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看夏影當時描繪地眉飛色舞又兼之氣急敗壞的姿態,我大概也能猜到那個黃山弟子當時的口氣大半不差也就夏影那副做作的樣子了。不過錯確實在自身,當時守亭弟子不過依師命行事,其中細節倒是真不明了,我與新任「戰劍」唐彥又都不在,無人主持大局,只有即刻派人上山去求師門明示。哪知帶他們去得北峰那兩老太爺又都不在,怕是當時人在山腳等我回來的消息與他們將將錯開了,只得拉著唯一管得上事五師兄過去周旋著,央求著只管先把客人安頓好才是。
回頭再說說那些黃山弟子一路奔波原就疲乏的很,又受了這冤枉氣,哪能是輕易消除的了得,就算是五師兄百般周全也借故拿捏著挑三揀四、出言不遜之類的。苦得夏影一眾原本是聞言隨著五師兄下去撐場面的弟子也明里暗里吃了不少虧,還不能言語,直至得了師父確切位置所在之後立時屁顛屁顛兒的去求助了。以上應該沒有什麼漏失之處了。
古聖垣听我絮絮叨叨說完後,只是搖了搖頭,臉色也沉了下來,眼光銳利如刀鋒,看向我眼底︰「怕是不僅僅只是為了這麼點小事吧。在貴客臨門之時,華山兩任‘戰劍’無一人守解劍亭雙雙離山不在,此事本就夠讓人起疑的。更何況從你得‘眼’到今回山已有月余,這麼長的時間里,不見得消息就真的沒有走漏半點風聲,怕只怕黃山也無非是為了驗證此事真偽罷了
我微微偏過腦袋避過他過于銳利的眼神,不禁冷笑了起來︰「這我倒真是沒想過,何時開始江湖人也對這些道術的東西有興致了。師父那邊暫且不提,讓我不解的是這些什麼都不知情的人竟也這般痴纏起來,很是讓人覺得無奈啊
他一個爆栗敲上我腦袋,嗔罵道︰「華十九啊,我看你這麼一副興致勃勃的模樣,哪有什麼你口中的半點無奈,你明日還是給我悠著點才妥當些。更則,此次前來黃山的一眾弟子絕不簡單,自己小心著點他側耳听听了外面的動靜淺嘆口氣又站起了身,正準備出門卻又習慣性的回轉身來,伸手揉亂我額發,笑言︰「好好休息,今日自有我權全照料著,明日就該你打起精神頭來對付外面那些家伙了,可別指望還有這般優待我沖他裝出一臉不耐的表情點點頭,然後闔上了紙窗,示意我會乖乖听話他才又回身走了出去。
我沒有再動作,只是一直那麼坐著回想著剛才與他說的那番話語,忽地一陣惡寒襲上身。終于,我還是又把自己置身于這種被萬人覬覦的境地。就這麼枯坐著直到眼簾忽又蒙上一層淺淺陰翳,遮住了些耀眼的日光。一手揪住衣襟,咬咬牙,強維持著這種狀態自己洗漱躺下。在床上轉了個身,睜眼望去淨是漫無邊際的黑暗,也不知真的已經入夜了還是真的視力全失了。心中倒是突然對于這雙眼楮有了些洞察。失明必是漸轉,而復明也不是什麼忽然而至。這樣倒也不算很圈囿我,至少為我還留足了準備的時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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