的西門兔子在走廊里奔跑起來。
在冰冷的夜里只穿著輕薄的底衣,還在生著病的七寶不由自主打了個寒顫,她摟緊了懷里的白色小團兒,義無反顧地往賀蘭雪房間里跑,空蕩蕩的走廊上只有她急速的續聲,西門兔子在她懷里掙扎了下,七寶察覺到自己差點把小兔給勒死,稍微緩了點力氣。
「噓,我們去找哥哥。」
賀蘭雪的指尖微微,他解開了那侍女的衣結,輕輕覆在她身上。這樣就好了,把不該有的念頭都給忘掉,侍女的身體非常潔白,在他身下因為羞怯而瑟瑟發抖。賀蘭雪眼神黯了一下,避開她的嘴唇親吻她的脖頸。陌生女子的氣息讓他微微有點不舒服,但是只要能夠幫助他忘掉一切不該有的念頭,怎樣都好。賀蘭雪很努力地想要趕走腦海中浮現的模糊人影,將注意力轉到這在他眼中看來應該算是正常的情形中來。
「哥哥——」
賀蘭雪心里一驚,又來了,為什麼腦海里會不斷響起這個聲音,他用力咬了一口那女子的肩膀,卻覺得滑膩的感覺有些惡心。
「哥哥,你在不在——」
「公子,是七寶小姐?!」侍女驚呼。
七寶听見哥哥的房間里有動靜,還以為賀蘭雪沒有睡著,正兀自高興得很。哪里知道她家哥哥正在非常非常努力地想要將她排除在腦海外,正在用心地與侍女培養感情。
她躡手躡腳地走進去,賀蘭雪的房間里漆黑一片,隱約有點聲音,卻又好像很模糊。
有女子很壓抑地喘息聲,好奇怪,哥哥的房間里怎麼會有女人呢?七寶以為自己听錯了,所以才怯生生地喊著兄長。
賀蘭雪過去的人生中從此慌亂過,他幾乎有被妻子捉奸在床的錯覺,那一瞬間的驚恐讓他不知所措,平日理智萬分的大腦在踫到七寶的事情時似乎全然停擺,他不知道該怎麼辦,是穿上衣服還是等著七寶掀開他的帳子,發現他跟一個女人正要發生某種關系。雖然在他亂七八糟的思慮下,不過剛剛開了個頭,連人家胸口他都還沒踫一下……不過這不是重點……重點是……他要怎麼跟七寶解釋……
那侍女看賀蘭公子完全地失去平日的正常狀態了,她不能在別人面前赤身,所以立刻飛速地穿著衣服,跌跌滾滾地爬下床來。
七寶愣住了,一個女人……一個穿著哥哥衣服的女人……
在這種情況下,有理由相信忙中出錯這四個字。
賀蘭雪的外衣被那侍女披了,他幾乎是手足無措地對上七寶的目光。即便他身上還穿著白色的底衣,這也不是重點,重點是,七寶一臉驚駭的表情看著他跟另外一個女人躺在床上。
七寶不由自主後退了兩步,難道是走錯了房間?她迅速地跑了出去看看門,然後又進來,沒錯啊?哥哥的房間里真的是有個女人,有個女人的意思是……
七寶想著……盡量消化著這個讓她大腦一片空白的信息……
三個人一只兔子僵持著都沒有動作,最先反應過來的是西門兔子。
它替自己的主子汗顏了一下,居然撞破了自己哥哥的好事,還一臉呆呆傻傻地堵在門口,讓人家進退不得。所以它掙扎著從七寶的懷里跳了出來,飛快地撒腿就想跑。
可是它還沒跨過門檻,就被絆倒了,這才想到自己後腿受了傷,根本跑不動。
事實證明,有什麼樣的主子,就有什麼樣的兔子。
「西門兔子!」七寶驚呼,彎腰抱起兔子,看了看房內的兩個人,決定也學兔子一樣撒開腿就跑。
「七寶!七寶!」賀蘭雪驚慌失措地要跟著出去,突然發現那侍女還不知所措地站在房里。
他的頭實在是疼得不行,追出去有什麼用,怎麼跟七寶解釋這種情況。
「公子,我們——」那侍女的臉色平復下來,再次柔聲道。
「出去吧,告訴管家以後都用不著侍寢的人。」賀蘭雪無力地擺擺手,努力了那麼久,被撞破一切的自己,居然還有松了口氣的感覺,這是什麼情況他不知道,只知道他沒有任何心思再努力下去……
就這樣吧……隨便怎樣都好……
七寶蜷縮成小小的一團躲在床的角落。賀蘭雪輕輕地抱住她,「是哥哥的錯,都是哥哥不好——」
把七寶的身體翻過來,才發現她不知道什麼時候淚流滿面,賀蘭雪說不清楚心里是什麼滋味,如同對待易碎物品般小心翼翼地挨上七寶的肩膀,親吻她的臉頰,可是這種怡人的感覺令他心醉神迷,只想著更進一步感受,便稍稍將身體靠緊了她。七寶還在小聲地抽泣著,賀蘭雪再次陷入不該有的想法中。
他只知道仔細品嘗著七寶甜蜜的嘴唇,手也自動自發地撩起她的內衫,輕輕觸踫著她的身體。
七寶淚眼朦朧地睜開眼楮,不知所措,「哥哥……」
「乖……」
賀蘭雪壓抑住激烈的呼吸,撫慰著有些驚慌的七寶,「七寶乖……不要動……」
他已經月兌掉了七寶身上礙事的衣物,剛才努力了半天也無法跟那個侍女進行下去,可是如今只是這樣就完全無法控制自已的情緒。
「哥哥不要、不要亂模……」賀蘭雪耳邊是七寶輕輕的抽泣聲。
「只模一下就好,一下下就好。」賀蘭雪低聲請求著,手上的動作一點都沒有停,七寶不反抗他就得寸進尺的不留任何縫隙的親吻著她,喃喃重復著喜歡、心愛一類的亂糟糟的話語。只要是七寶就好,其他的都沒有關系。月兌去衣服的七寶皮膚細膩的好像錦緞,小小的腰用力抱住的話好象就會從中折斷一樣。明明遠不及那侍女豐盈,但在賀蘭雪眼中卻更加動人心魄,因為是七寶,就因為這樣。
七寶是自己撿回來的寶貝,他像對待珍寶一樣的愛著她,為什麼要有別人來搶走他的寶貝。當海藍提醒賀蘭雪,以後會有別人從他身邊帶走七寶的時候,賀蘭雪腦海中自然而然會浮現出七寶依偎在別人懷抱中乖巧可人的景象,用撒嬌的口吻跟某個不知名的男子說著他無法介入的話題…賀蘭雪的腦中變得一片空白,難道七寶不該是自己的嗎,是他把她帶回了京都,是他一點一點照顧她成為含苞待放的少女,可是某個不知名的覬覦者在他辛苦的照顧著七寶長大後,居然就這麼想要摘走他最美的花,七寶的一切都該屬于自己,嬌俏的臉,天真的話語,就連在他身下瑟瑟發抖的身體,都該是屬于賀蘭雪的不是嗎……
可是,七寶是他妹妹,他不是說了七寶是他妹妹嗎?如果是妹妹怎麼會有這麼可怕的獨佔的心思,七寶,七寶……
不對,他現在在做什麼!賀蘭雪猛地從床上驚醒,身邊空無一人。陽光從外面照進來,他嘆了一口氣。
剛才所有綺念不過是自己一場黃的夢,不知道他心里此刻復雜的感覺,是慶幸,還是在遺憾……
昨晚被七寶撞見的情形,他該怎麼解釋……賀蘭雪突然發現,他自己挖了一個很大的陷阱,還笨跌了下去……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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