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魂師之傾破 四、偷得浮生半日閑

作者 ︰ 言衾

華山歷來便是個人杰地靈的地方,景致以險著稱,得此山勢氣韻的人自然也不會是俗人。

華山派現任掌位名為秋廣,自然是端坐華山至高的南峰落雁峰。這人貌似和善淡薄功名,手腕卻委實高招,實力更是深不可測,比我那倒霉師父該是只高不低。其余我也不甚了解,記得最清楚的就是他是祁牧風的師承。這號人物,即使是自家長輩,也很容易讓人心生畏懼,所以諸如華拭薇這般的刺頭弟子能不見面自然就躲著點。

西蓮花峰李承允長老,也是拭薇這一撥弟子的三師叔。是五位當權者中最沉穩持重之人,也不妄了他那副忠厚老實的長相。掌位對其頗為信任,凡有決斷不了之事,也必與其商量一二。華山門內瑣事他更是操勞了大半,諸如分派弟子下山賺取家用什麼的也是由西峰通知各山頭的(突然覺得這說辭奇怪起來了)。

東朝陽的吳開宇長老,留著兩縷仙風道骨的長鬢角,成日里笑呵呵不見怒容的喜樂之色,卻也是華山中制得住那些刁鑽弟子的高人之一。為甚?人家執掌銀錢配給啊,人人可都不想成為下山後連口大碗茶都喝不上的眾弟子之一啊。話說,當年某不長眼的孩子,不知緣何惹怒了吳師叔,也沒成見幾天,就被同住的弟子強逼著哭喊著跟吳師叔跪地認錯。那廂吳師叔還能悠然打量了那弟子一眼,笑言︰「何錯之有啊,師佷真是折煞老夫了後事如何諸人是記不大清了,反正再後來,就沒听說過有關任何吳師叔的八卦了,由此可見這位才是華山一門中的真高人啊!!!

中玉女彭澤長老,人是如山名一般俊逸秀氣的男子啊,望之不俗,人品也端的沒話說。但是這個想法在他**出蘇遠這禍胎後就被我徹底推翻了,難說是不是什麼人出什麼貨啊!?得,就沖著人家這張臉不是,華山待客接物的重任或者說美差也非他莫屬啊。對了,這位如玉一般的師叔,藥理也很是精通,學識嘛,說是博古通今也不外如此。什麼?還有雲台山頭那混球!咳咳,這個也就金玉其外了而已啊!!唉……

北雲台的安朔,大家久等了,這位也就是拭薇口中那出了名的為老不尊的師尊。據傳當年在江湖風頭也曾盛極一時,卻矛盾的鮮听聞有人與他相交相識。隱退後避居華山,居然也讓他混了個長老的職位,還是主司刑罰的。听聞是因他身已入華山卻一直在華山保持著詭異的賓客意識,掌位覺著旁觀者清,便予了他這般重要的地位。

一天到晚的沒事整個華山瞎晃悠,什麼閑事都要插只腳。一晃這麼多年過去了,丫的輕功爐火純青的地步已經跟他的八卦程度成森森正比了。每每听到有別處弟子跟他的現今的首徒華拭薇姑娘控告他不檢點之處處,直讓拭薇想把他掐死的一了百了算了。他最為難得的功績,約莫就是為了華山設立「五峰從五劍」之說。

他說︰各峰因執掌長老不同,門派下弟子除武修外的涉獵也各不相同,與其規定死各峰主司職責,不如由每峰最優秀弟子的表現來決定定論,當然主峰除外。以此列下傲,絕,戰,靈,暗五劍。

如今的江湖中門派頗多,華山雖算不上什麼大門派,卻也不是個能夠任人欺負的軟柿子。好吧,真實情況其實是這樣的︰華山現任掌位是位愛好扮豬吃老虎的主兒,喜歡任由自家門徒四處瞎轉悠。而這些年來華山暗中由此積蓄的勢力究竟幾何,怕是除了掌位,哪怕就是其余幾位長老也是不知道其中深淺的。

華山從無需像其他門派佔據地勢謀生,像是武當和少林多是依靠百姓的香火敬奉過活;也不比洞庭、徽晉那路自成商系;更不提這個時代朝堂對于武林的各種忌憚,自然不會任由武林人物坐穩高位。掌位不欲在江湖里嶄露頭角,門下弟子即使行走江湖也多半隱姓埋名,卻不影響他們在江湖中漸漸打拼出自己的勢力。

你們啊,不要以為江湖兒女真的就不用理會什麼柴米油鹽醬醋茶,每天只要刀光劍影,花前月下就可以填飽肚子了。那是某些唯美派的臆想,身為門內弟子首要為華山做的事就是養家糊口討生計!而一直想在江湖中組建淡薄了自己名號的華山一脈,自然不會做太多讓他人扎眼的事,差不多每個華山弟子都有一門自己的謀生之道。華山弟子多半都是出師後便隱瞞師承蟄伏在你所能想到的各個角落里,卻沒有一人願意背棄自己的師承。只要掌位振臂一呼,便給與華山最大的助力,華山派到了如今,便就是這麼有趣的一個門派。

如咱家年已二十有四還未嫁出門的華拭薇姑娘就走上了趟子手這條不歸路,而那個整日里除了盯她梢就別無愛好的某神秘人士自然也混熟了全江湖各大鏢局。祁牧風嘛,因著這兩年跟著掌位開始學習打點也就鮮少往山下溜達了。至于宮長召和蘇遠,已經是行蹤不定多年了……

日頭慢慢照上華山北峰,一座閑雅幽靜的農家小院落坐落在山腰之間。院前山徑上正有一人行將過來,走得近些了才發現這是個俊秀的男子。他一身黯沉的玄衣,抬起頭來迎著柔和的日光看向前方。一張比對著其他習武之人要顯得略蒼白些的瘦削臉頰,挺鼻薄唇眉飛入鬢,原本是頗為英挺的長相卻搭上一雙含情脈脈的水靈雙眼,平白為他增添了幾分文弱的氣息。他便是華山第二十三徒,師承吳開宇的唐彥。此時他正滿面愁苦地一邊盤算著該用什麼招數應對那華山中出了名難纏的「戰劍」,一邊緩步踱進了庭院中。

院里擱著張藤編的臥榻,顏色頗有些古舊了,扶手處已被摩挲地泛著微微銅色光澤。散漫隨心的擺在了院當中的一株老樹下,藤椅下鋪了稀疏一層還沾著露珠的低矮花草,映射朝陽,閃耀著柔軟而溫暖的光芒。榻上有人正似深似淺的安眠著,長發低垂,蓋住了那人半張臉,只約略能見他即便在睡夢中也不甚安穩的神色。半晌後慵懶懶地翻了個身,于是身上蓋著的淺碧色薄毯輕輕滑落一側,有一角慢慢搭在了地上。這時,一陣晨風揚起,她臉龐上的發絲被晨風盡數拂落,這才得見容顏。

唐彥忍不住看著這張已經熟稔地刻畫在腦海最深處的臉龐,頓住腳步只顧看著她的睡容,自顧自地微笑了起來。這青年圓圓的臉上還猶自未完全月兌去稚氣,揚起的嘴角邊綴著圓圓地酒窩,就連鼻頭也圓圓地透著絲孩子氣。卻惟獨眉宇鋒芒畢露,全不見尋常女子的孱弱,反添了幾分嬌戾。讓人不禁暗想,若是這雙眉眼睜開又該是怎樣個神采風揚的人兒。可偏偏看著他安睡的樣子,又不忍擾了他這場好眠。

好在不多久這人終似是覺著了星點涼意,這才緩緩張開一雙布滿血絲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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